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證傷口不沾到水的同時又能保持清潔,我每天會爲神書安擦好幾次手。除了我們在學校上課的時間外,神書安的“纖纖玉手”都是我在料理。擦洗手掌,清理指甲……偶爾神書安的鬍子,也是我幫忙刮。他單手用剃刀。總是會把下巴割的傷痕累累。
畢竟住在一起快半個月了,朝夕相對,算是很熟悉了。所以在神書安遞手過來時,我絲毫沒有覺得不妥。抖落開疊好的熱毛巾,我小心又仔細的爲神書安擦着掌心。右手擦完後,我更是主動抓起他的左手擦。
坐我對面的大姐看的目瞪口呆,她問:“小樂,你幹嘛呢?”
“給他擦手啊!”我說完才意識到,這樣的舉止好像太親暱了些。舉起神書安的手,我給我大姐看,“他受傷了,洗手有點不太方便……我算是兼職護工。在他手傷期間我照顧他,他給我好處。”木上扔扛。
我大姐似懂非懂:“好處?”
呃,我一着急,用詞似乎有點不恰當。
“是報酬。”神書安笑,“其實也不算什麼,只是爲了感謝小樂對我的照顧。”
我大姐瞭然,她不是太關心的敷衍:“小樂,你的日子過的很辛苦嗎?居然要做兼職?你媽也真是的,讓你一個女孩子家做這種事兒。”
至於我的日子是不是真的很辛苦,我大姐並不是太關心。她拉着神書安天南海北的閒聊,兩個人是相談甚歡。神書安禮貌謙和,是風度翩翩……可他笑的表情。總讓我想起他陰測測給我網店差評時的樣子。
有貓膩,一定有貓膩。
不知道神書安搞什麼鬼。我飯都沒怎麼吃好。我大姐忙着心花怒放,她根本注意不了其他。他們兩個人左一杯右一杯,一斤裝的茅臺沒一會兒就喝光了。
“少喝點吧!”我忍不住出言制止,“姐,你再喝就多了。神書安你也少喝點,你手上還有傷呢!”
神書安淡淡的笑:“沒事兒,我喝的少。主要都是你姐喝了……今天高興,喝點也是應該的。”
“對啊,今天高興呢!”我大姐酒量很好,她雖有醉態卻並未醉的厲害,“等下我們結完賬,我們再去別的地方喝。我好久沒碰到這麼多脾氣的人了,一定得……服務員,結賬!”
服務員拿着賬單過來,神書安的笑容終於得到了解釋。將賬單遞給我大姐,服務員是滿臉的春光燦爛:“您一共消費2萬3千6,請問,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多錢?”我大姐以爲自己喝醉了,她使勁甩甩腦袋。“就四個菜這麼貴?你們黑店啊?你把菜單拿來,菜單給我看看!”
神書安淡定的端杯喝水,服務員處變不驚的報賬:“您點的是三十年茅臺一斤裝,價格是2萬2千8。算上菜飯,還有餐位費,還有……”
服務員詳細的對了遍賬單,我大姐徹底傻了、蒙了、醉了。搖搖晃晃的趴在桌子上,我大姐立馬醉的不省人事。
我大姐趴在桌子上不擡頭,服務員有點不樂意,她估計誤會我們是吃霸王餐的:“您好,請問您還結賬嗎?”
“姐?”我沒喝酒,聽完這個價格我都覺得自己醉了,“姐?你那裡錢夠嗎?要不你先給上……回去我給你?”
“嗨,帥哥。”服務員轉向神書安,問他,“這桌就您一位男士,要不您把單買了?”
神書安理所當然的一攤手:“爲什麼要我買單?誰叫買單你找誰好了啊……新社會了,男女平等了。我們這位喬治安娜小姐是從美利堅合衆國來的,她今天一定要請我們吃飯,別說我沒提醒你,你不讓她買單,她會不高興的。她可是有護照的人,你見過護照嗎?”
服務員聽不懂,但我和我大姐都能明白。尤其是趴在桌上裝醉的我大姐,她是羞憤難當又不能吭聲,露在外面的耳朵都氣紅了。
哎,我大姐也真是出門不帶眼,好端端的,她招惹神書安幹嘛呢?尤其是在機場,她居然說神書安聽不懂英文……神書安不把她往死裡整,都算我不認識他。
服務員又是瞪眼又是哼氣兒,她手指一下下的敲着賬本:“我說各位,您可千萬別逗我玩啊!我只是來打工的,我可跟您鬧不起……要不這個賬單你們再研究研究?研究好了誰買,然後我再過來?”
我對服務員尷尬的笑笑,額頭上的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湊到我大姐耳邊,我繼續和她商量:“姐!你先起來,你把賬付了。要是讓神書安把賬結了,咱倆賠的更多……我不會少你錢的,回去我都給你。不行你拿筆,我給你打借條?”
不管我說什麼,我大姐都是一動不動。我急的抓耳撓腮,想不出能去哪兒借這些錢去。神曉得我最後一句話是怎麼咬牙說出來的……而我說完,神立馬有了感應。
不是天上的神,是我對面坐着的神。
見我大姐耍慫不買單,神書安得意的咧嘴笑了。他笑啊笑啊,饜足的樣子討厭極了。招招手叫我過去,神書安指指上衣口袋,說:“石小樂,我錢包裡有卡,你拿出來把單買了。”
“大神,你這是唱的哪兒出啊?”我感覺自己腦袋上的火蹭蹭冒,咬牙切齒的揪住神書安的領子,我恨不得把菜盤子扣他腦袋上,“2萬多塊錢買個樂呵,開心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平時得罪你了?你連我姐都不放過?耍了一次又一次?”
神書安沒回答,他推開我,自己掏卡出來買單。刷完了飯錢,服務員也笑了。稱呼跟着換掉,我們又成了尊敬的先生小姐了。
“石小樂,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有個同母異父的姐姐。”神書安玩着手裡的錢包,他話說的不急不緩,“本來我今天和你來,是想好好招待一下你的姐姐……既然她說她只是你的朋友,那我招待的方式,自然要換一種。”
神書安嘲笑的話無情的對着我大姐拍來:“我還以爲是多麼厲害的千金大小姐?連請客的錢都出不起嗎?我也真是長見識了。”
呃,神書安這是……在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