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冰愁眉苦臉的點點頭,其實她心裡半點把握都沒有。她從小到大都是水杯不離身,包括中學上課,她都要把一杯水放在桌上隨時喝兩口,開始老師還說她,不過後來看她是當真的想喝水,學習壓力越大就喝得越頻繁,除了喝水倒也沒有其他特別的,老師也就不管了。而現在讓她十二個小時不喝水,那簡直是比老煙鬼戒菸還要難受。
臺上,吳浩掃了一眼衆人,說道:“都安靜!”
衆人這才安靜下來。
吳浩接着說道:“我們經過商議,將對人員作出調整,我們擬定了一個名單,我念到名單的同志將固定在二、三、四樓的重症隔離病區治療和護理病人,不再負責一樓的急診門診。沒有唸到名字的醫護人員全部留在門診,而且全部要接診病人,不管在之前是幹什麼的,只要你是醫生,就得坐在診室裡給病人看病。”
“要知道咱們醫院好些十多二十年沒碰內科的醫生也充實到門診和急診一線來給病人看病了,咱們的任務主要是從感冒咳嗽病人中甄別出是否有新冠肺炎病人。有的話立刻按照應急預案,馬上轉到新冠肺炎隔離區去。”
說完之後吳浩開始念名單。
戴雲陽、小胖朱山、護士王冰冰、肖娟和男護士康莊全部都分到了重症隔離病區。
王冰冰還一直忐忑不安,加入聽不到自己的名字,那就可以在門診這邊上班,不用放下自己的水杯。而現在卻清楚的聽到了她的名字,看來老天爺還是讓她抽到一線去。不過她倒也舒心了,這說明院裡面對自己還是重視的。能夠安排到重症隔離病區的醫護人員,那絕對都是拿得出來頂得上去的,當然也不是說其他人就不行,這一點王冰冰心裡還是有幾分自豪的。
她下意識拿起水杯灌了兩口水,卻被旁邊的肖娟一把奪了下來,說道:“你瘋了,你現在使勁喝水,等會穿了隔離服,你要上廁所怎麼辦?”
王冰冰愣了,想想也是,現在痛快了,總不可能只進不出啊!主任要求一套隔離服穿上就要堅持至少十二小時以上才能換班脫下。
她只好癟着嘴把水瓶放下。
戴雲陽倒是鬆了一口氣,能夠集中在隔離病區治病比兩頭跑要方便些。
李豔玲和護士長熊勝男已經做好了新的值班表,分發給大家,按照值班表開始輪班,每個班十二小時,不再安排輪休。值班之密集,看着都頭皮發麻。
在等待發表的時候,戴雲陽掏出手機刷微信。發現有一段新的微信,是妻子艾芬飛發過來的,點開一看,哎呀叫了一聲
正好護士長熊勝男發表走過他身邊,好奇問道:“幹嘛呢?戴醫生,一驚一乍的。”
“不好意思,是我看到我老婆把頭髮剪了,發了照片給我,嚇了我一跳。”
“剪頭髮?爲什麼?”
“他們說是這樣方便打理,頭髮太長,捂在防護服裡面非常熱,頭髮太多了,盤在頭上就像頭上扣了一個密不透風的蒸籠一樣,熱的要命。而且每天都要洗,不洗就癢得要命,又不能抓,穿着隔離服也抓不了,而且頭髮挽一個髮髻在腦後,會撐起防護服的邊緣,造成密封不嚴,容易被病毒侵入。所以大家一商量還是剪了吧,剪成短髮清清爽爽的,穿上防護服頭上就沒那麼悶熱了,而且穿戴也方便,也更安全。”
熊勝男哦了一聲,說道:“讓我瞧瞧。”
把手機接了過去,看了看照片上,艾芬飛一頭秀髮已經剪成了短短的,看着的確很清爽。只是她眼睛好像挺溼潤的,剛哭過一樣,便笑着對戴雲陽說道:“你老婆捨不得剪頭髮,你瞧她剪完頭髮肯定哭了。”
戴雲陽過去瞧了一眼,點頭說道:“沒錯,我老婆從小就留了長髮,從學生開始到現在,頭髮都是齊腰長,除非頭髮超過腰部纔會剪掉超出的部分,保留了二十多年的長髮,現在要她剪掉。當然捨不得。她最喜歡的就是這頭長髮了,我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也是特別喜歡她的一頭秀髮,又濃又黑,披散下來像瀑布一樣,走在前面頭髮一甩一甩的,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呢。我當初就是被她這飄逸的長髮給吸引住的,現在她要剪掉,不知道有多傷心。”
那邊吳浩高聲問熊勝男道:“護士長,你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咱們就散會了。”
“我有一個想法想跟大家說一下。”
熊勝男走回主席臺,掃了一眼醫護們說道:“我剛剛知道銀灘醫院的醫生護士,爲了穿戴防護服方便已經把頭髮給剪了。戴醫生的妻子剛剛發了剪頭髮的微信,我看了。剪頭髮的原因是因爲頭髮太長,盤在頭上成一個高高的髮髻,會撐起防護服邊緣,造成密封不嚴,被病毒侵襲。”
“另外,頭髮太多再扣上帽子,穿上防護服,腦袋會捂得像蒸籠一樣,防護服不透氣,大家穿過的都知道,長時間穿,有時候要堅持十二個小時以上,這麼長時間捂着,這麼熱,腦袋會昏的,整個身上會熱的跟桑拿蒸浴一樣。”
“這樣其實很不好,會影響工作狀態。這麼一天下來頭髮能不洗嗎?不洗那會像長滿跳蚤一樣又癢又熱更難受,還不能撓。如果要洗的話那麼長的頭髮,沒有一個小時出得來嗎?那還有什麼時間睡覺補充睡眠?這不就影響大家工作嗎?所以,我建議我們急診中心所有的女醫生、護士全部剪成男士頭,方便打理,也方便穿防護服,不那麼熱。”
這話一出下面立刻炸了鍋一樣,因爲護士基本上都是女的。而且其中至少有一大半都是留的長髮,上班頭盤起來再戴上護士帽,也挺清爽的,沒覺得多熱。但是重症監護室的十幾個護士卻連連點頭,很是贊同護士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