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的各項規則已經在合同裡明細, 雙方簽訂合同後，覃原就開始着手準備。時間比較匆忙，大概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阿染》說的是清末辛亥革命的故事, 那個年代, 女性衣着大都以旗袍爲主。覃原對旗袍的瞭解並不多, 她想跑一趟江南水鄉S市, 週三出發。
這兩天網絡上已經傳出了《阿染》開拍的消息。因爲作者和導演的互相關注而引起的猜測。網絡上都傳遍了, 不少營銷號已經在開始傳誰會擔任這次的男女主角。
覃原並不關注這些，選角不是她的事。她現在忙着和Aria討論關於這次的工作問題。Aira說實話也不擅長這一類的衣服，這次出差覃原要帶着她去。
週三晚上。
覃原和Aira坐在飛S市的客機座位上。覃原閉着眼睛, 呼吸淺淺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層陰影。也不知怎的原本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的機廂裡響起了悉悉碎碎地說話聲。覃原的睡眠不深，不多一會兒就皺着眉頭幽幽地睜開了眼睛。她索性也不睡了, 看向飛機窗外龐大的機體穿過厚重的烏雲。
天空漸漸失去光澤, 夜幕也由此被拉開。空姐推着小車過來溫聲詢問是否需要點餐。
覃原擺了擺手作罷。也快到了吧。
飛機着陸時是晚上十點, 下降受到氣流的衝擊，給人腦袋要脹裂的感覺。等飛機完全的停穩後, 旅客解開了安全帶，拿上包包和大衣等東西。覃原拍了拍旁邊的Aira：“醒醒，我們到了。”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Aria剛上飛機就睡着了。她醒過來有些迷糊：“這麼快啊。”
覃原點頭。兩個人拿了東西就下去了。
剛下飛機，S市的夜晚有些涼。她才下飛機，就收到了祁珏的電話。
“喂, 到了嗎？”
外面的天色, 像墨水一般。覃原站在機場外面, 風一吹, 就捲起了她的頭髮。祁珏的聲音醇厚溫潤, 隔着很遠的地方傳來落盡她的耳朵裡。
“我剛下飛機。”覃原回覆。
“我給你安排了一位師傅，他應該到了。一會我讓他聯繫你直接帶你去那邊。”祁珏說道。
他說的那邊, 就是覃原要去學習百年老店的旗袍店，聽說那家店是專門給有錢人定製的。
“哦。我知道了。”她說着，發現有一通電話又打了進來，陌生的本地號碼，“哎祁珏電話到了，估計是那位師傅，我先掛了。”
“嗯，掛吧。”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很快這邊電話接通，聽對方的聲音，有點像是一位上了年紀的中年人。
那人的語氣倒是客氣得很，稱覃原爲小姐。覃原不知怎麼的，在這號稱江南水鄉的城市，聽到這樣的稱呼，有種彷彿上個世紀的年代感。
很快，她們就見到了這位師傅。
說是師傅，不如說是某個大戶人家的管家，雖然上了年紀，但是一看就是禮數週全的模樣。覃原和Aira交替了一個眼神，忽然之間就收斂起了在祁珏和熟人面前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您好。請問是高管家嗎？”覃原問。
“是的，覃原小姐請上車。”他甚至還做了一個十足十的鞠躬禮，這樣覃原有些受寵若驚。
車門已經開好，兩個女生，就坐了進去。
大概是想調節一下氣氛，高管家打開了話題：“覃原小姐是第一次來S市嗎？”
“對，要不是這次因爲工作，恐怕都沒有機會到這江南水鄉見識一番。”她極少說話這麼文質彬彬，但是還是學着祁珏的調子，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地說道。
管家開始給她介紹S市的名勝，Aira也打開了話匣子，和管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兩位要是想去，隨時叫我就好。”高管家說道。
“怕是會耽誤您的工作吧。”覃原有些客氣地迴應着。
“我近期的工作就是負責兩位的出行。”高管家說。
至此Aira看了看覃原，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她在手機裡敲下三個字：“是祁珏？”
覃原點頭。說到底這樣的待遇還是讓她感到有些不真實。
車子大概行駛了半個小時纔到。
進入一段青石板的鋪就的道路，車子再駛入一段，就到了。覃原下車。
高管家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覃原就看到了一家木式的古屋。她剛想走過去，忽然，那木門吱地一聲打開了。裡面走出一個身長玉立的人，覃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那張臉真的很完美，眼睛狹長，漆黑得像黑曜石一般。他的鼻子是那樣高挺，他的脣，紅潤有光澤……
祁珏！
她的心情好像驟然膨脹，然後欣喜忘形地跑過去。直到跑到祁珏跟前才停下來：“你怎麼回來了？”
覃原的聲音輕柔，聽着心裡格外舒服。祁珏並沒有過多思考，狹長的雙眸微微一彎：“有點想你了。”
着古鎮有故事裡的小橋流水和繾綣迷人的溫柔，青磚瓦黛的房屋注目着來往的過客。覃原被這樣的氛圍帶的有些迷離的傷感，她好久沒有見到祁珏了。那麼想着就不禁有點委屈，旋即踮起腳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
Aria走過來：“嘖嘖嘖，能不虐狗嗎？”
覃原扭頭看到高管家也還在，不由得有點不好意思。情難自禁啊，不怪她。
“這是我的同事，Aira。這是祁珏。”覃原簡單地給兩人介紹。
“你好，我是祁珏。”他打着招呼。
“二公子人，先請進屋吧。”高管家說道。
“進去吧。”祁珏說道。
雖然很晚了，但是還是屋裡還是穿戴整齊地站了一排的人，七八個左右。中間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她就是這家店的掌門人。
“高婆婆，這就是要和你討教手藝的人。”祁珏說道。
“好。”高婆婆站起身來笑吟吟道，“我看看什麼人值得你跑這一趟。”
那位老婆婆雖然看着上了年紀，但是眼睛十分明亮，上下打量地看了看覃原，有着說不出的當家做主的威嚴風範。
覃原怕失了禮數，趕緊上前自我介紹：“高婆婆，我叫覃原，是特意過來和您學習的。旁邊這位是我的同事。”
“婆婆好，我叫小艾。”Aria害怕老人家不習慣英文，特意臨口改的。
“看上去倒都是好孩子。”高婆婆緩緩地開口，“天色也不早了，兩位一路辛勞，就先休息吧。高管家先帶二公子和兩位姑娘去休息吧。”
“婆婆，學藝的事……”祁珏試探性問了一句。
高婆婆笑了笑：“就算不給你面子，也給你母親面子。行了行了，多晚了都去休息吧。”說罷，就在人的攙扶下回房去了。
覃原驚奇與這個老婆婆的氣勢，看了看祁珏。
高管家走上來畢恭畢敬：“二公子和兩位小姐請吧。”說完，就引路去廂房了。
這古屋似乎都帶着沉重的年代感，雖然通着電，但是依然存在濃濃的韻味。
高管家依次先送Aria回房。和她道別過後，覃原也跟着祁珏往下一個房間走去。
才拐了一個彎兒，祁珏忽然開口：“高管家，您去休息吧，覃原和我一個屋。”
高管家回頭看了看覃原睜大了的圓溜溜的眼睛，沒反對，應了一聲就退下了。
因爲處在迴廊上，燈光無法直達，導致祁珏的臉被光影放大了棱角，他漆黑的俊眸如同覆蓋着一層薄霧。那雙桃花眼在昏黃的燈光下透着隱隱的誘惑。
覃原嚥了咽口水：“你回來多久？”
“就一個晚上。”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緊接着一個溫暖的懷抱就籠罩了下來。
覃原順勢抱住他的腰，有些又要分離的哀怨：“就一個晚上啊？”
祁珏不可思議地笑了笑，眼底的狡黠引着覃原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一個晚上還不夠嗎？你想做什麼？”
覃原頓悟，從祁珏懷裡探出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祁珏：“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