本以爲十拿九穩的事情,沒想到卻出師不利,元劍鋒此時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手下的人連帶着矢澤慎一派來的人傷亡了十幾個,纔好不容易將重要目標迪克蘭抓了回來,元劍鋒清楚的感覺到,逃走的人當中,其中一個的身形和照片上的李忍濤極爲相似,只可惜功虧一簣,就連伊萬都受了傷。
迪克蘭被抓回來的時候,兩條腿都被子彈打斷,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由於失血過多,人已經陷入昏迷當中。
對於這樣的成果,矢澤慎一還是極爲滿意的,李忍濤和迪克蘭見面接頭,就證明他們之間的事情的還沒有完結,換句話說,約伯教授的資料目前還掌握在迪克蘭的手上,只要等他清醒過來,弄到資料的藏匿地址,這一局便穩操勝券了。
看着矢澤慎一如獲至寶的守在病房門口,折騰了大半夜的元劍鋒頓時覺得倦意上頭,隨即便向矢澤慎一告了假要回去休息。
暴雨已經變小了許多,經歷了雨水的洗刷,溫度卻沒有絲毫的降低,人的身體被潮溼悶熱的氣息包圍着,就連呼吸都感覺有些困難,元劍鋒拉開了車窗,深吸一口氣,總算感受到些涼風。
到了離七十六號不遠處的地方,元劍鋒吩咐司機把車停下,看了看不遠處已經漆黑一片的家屬區,自己的燈火早已經熄滅了,看着那熟悉的樓房,元劍鋒忽然涌上一股愁緒,這麼多天了,不知道夏之萍過得怎麼樣。
元劍鋒信步下了車,保鏢想要跟上來,卻被他揮手阻止。
他在一個雜貨鋪門前停下來,伸手在門上連續敲了幾下,好一會兒,才聽到裡邊的腳步聲響,門打開,露出的是穿着短褂的鄭錦。
鄭錦對元劍鋒的到來絲毫沒有詫異,將他讓進門裡,兩人就站在門口攀談起來。
李士羣和夏之萍的事情傳揚開來,雖然知道夏之萍的人並不多,但這預示着,元劍鋒再想要通過李士羣向上爬已經是不可能了,對於元劍鋒選擇了矢澤慎一,鄭錦也沒有什麼意見,在鄭錦的心裡,並沒有什麼中國人和日本人的區別,在他看來,只要能上位,恢復元家昔日的榮耀,即使是做漢奸在在所不惜。
鄭錦看看元劍鋒,猶豫了一下,“晚上有人來找夏之萍。”
元劍鋒猛的擡起頭,“誰。”
“高英培。”
元劍鋒不由得沉默了,就在鄭錦說出那個名字之後,他忽然發覺夏之萍在自己的心中是如此的重要。
雖然元劍鋒沒再開口,鄭錦卻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麼,“來的目的不清楚,進去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來了。”
高英培一定是奉李士羣的命令來的,具體是什麼目的不得而知,元劍鋒隱約的可以猜到一點,但卻不敢再深入的想下去。
元劍鋒點點頭,便向門外走去。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鄭錦忍不住長嘆一聲,慢慢關上了店門。
……
此時的夏之萍同樣沒有睡着,她披着睡衣站在窗臺邊,凝望着路燈下如織的雨絲。
高英培的到來是她沒有想到的,他帶來了李士羣的問候,並對那一天發生的事情表示歉意,同時還試探着詢問了夏之萍可否去南京見面的可能。
夏之萍想都沒想便拒絕了,但這個反應似乎是在高英培的預料之中,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胖臉上依然掛滿了猶如春風一般和煦的笑容,“沒關係的,李先生的心意您明白就可以了,李先生說:日久見人心,早晚您會了解的。”
說完,放下了幾盒禮物,就告辭離開。
夏之萍呆呆的看着那些禮物,愣了足有十分鐘,一枚祖母綠的戒指,一串珍珠項鍊,還有幾本原版的英文小說,這種搭配雖然有些怪異但都是夏之萍最喜歡的。
李士羣的博學、幽默和見識是元劍鋒無法相比的,如果說夏之萍對其沒有一點點的好感,那她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他私下見面,李士羣的無名指上是帶着結婚戒指的,但這一點,他也並沒有向夏之萍隱瞞,相比較之下,這種坦誠更讓夏之萍欣賞。
但與李士羣的交往,讓夏之萍在愜意的同時,卻飽含着一種深深的犯罪感和內疚感,作爲一個有夫之婦,她很明白這樣做的後果,她甚至想過,將這樣一種愉悅的感覺留在內心裡,畢竟被人追求對於現在的夏之萍來說已經是一種奢侈的享受了,可夏之萍卻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丈夫對自己形同路人,而自己雖然極力想維持這個家,但那種渴望擺脫束縛的感覺卻在不斷侵擾着她的靈魂。
夏之萍不止一次的想過,假使再遇到李士羣,她一定會義正言辭的拒絕他的感情,她也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但高英培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將她所有的拒絕化解的無影無蹤,接下來夏之萍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再一次的拒絕,而看到那些禮物,夏之萍覺得自己這一次又要失敗了。
……
阿貓堅持將之前救下來的那個女孩送回家,那個女孩叫常芊芊,不久之前剛從蘇北來到上海,這兩年蘇北的守成不是很好,很多饑民爲了生計都攜家帶口的涌進了上海灘,只爲求一頓溫飽。
對此,阿貓深信不疑,親自開着車將女孩送到萬聚碼頭的萬聚弄堂,以前,這也是公共租界的一片繁華地帶,但日本人進入租界後,在這裡與英**隊激戰一場,原本熱鬧的碼頭付之一炬,再加上,龍王和萬墨林、林笑棠三人聯手,拿下了上海灘六成以上的貨運碼頭,並在離此不遠處新建了一個碼頭,這裡也就不復當年的繁華了。
順着萬聚弄堂走不遠,便有一片木製結構的樓房,這是當年租借政府爲了應對難民潮而修建的,現在則成了蘇北饑民的聚集地。
阿貓下了車,撐開雨傘,將常芊芊扶下車,之前在夜總會裡被擦傷的胳膊被包紮好,阿貓小心翼翼的撐着傘,生怕雨水濺到常芊芊的身上,而自己的衣服則被打溼了好幾處。
弄堂裡充斥着一股臭味,腳下也都是漂浮的垃圾,此時的阿貓沒有注意到,常芊芊從下車開始臉上便有一層淡淡的厭惡的表情。
常芊芊指引着阿貓來到一棟木樓門前,阿貓本想扶着常芊芊上樓,但常芊芊卻笑着拒絕了,阿貓一副依依惜別的樣子,只好不很情願的看着常芊芊上了樓。
樓裡並沒有燈光,黑的看不清樓梯,常芊芊摸索着上了樓,腳下不時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好像用力大一點就會踩出一個洞來。
常芊芊扶着樓梯,看着阿貓戀戀不捨的上了車離開,這才稍稍出了口氣,拿出鑰匙小心的打開了一間房門。
常芊芊強忍着門打開時那種刺耳的聲音,走進了房間,想打開電燈,卻沒有電,常芊芊忍不住罵出了聲,剛點上一支桌子上的蠟燭,但隨即便是一聲驚呼。
因爲兩隻手臂突然從後邊出現,緊緊摟住了她的腰身。
接着並不明亮的光線,常芊芊看到了那個摟住自己的人的映在牆壁上的身影,不由得鬆口氣,轉身摟住那個人,“你可來了,我真不想呆在這兒。”說的確實字正腔圓的日語。
身影一聲嬌笑,從黑暗中探出頭來,卻分明是南造雲子。
南造雲子還穿着在英雄夜總會出現時的一身裝扮,脣上照例貼着兩撇鬍須,南造雲子在常芊芊的脣上用力親了一下,“千代,晚上還順利嗎。”
常芊芊,啊不,應該是常盤千代,笑笑回答:“他們只是簡單的問了問我家裡的背景和情況,再加上那個叫阿貓的男人老是幫着我,躲去了不少麻煩。”
“那個男人好像很喜歡你啊。”
常盤千代撒嬌似的撅起嘴,“他只要碰到我,我的身上就會起雞皮疙瘩,還有臭男人身上的那種味道,想想我都會噁心,還要多長時間啊,我向回到你身邊,還有,我不想呆在這裡。”
南造雲子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好了,我們是在爲帝國做事,如果不是我早已經露了相,我怎麼會捨得讓你來冒着險,那個林笑棠是個很重要的角色,只要你能成功的接近他,我們就可以得到上海灘的任何情報,記住,必要時……,必要時,可以和他……。”
常盤千代立刻驚呼起來,“你是說,還要和他……那個。”
南造雲子鄭重的點點頭,“爲了帝國,爲了我們的將來,你必須要這麼做,但是,我知道你還是處女,我也不捨得你去承受這份痛苦和煎熬,你放心,到時候,我會代替你去。”
常盤千代有些心疼的捧住南造雲子的臉,“爲了我,辛苦你了。”
南造雲子盯着常盤千代,眼中忽然迸發出佔有的**,她雙手一用力,竟然直接將常盤千代身上的旗袍撕裂開來,常盤千代“啊”了一聲,身上便只剩下窄小的內衣褲。
常盤千代臉上佈滿了紅暈,嬌羞的捂住胸部,“不要,這裡都是木製的,不隔音的。”
南造雲子粗野的分開常盤千代的雙手,將腦袋拱上她的胸口,嘴裡卻在含糊不清的說道:“沒事,這樓上只有我們兩個,別的人都在外邊警戒,誰也聽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