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曦滿臉不解, 白廣行淡淡的道:“逍遙樓向來是舉國聞名的風雅之地,又怎會用劣等的香料敗壞了自己的名聲?”
“這樣說來的話,那倒也是。”謝長曦若有所思:“那這香料到底有什麼用啊?”
“聞了這種香料的人, 若是不動情, 那便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白廣行道。
“那動情的話, 會怎樣?”謝長曦不依不饒的問道, 因爲這幾年的煉丹之路, 她對有關於藥材方面的事物都很感興趣,這些也有一定作用的香料她當然也不會放過了。
“助興。”白廣行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臉上覆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謝長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也就沒有繼續問他了,兩個人相對無言, 靜坐了一會兒, 非墨就將早飯送了過來。
吃完早飯, 一行人再次上路,這次非墨也和謝長曦二人乘了一輛馬車, 一路上平平靜靜的,中途休息了幾次,十五天後,他們連夜進了京城。
謝長曦正在馬車內閉着眼睛修煉功法,當她忽然感覺到馬車停下來, 睜開眼睛後, 便聽外邊有人道:“什麼人, 站住!”
謝長曦與白廣行對視一眼, 二人靜觀事態發展, 而一旁的非墨,她早就睡得熟透了。
外邊有人上前解圍, 只聽那人道:“這位軍爺,我們是來京城探親的。”
“探親?大晚上的來探親?!”守城士兵一臉的嚴肅道。
“哎,對,就是來探親的,只不過傍晚的時候我們以爲天色還早,就想走快點,趕緊進城,可誰知卻估錯了時間,天都已經黑了,才走到這裡。”管家模樣的人說道。
“原來如此,你們是哪裡的人?”守城士兵問道。
“我們是從滄州來的。”那管家道。
“滄州?”那守城士兵眼睛一轉,指着馬車緊閉的門道:“那裡面的是誰?”
“軍爺,車裡邊的是我家老爺夫人。”管家道。
“打開門看看!”守城士兵道。
“哎,軍爺,你看,這,這,”管家支支吾吾的。
“怎麼?裡面藏了見不得人的東西?那更要看了,來人,給我把門打開!”守城士兵一手持槍而立,另一隻手一揮,他身後的幾個士兵便上前開門。
那管家象徵性的攔了一下,很快就被甩到了一邊去。
馬車的門被那些士兵拉開,車內還點着燈,裡面坐着的人看的一清二楚,一覽無餘。
先前那問話的守城士兵見到謝長曦時,微微一愣,白廣行見狀,便側身擋了一下。
那守城士兵被白廣行擋住視線,登時回過了神來,他指着坐在裡面的謝長曦對一旁的管家道:“這是你們的夫人?”
“這是當然。”管家理所當然的說道。
“是嗎?”守城士兵意味不明的說道,沒等管家回答,他又繼續說道:“那她又是誰?”
管家順着守城士兵的視線看去,看到是在熟睡的非墨,暗自罵了一聲,便道:“那丫頭是伺候我家夫人的丫鬟。”
“這丫鬟倒挺有趣的。”守城士兵話帶揶揄,管家附和了幾聲,他卻突然變臉:“既然你家的老爺夫人都在,爲什麼還要你出面?!”
“這,軍爺,”管家支支吾吾的,那守城士兵繼續說道:“難道,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你所謂的老爺夫人?來人!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管家面上驚慌不已一邊給謝長曦二人使眼色,一邊道:“軍爺這是哪裡的話,我們可是千里迢迢,一路從滄州到此,千辛萬苦才趕到京城的。”
“這話,就讓你主子來說!”守城士兵一臉堅毅,眼看着那些聽命行事的士兵就要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還有人上了馬車的時候,謝長曦才緩緩開口,她看着白廣行的眼睛,白廣行配合的摟住她,道:“軍爺,我家相公近日來因爲水土不服,嗓子不怎麼舒服,話都說不出來,看了大夫也沒什麼用。而我們一行人又是來探親的,路上少不了打點,我一個婦道人家又不怎麼方便出面,便讓管家在外替我行事。軍爺此番,着實誤會了。”
那守城士兵看不見謝長曦的臉,聽到她的話時,眼中微微閃現了什麼,待她話音落地,守城士兵道:“既然這位夫人這樣說了,那我便……”
未說出口的話被他身後的人打斷了,那人拍了他一下肩膀,然後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守城士兵臉色一變,陡然正色道:“二位,京畿守備大營統領謝將軍有請。”
“謝將軍?”謝長曦詫異的擡起了頭,白廣行輕拍她的後背。
“正是,還請二位挪步。”守城士兵示意身後的士兵讓開一條道,“我會派人爲二位引路。”
“軍爺想的妥當,管家,這便走吧。”謝長曦道。
“哎,是。”管家抹了一把汗,對上暗處那人的視線,神情微微發苦。
馬車繼續晃晃悠悠的上路了,謝長曦從白廣行的懷裡出來,有些疑惑的說:“白公子可認識這位謝將軍?”
“我一直在江湖中行走,並未與朝廷中人打過交道。”白廣行搖了搖頭。
“這便奇怪了,”謝長曦低聲喃喃自語,忽然她想到了之前跟着她的謝雲竹,有些不可思議的想到,那位謝將軍,難道是謝家的某一個人?
“老爺,夫人,將軍府到了。”馬車停了下來,同時,外邊也響起了那個管家的聲音。
“知道了。”謝長曦應了一聲,搖醒了非墨,非墨醒來時還有些不知所以,茫然了一忽兒便回了神:“姑娘。”
“非墨,我們先下去吧。”謝長曦道,隨後白廣行打開車門,動作瀟灑的跳下了車,對謝長曦伸出了手。
謝長曦按住他的手,白廣行微微用力,便將她帶了下來。
謝長曦轉身看向將軍府門,那門口燈火通明,恍若白日,仔細看去,方纔明白這是許多人提着燈籠站在那裡。
“小曦。”一聲略帶顫抖的呼喚從門前站着的挺拔男子口中傳出,只見他眼眶微紅,眼中充滿期待。
謝長曦微微偏頭,白廣行看了那人一眼,便低下頭對謝長曦說:“你認識他?”
“你離我妹妹遠點!”謝雲才一聲怒吼,瞬間出手一拳轟向白廣行。
白廣行準備出手,誰知謝長曦身子一轉,擋在了他身前。
謝雲才見狀只好將力道收回,“小曦,”他略帶委屈的喚道。
“姑娘?”非墨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領路的那人見狀道:“將軍府已經到了,那我就先告退了。”
他說完,就見謝雲才揮了揮手,便急忙走了。
謝雲才一口氣撒在了下人身上,只聽他道:“一個個眼睛都瞎了嗎?沒看見小姐站在那裡?!還不快把小姐迎回府?”
謝長曦不可察覺的嘆了口氣,也沒有落謝雲才的面子,那下人來迎的時候,謝長曦便跟着他們進了將軍府,順帶着白廣行非墨與黑衣人一行,也都進去了。
謝雲才領着謝長曦他們走到一處院子,道:“今晚你們就暫時住在這裡。”
“來人,問問裡面的人收拾好了沒有。”謝雲才道,“你們先在外邊等着,等裡面的人收拾好後就進去吧,王欣,這裡我交給你了。”
有一個丫鬟越衆而出,道了聲“是。”
“小曦,你跟我來。”謝雲纔看着謝長曦說道。
“……好。”謝長曦跟着謝雲才走了。
非墨看着謝長曦的去向,略有點擔心的道:“白公子,你說謝姑娘會不會出什麼事情?我們要不要跟去看看?那個人怎麼看都有點危險啊。”
“……”白廣行默默地看了一眼謝長曦離開的方向,一聲不吭。
“小曦,這些年,你去哪裡了?”謝雲纔將謝長曦帶到一處書房,謝長曦坐在椅子上,他站在一邊。
“你過得,好麼?”謝雲才輕聲說道,“吃的怎麼樣?穿的怎麼樣?有沒有受委屈?有沒有人欺負你?”
“我過得挺好的。”謝長曦神情冷淡的說道。
“三個月前,四弟回來時,跟我們說過,他在沙漠中的龍門客棧見過你,你去沙漠幹什麼?那裡那麼危險,一不留意,就會喪命,你……”謝雲才一臉的擔憂無比,謝長曦依舊的冷淡說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好好的?好好的爲什麼會和娑雪樓的人混在一起?”謝雲纔有些憤怒的說道。
“你知道?”謝長曦依舊淡淡的問道。
“小曦,你能不能……”“夠了二哥,人家可是一點都不在意的,你說那麼多有什麼樣啊,她又不聽你的。”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人從外邊走了進來。
“三弟,”謝雲才皺眉看向謝雲立。
“你嫁人了?”謝雲立看着謝長曦梳的髮髻,挑眉說道。
“什麼?小曦你嫁人了?嫁給誰?難道,是那個小白臉?!”謝雲才震驚不已,他驚怒交加的說道:“小曦,你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怎麼那麼輕易的嫁給他?”
謝長曦微微皺眉,道:“聽風就是雨,若他說我懷孕了,你難道也信?!”
“什麼?你懷孕了?是那個小白臉乾的?看老子我不把他打死我就不信謝!”謝雲才登時火冒三丈,抄起牆上掛着的長劍就要奪門而出。
“……”謝長曦道:“你那麼想我懷孕?”
“不是我想,而是那,那小白臉,他,”謝雲才一臉着急,一遇到謝長曦有關的事情,謝家幾兄弟除了謝雲立都是這一副做事不經大腦的樣子。
“二哥,我只是說說而已。”謝雲立滿意的笑道。
“你,三弟!”謝雲才這才反應過來,指着謝雲立怒氣滿滿。
“夠了,你還有完沒完?!”謝長曦道,“你讓人帶我過來幹什麼?”
“小曦,這都三年了,你離開家已經三年了,難道你一點不想家嗎?”謝雲才道。
“你只是爲了說這個嗎?那我告訴你,我一點不想,我在外邊過得很好,不用顧忌任何人,我想做什麼事情就做什麼事情,沒人能阻攔我。”謝長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