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後何曉起便忍不住打開盒子,把戰龍劍拿出來把玩。劍的長度適中,重量只比何曉起之前用的木劍稍重一點,拿起來非常稱手。戰龍劍整體看上去樸實無華,劍鞘外面裹着一層黑色的鯊魚皮,劍柄上纏着紅色的粗布條,除了劍格兩側分別刻有一條龍以外,再也沒有別的裝飾。何曉起把劍拔了出來,只見劍身上泛起一片藍盈盈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劍身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花紋,僅刻有一道血槽。
杜遠致讚歎道:“雖然我不懂劍,但這戰龍劍看起來就是一把神兵利刃應有的樣子啊。不知道要多少積分才能兌換到它,安前輩說一直無人兌換,估計是太貴重了沒人換得起吧。”他用手肘捅了捅何曉起,說道:“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啊,居然讓你免費得到這把寶劍。”
何曉起笑得嘴都合不攏了,迴應道:“你也挺走運的啊,託我的洪福,你不也免費得到一個納妖袋了嗎?那可是值兩千個積分的法寶呢。”
杜遠致翻了一下白眼,說道:“明明是託你劍聖師父的洪福,還有臉說是託你的洪福!快走,請我吃午飯去,這下你不能賴賬了吧。”
收穫頗豐的何曉起當然不會再拒絕請客,兩人並肩朝長風酒樓走去。
來到長風酒樓,兩人隨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杜遠致老實不客氣地拿起菜單,一口氣點了六七個大菜,令何曉起不禁暗暗肉痛。
沒過多久菜就上來了,兩人撩起袖子,大吃起來。何曉起往嘴裡塞了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問道:“小兔,接下乃你有什摸打算?”
杜遠致瞪了何曉起一眼,說道:“拜託,你就不能斯文一點嗎?你這樣的吃法簡直就是牛嚼牡丹,糟蹋了這麼好的菜餚。雖然比我做的還差了一點兒,不過這裡的菜品已經相當不錯了。”
何曉起把嘴裡的肉嚥了下去,說道:“我這不是要吃回本麼?剛纔是想問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杜遠致道:“我老爹讓我在外面修煉,我也不急着回去,先在外面四處遊玩,吃遍天下美食再說。既然我們已經註冊了獵妖協會的會員,接下來當然是先去獵殺妖怪了,可以提高修爲和實戰經驗,還能掙錢,何樂而不爲?”
何曉起又啃了一口雞腿,說道:“那好啊,我也有此打算,咱們倆一起行動吧。有我這個劍聖傳人罩着,你就放心好了。”
杜遠致沒好氣地說道:“原來你纔跟劍聖學了一年,能強到哪裡去?還是靠我罩着你吧,我可是從小就跟着我爹修煉了。”
何曉起笑道:“然而你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廚藝吧?”
杜遠致道:“那也比你強,沒看到我兌換了一顆五百多年的內丹嗎?你也只能欺負一下兩百年左右的小妖怪而已。”
何曉起連忙分辨道:“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戰龍劍在手,我的戰鬥力可是成倍的增長。”
兩人雖然一直在鬥嘴,但也基本確定了以後都在一起行動。何曉起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說道:“對了,安大叔說過,在櫃檯旁邊的公告欄上有提供妖怪的信息,待會我們吃完飯去看一下有沒有適合我們獵殺的妖怪吧。”
杜遠致說道:“切,你以爲我像你這麼弱啊,一點經驗都沒有!剛纔安前輩上二樓的時候我就已經去看過公告欄了,你以後跟着我多學點。”
何曉起一時無言以對,連忙岔開話題問道:“公告欄上都有啥信息?”
杜遠致道:“公告欄上有各種妖怪的信息,其中包括妖怪的種類、年限、出沒的地方等信息。我看了一下,有一隻蜘蛛精比較適合我們現在這個階段的修爲,大概有六七百年的修爲。出了冀州南門再往南走二十幾里路,那裡有一片亂石荒野,蜘蛛精就躲在那片荒野裡。”
何曉起問道:“怎麼有的妖怪叫某某怪,但有的又叫某某精?這兩者有什麼區別嗎?比如說這隻蜘蛛,爲什麼叫蜘蛛精,而不是叫蜘蛛怪?”
杜遠致道:“怪和精都是對妖怪的稱呼,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只是我們習慣性地把雄性的妖怪叫做某某怪,雌性的妖怪叫做某某精,這隻蜘蛛精應該是隻雌性的妖怪。其實我個人感覺無所謂,怎麼順口就怎麼叫。”
何曉起道:“看來獵妖協會做的工作還挺細緻的嘛。不過他們既然能獲取到這麼詳細的信息,怎麼不直接把這些妖怪殺掉得了?”
杜遠致說道:“你看,我就說你是個小白吧。首先,獵殺妖怪比偵查要難得多,偵查只需要遠距離的觀察妖怪,識別出妖怪的年限、種類和活動範圍即可,並不需要直接接觸妖怪。但是想要獵殺妖怪,則必須要有足夠的修爲纔可以。此外,獵妖協會爲了吸引新會員加入,必然會留一些低級的妖怪去給入門者獵殺,不然入門者就無法得到成長了。”
何曉起雖然對杜遠致的見識暗自佩服,嘴上卻不說出來,他又接着問道:“那照這樣殺下去,妖怪豈不是很快就會被殺光了?”
杜遠致搖頭說道:“哪有這麼容易?大部分妖怪都是由動物修煉而成的,雖然只有一小部分動物能夠修煉成妖,但是動物的種類繁多,總的基數比人類大多了,所以妖怪的總數量並不會太少。而且你別忘了,只有我們這些修煉者纔有能力獵殺妖怪,而人類裡面像我們這樣的修煉者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所以修煉者的數量對比妖怪的數量並不佔優,況且修煉者被妖怪殺掉的情況也並不少見。厲害一點的妖怪修煉上千年以後實力就會突飛猛進,並且他們可以直接吸收其他妖怪的內丹,修爲增長會更容易。有一些實力強大的妖怪,會拉攏低級妖怪一起去佔據窮山峻嶺,形成妖怪組織,這些妖怪組織更加難以圍剿,像以前的四大妖王就有各自的勢力組織。”
“妖怪組織有時還會互相幫忙抵禦獵妖協會的圍剿,有時甚至會主動攻擊獵妖協會。十幾年前雲州的獵妖協會就遭受到四大妖王的聯合攻擊,雖然妖怪們最終被趕過來的劍聖和哈西結大師擊退了,但是協會也遭受到了嚴重的打擊,死傷了不少高級會員,其中包括兩名副會長。現在四大妖王雖然只剩其一,但是據說妖界之中還有比四大妖王更爲強悍的存在,而且魅狐妖王拿到了天妖曜石,日後她可能會變得更強。而武林正道這邊的頂樑柱卻垮了——哈西結大師去世了;劍聖也失去了右臂,戰力大不如前。所以現在武林正道也只能勉強地維繫着和妖界之間的平衡。”
話題逐漸沉重,何曉起和杜遠致的興致低落了起來,兩人默默地把飯菜吃完,結賬離去。這頓飯花了何曉起十兩銀子,剛兌換的銀子頓時少了差不多一半,讓他心頭滴血。
何曉起獲得戰龍劍之後一直心癢難撓,早就想試一下這把劍的威力了。離開酒樓後,他便馬上和杜遠致做了商量,決定直接去城南獵殺那隻蜘蛛精。
剛吃飽飯,兩人的體力和精神都很足,沒過多久就走到了蜘蛛精所在的那片亂石荒野。
顧名思義,亂石荒野上不均勻地分佈着大大小小的石塊,植被非常少,只有稀稀疏疏的幾棵枯樹。進入到亂石荒野,何曉起便拔出了他的戰龍劍,警惕地查看着周圍,還連聲催促杜遠致趕緊把武器亮出來。
杜遠致不緊不慢地從袖套裡拿出兩張黃色的符紙,符紙上佈滿了用硃砂寫的符文。杜遠致口中默唸咒語,兩張符紙便離開了他的手掌,微微地發着紅光,圍繞着杜遠致的身體緩慢地旋轉起來。
雖然劍聖之前有給何曉起講解過咒符術,但劍聖本身對咒符術的鑽研就不深,也沒有去嚴格要求何曉起,導致了何曉起沒有重視咒符術,完全沒有學好。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就是光榮地繼承了劍聖偏科的優良傳統。何曉起此時第一次看到杜遠致使出咒符術,便好奇地問道:“小杜,這個是什麼咒符啊?”
杜遠致答道:“這是我們太興門獨創的探妖咒。如果探測到空氣中散發的妖氣,符紙上的光芒就會增強,我們就能知道附近有妖怪了。使用探妖咒會比我們用肉眼或者精神力去探測妖怪要方便多了。”
何曉起說道:“你有這麼好的東西不早點拿出來,害得我這麼緊張。”
杜遠致沒好氣地說道:“你自己一上來就把劍抽出來了,還能怪我?”
兩人一邊拌着嘴,一邊朝荒野的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