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做的啥?真香!”來福這一個多月都跟着林蔥兒在家,姐弟兩個的關係親近了很多。
“暫時保密!來福去新房子那邊叫冷爺回來,咱們馬上開飯嘍!”林蔥兒用身子擋着小竈臺,指派小來福。
這會兒天兒暗下來了,作坊裡跟宅基地上依舊沒休息。
冷郎中每日盯着工地上的進程,操心費力比林家正主兒都多,做了新的吃食,自然要叫他回來一起品嚐。
小來福一溜小跑往外走,皮臉猴跳到他的肩膀上,嘴裡還“唧唧”着什麼。
“這個呢,咱們可以定做一個鐵板,蹲在爐子上,一下子可以烙十幾個蔥油餅……”,林蔥兒吸着鼻子對林大牛解釋,實在是蔥油餅的味道越來越香了。
林有財說:“那我們爺兒倆還得合在一塊兒,一個烙餅,一個煮麪。”
“爹,等租了門面,咱再僱一個小工,讓他管拾掇碗筷擦洗桌子。”林大牛興致勃勃的做了決定,林蔥兒不再多拿主意,隨便這二人怎麼折騰吧。
冷郎中滿身埋汰的跟在來福後面回來,卻笑得很滿足的模樣,邊洗手臉邊跟林蔥兒小聲嘀咕:“剛剛我又偷偷溜去地下室一趟,沒有漏水的地兒,也不算太潮溼,以後藏個什麼東西啊人啊都沒問題……”。
“您老想藏人?藏誰?”林蔥兒納罕的問道,天可憐見的,她當時興心要建成地下室,單純只是覺得再另外在院子裡挖地窖怪麻煩的,可沒想着來點啥子作奸犯科的事情。
冷郎中也被問住了,是啊,目前,確實也沒什麼要隱藏起來的人物,倒是白高興了。
“嗯……以後,咱再有銀子啥的,可以擱進去。”老爺子自己“嘿嘿”笑起來。
林蔥兒又問:“您老挑好自己想住的屋子沒有?”
“挑好了,我就住一樓,最邊上,一間屋就夠用。”冷郎中接過林蔥兒遞過來的布巾子擦手,比劃一下方位。
“行啊,到時候給您捯飭的暖暖呵呵……”,林蔥兒點頭,大牛兄這會兒開始往外面擺放晚飯,口裡憧憬着未來。
“等天兒冷下來,正好,咱們就搬進新房子裡面去了,蔥兒你說的那個啥子餐廳,吃飯時肯定暖和。”
就不需要坐在棗樹下面喝西北風了呢。
說起新房子,一家老小就從心裡高興,老悶葫蘆都養成了每天睡覺前去宅基地上瞧上幾眼的習慣了,說是不看看去,根本睡不着覺兒。
其實馬師傅李師傅二位非常盡心盡力,知道林蔥兒講究享受,還專門安排了幾個匠人到山上鑿了石板,堆砌在工地上,等着把院子拾掇得差不多了再鋪上。
“咱家能鋪二層臺階哩。”老悶葫蘆每每這樣嘟念。
大聖王朝的門第觀念還是很強烈的,要按照三六九等鋪設門檻石,就是石板臺階,象徵着主人的階級地位。
普通平民,最多,允許鋪設二層石板臺階。
指望着林大牛跟林蔥兒,家裡的臺階是漲不上去高度了,要想再漲一級兩級的,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小來福身上。
“童生,漲半級,秀才,漲一級……”,老悶葫蘆只敢在心裡唸叨一下,看目前來福被林蔥兒培養的這架勢,應該,有可能,中個秀才吧?
村子裡,只有十九老爺子家借了林鳳辰的光,把家裡的臺階升了半個,童生嘛,就等下一步考上秀才。
童生大概是容易考些的,比如林鳳辰,比如……林蔥兒從前定下的未婚夫——王雲帆,不過可惜的是,今年都沒考中秀才。
那個龜兒子,沒考中才正好!林有財在心裡恨恨的罵道,如今他也漲脾氣了,對於差點兒把閨女害沒命的那個楊婆子,與楊婆子的龜兒子,都憤恨不已。
楊婆子與龜兒子王雲帆,本來早就是過去式,根本不需要再提起的,然而,不但是楊婆子對於林家的富貴動了心,上次主動在路口攔截攀親,就連始終沒在林窪村露過面的王雲帆王小童生,也極其罕見的,出現了。
這事兒說起來還挺玄幻,第二天午飯後,林蔥兒正獨自在家裡閒得無聊,繼續蒸餾酒精,稻花嬸兒神神秘秘的拍了院門進來。
“蔥丫頭,我跟你說個事兒。”稻花嬸兒臉上還帶着點兒緊張,扯了林蔥兒的袖子,指着院門外說,“上晌兒回家吃飯的時候,我就看着拐角兒有個人影,不認識的人影,一個很年輕的小子,穿戴的也挺像回事兒,長得也好……”
女人八卦起來不分年齡也不分場合,林蔥兒急忙打斷稻花嬸兒,問道:“不是毛賊吧?大白天的來踩點兒?”
“啥子毛賊啊踩點兒啊!”稻花嬸兒撇撇嘴巴,繼續八卦,“我看着那打扮,肯定是個讀書人,莊戶人家不穿那個顏色那種長袍子,上莊稼地裡也不方便不是?”
林蔥兒繼續大大咧咧打趣兒:“真的?嬸兒你還別放鬆警惕,讀書人能咋的?讀書人要是犯起混來,辦的錯事兒就更離譜兒。”
“那個小子可不像壞人!”稻花嬸兒又往前湊了兩步,嘴巴都恨不能貼到林蔥兒耳朵上,“蔥丫頭,我估摸着,是來相看你的吧?剛剛還看見他在衚衕口一閃,臉面正對着咱這邊,咱兩家就你倆大閨女,紅兒已經訂了親,沒想頭了。”
“相看我?嬸兒你今兒個腦袋不熱吧?”林蔥兒笑起來,給竈上填了一把柴,拍拍手,往外走,“我瞧瞧去……”。
說起來趕得也挺巧的,林蔥兒猛一拽開院門,腦袋先往外一伸,果然,稻花嬸兒沒開玩笑,一道白色長袍的身影,正對着院門的方向窺探,看到門開,“唰”的躲到了拐角後。
“肯定是踩點兒的!”林大小姐離得遠,沒看清楚那道白色長袍的模樣,直接在腦子裡給人家定了性判了罪。
上次作坊被人潑糞,林大小姐就恨得牙根兒癢癢了,如今竟然還有不開眼的,青天白日來對自家踩點兒,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