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起等四人邊走邊玩,路過鄉村就乾脆停下來住一晚,順便購置一些生活用品。等他們到達沙尾鄉時,已經是第六天的中午了。有何曉起和杜遠致這兩個吃貨在,團隊已經養成了每頓按時吃飯的好習慣,他們到了沙尾鄉就立馬找了一家比較大的餐館,點了一大桌子菜吃了起來。雖然餐館大廚的手藝比不上杜遠致,但本地的山野食材比較新鮮,衆人也吃得津津有味。
韓羽杉和白若兮的食量比較小,沒過多久就吃飽了,兩人挨在一起低聲地聊着天。何曉起和杜遠致火力全開,猛攻剩下來的菜餚,有時候還爲了一隻雞腿或半隻豬手爭奪起來。幸虧此時周圍的飯桌沒有多少人,不然韓羽杉和白若兮都不好意思再和這兩個丟人的傢伙坐在一起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應該是有一批人往餐館的方向走來。只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大聲地說道:“這個傢伙實在是太不識擡舉了,張叔要不是你攔着我,我非狠狠地教訓他一頓不可。”
接着又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安兒你忘了嗎,你爹在我們出發時專門叮囑過,此人非同小可,你可千萬不要去招惹他。”這個聲音的主人應該就是前面那人所提到的張叔,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本來我就不同意你過來找他的,你非要磨着你爹讓你出來跑這一趟,看吧,白跑一趟了吧。”
被稱爲安兒的人似乎有些不滿,說道:“張叔我就不懂你怕什麼,看他那個倒黴樣,難道我們還收拾不了他?我們這邊可是有六個人呢,更何況還有張叔你坐鎮。”
此時這一行人已經進入了餐館,何曉起的位置正對着門口,看到正在說話的那個安兒,年紀大概有二十五六歲,中等身材,五官倒也算端正,只是眉宇間的神色有些陰沉。他的旁邊是一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相貌堂堂,頗具威嚴,應該就是那個張叔。他們身後還跟着四個漢子,手中都持有兵器。這四人的身份顯然較低,一直跟在張叔和安兒身後不說話,估計是他們的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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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看到餐館裡還有其他人,便打了個手勢,不再接話,領着五人坐到靠角落的一桌,招呼店小二過來點菜。安兒坐下來後,便拿出一把摺扇搖着,不停地四處張望。看到何曉起他們這桌的時候安兒的眼神突然呆滯了,毫無疑問,他肯定是被韓羽杉和白若兮的美貌震撼到了。過了好一會兒安兒才緩過神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摺扇收了起來,站起來對張叔說道:“張叔,你們先坐着,我過去那邊結交幾個朋友。”
張叔往何曉起他們這邊看了過來,以他對這個安兒的瞭解,已經知道他的目的無非是想認識那兩位美貌女子,當即說道:“你爹讓我看好你,別讓你惹是生非,你給我坐好了。”安兒似乎對張叔還是有點畏懼的,口中不知道嘀咕了什麼,最終還是坐回他的位置,只是不時地把頭扭過來偷看韓羽杉和白若兮。
韓羽杉和白若兮自然也感覺到了這個安兒的目光。白若兮皺着眉頭說道:“還是我以前蒙面的時候好,可以避免不少麻煩。”
韓羽杉淡淡地說道:“白姐姐,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又何必遮頭蓋面?他們願意看就看好了,我們又何必在意。”
白若兮道:“好吧,反正他們來惹事我們也不怕。”然後她掃了何曉起和杜遠致一眼,說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性。”
何曉起委屈地說道:“小白,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啊。我和小杜可是正人君子。”
韓羽杉捂嘴一笑,說道:“哦,是嗎?我怎麼記得你們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嘴巴都合不攏了?白姐姐剛脫下蒙面紗布的時候,你們倆的表情也差不多是這樣啊。”
何曉起老臉一紅,連忙夾了個雞腿給杜遠致,說道:“嘿,小杜,這個雞腿肉質鮮美,你來多吃一個。”杜遠致也紅着臉,給何曉起夾了一塊豬手,說道:“曉起,這個豬手肥而不膩,你也多吃點。”然後兩人同時悶聲埋頭大吃,把白若兮和韓羽杉逗得笑了起來。
吃完飯結過賬後,何曉起等人準備去往沙尾鄉南部,去完成給風姓人物的送信任務。他們剛離開鄉里,便聽到後面有人在大叫道:“你們幾個等一下。”
何曉起等人回頭望去,發現在他們身後的正是那個安兒和四名侍從,卻不見了張叔。杜遠致皺了皺眉,抱拳說道:“這位兄臺,請問有何貴幹?”
安兒答道:“四位想必也是武林同道,在下趙安,只是想和各位交個朋友。”他在對杜遠致說話,眼睛卻一直看向韓羽杉和白若兮,神態十分無禮。
何曉起看趙安很不順眼,他走了幾步,擋在韓羽杉和白若兮身前,說道:“我說這位趙兄,剛纔你那位張叔不是叫你不要惹是生非嗎?怎麼轉眼你就忘了?你那張叔不管你了嗎?”
趙安嘴一撇,說道:“哼!本少爺好不容易求爹讓我出來轉轉,這個張虎卻一直跟着我,仗着他和我爹多年的交情,對我管東管西的,這也不讓幹,那也不讓幹,搞得本少爺十分不痛快。幸好他剛纔接到一份密令,急忙趕回去了,這下終於沒人管得了本少爺了。”
這時趙安身邊一位年紀稍大的隨從低聲說道:“二少爺,剛纔張長老特意叮囑,讓少爺不要在外停留,也要隨後趕回。我們最好不要節外生枝了,趕緊動身回去吧。”
趙安怒道:“張虎都走了,你還拿他的話來壓我?你算老幾,還想來管我?張虎不在了,本少爺說了算,這次我非要好好地玩一玩再回去。”
這名隨從滿臉通紅,退回一旁去,不再發言。趙安語調一轉,又說道:“而且我現在也沒有惹是生非啊,我只是想和這幾位交個朋友而已。”
何曉起的臉色早已沉了下來,冷冷地說道:“趙兄好威風啊,看來是非富即貴,我們幾個平頭百姓高攀不起,我們還有事在身,告辭了。”
趙安又拿出他的摺扇,一邊搖着扇子一邊繞過杜遠致和何曉起,走到白若兮和韓羽杉旁邊,說道:“你們兩個高攀不起也無所謂,本少爺本來就對你們倆不感興趣。二位姑娘貌若天仙,和這兩個土包子在一起實在是太委屈了,不如過來跟着本少爺?”說話時他的神情十分輕佻。
何曉起和杜遠致大怒,正想朝趙安衝過去,卻被那四個侍從攔住。韓羽杉臉色一寒,正想發作,卻被白若兮拉住。白若兮笑嘻嘻地對趙安說道:“趙公子,如果我們跟了你的話,會有什麼好處呢?”韓羽杉等三人看到白若兮的舉動,知道她肯定不是想跟着趙安,而是另有目的,當下就沒有采取行動,靜觀其變。
趙安看到白若兮如同鮮花怒放般燦爛的笑容,感覺身子骨都輕了不少,頓時挺直了腰板,說道:“本少爺是獵妖協會總會首席長老趙鐵鷹的二公子,我們趙家可是要錢有錢、要勢有勢,你們跟了我之後,好處多到你想不到。嘿嘿嘿!”
白若兮做仰慕狀,嗲聲嗲氣地說道:“獵妖協會總會首席長老趙鐵鷹的二公子,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哦。不過人家這麼單純,不知道會不會被你騙了呢,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趙二公子呢?”
趙安此時已經被白若兮迷得神魂顛倒,當即從懷裡掏出一面金牌,說道:“獵妖協會的普通會員只能擁有銅令牌,高級會員則能擁有銀令牌。像這樣的金令牌,是隻有副會長和長老級別才能擁有的。因爲我求我爹讓我出來辦事,他便給了我這面代表他身份的金令牌,你看上面刻有三顆星,那是代表着首席長老的身份。普通長老和分會會長的令牌上只有兩顆星,而副會長就只有一顆星了。”
白若兮做陶醉狀,說道:“哦哦,這是真的金子做成的嗎?上面還鑲嵌着寶石,也是真的嗎?還雕刻了這麼多精美的花紋,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貴重的東西呢。可以讓我拿過來看一看嗎?”然後她把雙手交叉在胸前做祈求狀,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趙安看。
那名年長的侍從覺得不太合適,連忙在旁邊叫道:“二少爺,不可以啊,老爺吩咐過的……”但是此時趙安已經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了,他盯着白若兮的美目,神情呆滯地把手上的金令牌遞了過去,嘴上說道:“嘿,當然沒問題,你隨便看。”
白若兮接過金令牌,翻來覆去地看了一下,然後又嗲聲嗲氣地問道:“所以這塊金令牌非常重要,千萬不能丟失的了?”
趙安點頭道:“那是自然,丟了的話,我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白若兮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趙安奇道:“你放心什麼?看完了就還給我吧,這個金令牌還是要好好收起來。”
白若兮把笑容一斂,冷聲說道:“我就放心地做這件事了。”然後她右手運勁一甩,這面金令牌便嗖的一聲飛出了一百多丈,落入了遠處的密林中。
趙安驚怒交集,朝白若兮大叫道:“你瘋了嗎,竟敢把金令牌扔了。”
白若兮道:“你瘋了嗎?竟敢來招惹我們。”
趙安惱羞成怒,把手中的摺扇掰成兩截,朝那四名侍從吼道:“你們快給我上,把他們四人全部給我拿下。”
那四名侍從拔出兵刃,正準備行動,何曉起和韓羽杉也都亮出了自己的兵器,分別站在了白若兮的身旁。杜遠致從懷裡掏出獵妖協會的令牌展示了一下,對那位年長的侍從說道:“我們也是獵妖協會的會員,大家都是同道,實在是不應該兵刃相見。這次事情的是非曲折我們不妨一同到長老會進行說明。”
那位年長的侍從低頭想了一下,一面金令牌差不多有兩斤重,對方一名看似柔弱的女子隨手一扔就把金令牌扔得飛出了一百多丈遠,修爲着實不低,如果另外三人的修爲也和她差不多,己方恐怕沒有勝算,而且這次的事情也是少爺引起的,己方並不佔理,如果被老爺知道了肯定會責罰二少爺和他們幾個。於是他把兵器收了起來,對趙安說道:“二少爺,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把金令牌找回來。”
趙安怒道:“不行,我要先收拾這幾個不知好歹的土包子。”
年長的侍從對另外三名侍從說道:“我們趕快去把金令牌找回來,時間長了恐怕有失。”然後他朝杜遠致等人一抱拳,沒有再理會趙安,而是往金令牌飛去的方向跑去。
趙安對着這四名侍從大喊道:“誰讓你們走的,你們竟敢不聽我的命令。快給我回來!”
眼看着四名侍從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密林中,趙安轉過頭來看着白若兮等人,自己一個人卻又不敢上前動手,便指着他們,色厲內荏地大吼道:“你們幾個,有種就把名字留下。”
白若兮笑道:“趙二公子你可記好了,我叫白若兮。”何曉起等三人也都依次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趙安咬牙切齒地說道:“好,白若兮、何曉起、韓羽杉、杜遠致,你們的名字我都記下了,你們給我小心點。”說完他便轉身去追趕那四名侍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