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雲根本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主子的責備又從何說起。
他將何姑娘保護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吃乾飯的了?
葉瑾玄見夜雲遲遲不回話,呆愣的低着頭,很是嫌棄的說道:“以後做事長點腦子,去將蘇子安的個人情況查清楚給我。”
夜雲滿臉疑惑脫口而出,“這蘇子安馬上就要成爲何姑娘的堂姐夫了,而且何姑娘試探過幾次,這人人品才學都很好,也有經商的手腕,主子還要查他幹嘛?”
葉瑾玄有一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你跟着棠棠久了,現在都不認我這個主子了,是吧?”
夜雲頓時驚得一身冷汗,趕緊單膝跪地,“主子,屬下對您絕對沒有二心,我這就去查。”
“等等,你該幹嘛幹嘛去?我這裡暫時不需要你。”
夜雲見他家主子冷着一張臉不再理他,趕緊從房間退了出去。
幾日後,家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們帶着第一批白塘白啓程了。
淮茗和小粉糰子一路上兩人倒是玩的很開心,不怎麼說話的淮茗,在小粉糰子的活躍帶動下,話也漸漸多了起來,只是一直穿着女裝的他有時候還是有一些彆扭,每次小粉糰子要牽他,他都會避開。
這兩個小傢伙一路上倒是給她們添了不少樂趣,現在就連葉京墨話也有點多,他們走到半路的時候就下起了雪。
等他們到京都的時候,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
剛下馬車,何晚棠就看到蹲在王府門外不遠處,躲在巷子口的小桃子。
這一片全部住的都是皇族和達官貴人,小乞丐想混進來,沒有一點門道是不可能的。
何晚棠正準備讓夜雲去遞個口信,卻看到一個小身影從自己身邊跑過,她心都跳到嗓子眼,趕緊一把將淮茗給抱住。
淮茗用力的掙扎力着,眼神也緊緊地盯着他姐姐,何晚棠貼着他的耳朵,小聲說道:“你先進府,我帶你姐姐進來見你。”
淮茗臉上滿是淚水,聲音有些哽咽的問道:“真的?”
“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你先和小粉糰子進府,到我的院子等着,一盞茶的功夫,我就帶她進來。”何晚棠耐心的說道。
這小傢伙一直都是他姐姐帶大的,離開這麼久,再次見到也難免會有一些激動。
她讓小粉糰子過來,拉着淮茗的手進了府。
小桃子剛剛也是強忍着淚水沒有衝過去。
看見茗淮茗進去之後,她這才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來,手裡拿着一個破碗,向何晚棠走了過去。
夜雲裝模作樣的將人攔了下來,“哪裡來的小乞丐?這王府門口也是你能來的地方。”
小桃子聲音有一些沙啞的看着何晚棠說道:“姑娘行行好,賞一碗飯吃吧!”
夜雲壓低聲音說道:“姑娘讓你到後門去等着。”夜雲看了一眼四周,很大聲的說道:“趕緊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小桃子裝作很是受驚嚇的樣子,連連向後退,趕緊鑽進了後面的巷子裡。
何晚棠在大廳裡見過王爺和王妃,就匆匆回了院子。
淮茗沒看到姐姐的身影,無聲的哭泣着,何晚棠在安撫,一小會兒之後,夜雲從後門將小桃子帶了進來。
而葉瑾玄卻看出了端倪,這小孩子冒着這麼大的雪,都在他家附近等着何晚棠,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小桃子進了房間之後,拉着淮茗撲通一聲跪下,給葉瑾玄和何晚棠磕了一個頭。
何晚棠趕緊將姐弟倆扶了起來,丫鬟上了茶退出了房間。
她將茶杯往小桃子面前推了一下,“先喝點茶潤潤嗓子再說。”
之前在門口聽到小桃子那沙啞的嗓音,猜測她在這大雪天應該待很久了。
小桃子捧着熱茶喝了兩口,找了個藉口將淮茗打發了出去出。
她氤氳着霧氣朦朧的眼睛,看着何晚棠和葉瑾玄,“哥哥,姐姐,你們能幫幫我嗎?”
何晚棠看着葉瑾玄一眼,這京都的情況她也不是很熟悉,可這孤立無援的小姑娘都求到了他們面前,她也做不到坐視不理。
“你先說說看什麼情況,能幫的我們一定會幫你。”
小桃子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音,這才又說道:“哥哥,姐姐,你們知道雪絹最早是出自哪裡嗎?”
何晚棠倒是不清楚,但葉瑾玄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淡淡的說道:“這雪絹最初是出自淮江以南的言家,剛興起不到幾年,突然之間這雪絹和言家就銷聲匿跡了,再沒聽人說起過,隔了一年多的時間,京都就見到了這罕見的雪絹。”
小桃子聽到葉瑾玄說的這些,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小桃子一邊哭一邊哽咽的說道:“不是銷聲匿跡了,而是被人屠殺了,阿爹將我和弟弟藏在屋頂的樑上,我們親眼看見一羣黑衣人,將家裡的人都全殺了,然後將我阿孃帶走了。
我和弟弟看到他們將屍體全部都擡走,將現場的血跡都打掃乾淨,就離開了。
我們在樑上躲了三天,直到舅舅趕來將我們從樑上救了下來,後來我聽街上的人議論,我們家人全部被土匪抓走了,我知道那都是騙人的,但我不敢將真相告訴舅舅。
舅舅帶着我們回家之後,沒多久就有好多人堵上門來,讓舅舅還債,可舅舅家也是做織布生意的,我還到作坊裡去玩過,舅舅對我們又很好,既不賭錢又不吃酒,怎麼可能欠別人很多錢。
有一次我到後院門口,聽到門外一夥人再商量,說一定要逼着舅舅將我和弟弟賣了,他們要抓我和弟弟走。
爲了不再連累舅舅家,我就悄悄帶着弟弟離開了,從此以乞討爲生。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看到一個富家小姐身上穿的就是雪絹,而且聽她的口氣這雪絹還是出自京都,而且說什麼價格不菲。
我當時就想阿孃被他們帶走了,會不會就在京都,所以我就帶着弟弟準備到京都打探阿孃的消息,之後就遇到了姐姐。
姐姐離開這幾個月,我見到了我阿孃,我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