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收拾打掃,又是買菜做飯,我累的渾身痠疼。即便是睡沙發,我也是睡到了日上三竿。中午時分,於淼淼在臥室裡大呼一聲“頭疼啊”。我們一屋子人,這才勉強被吵起來。
宿醉未散,大家都十分沒精神。我雖然沒有喝多,但煮粥也是懶洋洋的渾身沒力氣。正準備吃飯時,帶着飯菜的張倩來了。於淼淼一頭紮在她懷裡,哼哼唧唧的說:“你揹我回宿舍吧!我實在是爬不回去了。”
張倩幫忙照顧於淼淼,我則要負責看着神書安洗手。他洗手洗的太頻繁,我一個不留神。他就去水池邊衝一衝。爲了看住他,我是無比的頭疼。半夜聽到水聲,我都能激靈一下驚醒。
經過昨晚的事情後,我對神書安很是提防。倒不是我提防他會偷東西,只是我覺得應該適當保持些距離。畢竟人家的態度已經如此明顯了,我也不能沒皮沒臉的往上貼。住在一起是逼不得已,萬一有點什麼,那我可就是說不清了。
吃過飯後,他們一個一個離開了。留下一堆髒碟子髒碗。又是需要我處理打掃的。神書安愛莫能助的望了望我,他轉身去客廳看電視了。剩我獨自面對狼藉的廚房,我是抑制不住的長吁短嘆。
我媽經常跟我說,未婚同居,是對女人最大的消耗。想當年,她就是因爲離婚後太自由。頻繁的更換同居對象而一點點把自己消耗乾淨了。迅速的從一如花美眷,變成了風韻猶存的大媽……此時此刻,我對我媽的話是深有體會。
光是瑣碎的家務勞動,就已經讓我苦不堪言了。木木估弟。
很久很久以前,時間追溯到我剛和金鍵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我是一心一意的喜歡他,他也是一心一意的喜歡我。我每天都跟個小傻逼似的,樂樂呵呵的在想,什麼時候我們結婚啦,什麼時候我們能住在一起啦。住在一起後,我每天要給他做好多好吃的。我要學做蛋糕,學做西點。學做川菜,還要學做毛衣。賢良淑德美嬌娘會的,我統統要會。
現在我倒是什麼都會了,但金鍵卻跟別人在一起了。我伺候着潔癖的神書安,他還嫌棄着我的出身和家庭……猛的開大水龍頭,我唏噓的更厲害了。
不管多少唏噓,也不管有多少抱怨。我和神書安,是正式開啓了同居生活。我負責看着他洗手,他負責接送我上下課。在流言和恐慌漫天飛的t大校園裡,我們算是過的相安無事。
唯一的改變是蔡睿,自從那次吃完火鍋後。她再也沒和我們三個一起過。我不在寢室住,聽張倩說,寢室只要一有蔡睿在就很安靜。於淼淼和張倩聊天也是在微信裡,她們三人基本上是全程無交流。天不亮蔡睿就起來去圖書館佔座,臨熄燈前她纔回來。每天神出鬼沒的,沒有人知道她幹嘛。
“你說,”某天上課的時候,於淼淼突然問,“蔡睿會不會談戀愛了啊?”
張倩搖搖頭:“她那麼喜歡神書安,哪能那麼快找到新對象啊?”
坐在一旁沒吭聲,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我現在和神書安住在一起,說太多也顯得矯情。無意中聽到神書安和胖胖姐姐對話的事兒,我並未告訴她們。如果讓於淼淼知道了,她很可能衝到神書安面前大罵他一頓。要是那樣的話,反而讓人家覺得我鬼鬼祟祟不夠大方。
中午去食堂吃飯,張倩問我和神書安相處的怎麼樣了。我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把聽來的話告訴了她。張倩的反應淡定多了,不過從語氣中能聽出她很失望:“哎,其實也不能怪神書安啊!畢竟他的自身條件在那兒擺着……說句實在話,以神書安的家庭壞境和個人條件看,他跟誰好,誰都是灰姑娘啊!”
對於張倩的話,我真是不能同意的太多。
雖然神書安方方面面都很優秀,但他的禮貌教養方面就稍微差了一丟丟。某天,週末只有我和神書安兩個人在家。我在辛勞的擦着電視機,而他跟大爺似的靠在沙發上打電話。我認真勞動的身影讓他覺得很滿意,說話時他忍不住頻頻發笑。
開始我以爲他是在跟政教處的老師通話,可稱呼語句聽着又不太像。當最後掛電話時,神書安一句“你好好工作”,讓我徹底困惑了。我拿着抹布跑過去,好奇的問他:“你和誰通話呢?不是政教處的周老師嗎?”
“是他,”用手指推着我的額頭,神書安眼神緊張的注視我手裡抹布的擺動,“我剛纔打電話之前不是告訴你別說話了嗎?我就是和他通話,我想問下實習的一些安排。他說他在忙,讓我晚上打給他……石小樂你離我遠點,你抹布上的灰都掉沙發上了!”
拋着將抹布丟到桶裡,我一屁股坐在神書安旁邊:“周老師說他忙,你就告訴他好好工作?”
“是啊!”神書安不以爲然的聳聳肩,“不然呢?他說工作忙,我總不能說我去幫他做吧?”
這個缺心眼的,他到底是咋考到學年第一的?
我整理了下圍裙,親切和藹的講給他:“只有上級才能對下級說,你好好工作。如果你的上級說在忙,那你可以讓他注意身體……周老師是你的上級,你對他說好好工作,是非常不合適的。你說的話,會被人笑的。”
“這樣?”神書安若有所悟。
又是某天,自以爲將我講的那些活學活用的神書安,特意當着我的面給莊雨打了個電話。在莊雨說自己在忙時,神書安特別鄭重的說了句:“祝你身體健康。”
幾乎在同一時間,電話裡的莊雨和我一起笑噴了。只剩神書安滿臉茫然的看我,他很是無辜的問:“小樂?我用錯了?”
好吧,我徹底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