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安狼狽退走的樣子,何曉起忍不住笑了出來,朝白若兮豎起大拇指,說道:“小白你太厲害。”
白若兮傲然一笑,說道:“那是當然。”
何曉起道:“剛纔小白的演技真的是炸裂了。尤其是這樣……”然後他學着白若兮剛纔的樣子,嗲聲嗲氣地說道:“人家這麼單純,不知道會不會被你騙了呢。”然後他自己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喘着氣說道:“不要說那個趙安了,連我都差點信了。”
白若兮俏臉一紅,伸手往何曉起的腦袋上用力地敲了一下,嗔道:“好你個曉起,居然敢諷刺我不單純。”
何曉起抱着腦袋叫道:“冤枉啊小白,我哪敢說你不單純。論單純的程度,你在我們幾個人當中可是排名前四的了。”說完他就撒腿跑了。
白若兮氣得直跺腳,說道:“你小子就是欠揍,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說完她便在開始追打着何曉起。
看到他們倆的樣子,杜遠致和韓羽杉都笑了起來,也跟隨着他們的步伐往前走去。杜遠致對韓羽杉說道:“看樣子那個趙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後他肯定會想辦法找我們的麻煩。過一段時間我們就要去汴州了,在那裡肯定還會碰到他,到時候我們要多留意點了。”
韓羽杉道:“趙安雖然看起來是個紈絝子弟,不過他爹首席長老趙鐵鷹,還有那個張虎長老似乎也並不太寵溺趙安,汴州更是獵妖協會總會的所在地,他們應該不會明目張膽地偏袒趙安吧。”
杜遠致道:“大門派在當地的影響力可能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大,不少當地勢力都願意甚至是主動地給大門派提供協助和服務。我們太興門在定州也算是大門派了,我爹是很反對我學廚藝的,但是我卻能瞞着我爹,讓定州各大酒樓的後廚都對我開放,讓我自由進入學習。所以到了汴州,這個趙安也很有可能可以瞞着他爹找到對付我們的方法。”
韓羽杉歪着頭看着杜遠致,說道:“小杜,原來你也這麼不單純啊。”
杜遠致道:“也不是啊,我的單純程度在我們幾個人當中可是排名前四的了。”說完之後他和韓羽杉同時笑了起來。
何曉起等人往南走了差不多二十里路,還沒看見附近有什麼房子,忽然聽到前方密林中傳來一陣悠揚的笛。難道這個笛聲的主人就是那位風姓的人物?四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舉步朝着笛聲的方向走去。
笛聲淒涼婉轉、如訴如泣,似乎在傾訴着非常強烈的思念,何曉起等人都覺得他們踩在落葉上發出的沙沙聲破壞了這笛聲的美感,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頓足傾聽起來。
白若兮聽着聽着,臉上盡顯悲慼之色,跟着笛聲的調子吟唱了起來:“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瓶之罄矣,維罍之恥。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她越唱越是悲苦,一曲未完,已經泣不成聲。韓羽杉見狀連忙摟住她,不停地撫摸她的肩背來安慰她。
何曉起雖然沒有完全明白白若兮吟唱的內容,但也大概知道她應該是在思念自己的父母。前幾天晚上跟她聊天時,在說到母親爲了自己的孩子什麼不理智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的時候,她的表情似乎也是比較悲哀,難道她的父母都去世了?白若兮從來沒有說起過自己的身世,何曉起等人也不好追問她,如今看到她哭得如此傷心,實在是讓人我見猶憐。
此時笛聲變得更低沉了一些,似乎是受到了白若兮歌聲的感染,曲調變得更爲悲傷了。何曉起忽然心中有感,覺得現在的曲調和表達出來的情感與大話西遊的片尾曲《一生所愛》十分相近,一時忍不住哼了出來:“從前現在過去了再不來,紅紅落葉長埋塵土內,開始終結總是沒變改,天邊的你飄泊白雲外。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情人別後永遠再不來,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鮮花雖會凋謝但會再開,一生所愛隱約在白雲外。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應該相信是緣份……”
忽然笛聲戛然而止,過了片刻,一陣幽幽的嘆息聲從前方傳來,這聲嘆息竟然好像包含了千古的悲愴在裡面,直擊何曉起等人的心絃。然後他們就聽到一個低沉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說道:“不惜歌者苦,但傷知音希。我每日在此獨奏此曲,想不到今日竟然能遇到知音,四位小友如蒙不棄,過來一晤如何?”
白若兮此時已經停止了哭泣並擦去了淚痕,只是眼睛還有少許紅腫。聽到這個聲音,他們四人都驚訝地互相看着,要知道他們現在還在樹林裡面,說話者應該看不到他們,雖然白若兮和何曉起有出聲唱和,但韓羽杉和杜遠致一直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啊,對方是怎麼知道他們有四個人,而且還知道他們都是年輕人的?多想無益,而且此人很有可能便是他們要找的風姓的人物,何曉起等人互相點頭示意,便一同朝着聲音傳過來的地方走去。
過了一會兒,何曉起等人便走出了樹林,來到了一片空地,遠遠地看到一個身形修長的人影正站立在一棵巨大的銀杏樹下,銀杏樹後不遠處有一間茅屋,應該就是董天成所說的那棟房子吧。四人走近一看,只見此人大概三十多歲,面容神豐俊朗,只是臉上留着鬍渣顯得有些頹廢,一頭黑髮隨意地散落在肩膀上,身上穿的雖然只是粗布麻衣,卻掩蓋不住身上非凡的氣質。他手中握着一支竹笛,正微笑地看着他們。
何曉起等人走到這人的身前,何曉起和杜遠致朝他抱拳作揖,韓羽杉和白若兮則是朝他道了個萬福,齊聲說道:“見過前輩。”這時杜遠致懷裡有一陣綠光散發出來,應該是來自董天成交給他們的那個信封,看來此人確實是風姓的人物無疑了。杜遠致從懷裡掏出信封,問道:“敢問前輩可是姓風?”
此人看到杜遠致拿出獵妖協會的信封,似乎並不感到意外,點頭說道:“本人正是風漫天。這封信是獵妖協會給我的吧?”然後他就伸手把信封接了過來。信封在風漫天手上,本來閃爍着的綠光立馬就滅了,但風漫天也不打開信封來看,而是直接把它收入了懷內。然後他轉身對着銀杏樹下的一張矮桌一指,說道:“四位小友請坐。”矮桌只有兩尺高,周圍並無椅子,風漫天直接坐在地上。何曉起等人見狀也跟着他圍坐在矮桌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