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曦微微不解, 她直接問道:“皇上想要重整武林?”
楚靖霄抿了抿脣,“嗯。”
“如今武林形勢甚亂,此時朝廷插手, 豈不是吃力不討好?”謝長曦道。
“蓋因昨晚王府之事, 江湖中人偷東西偷到了王府, 還公然放火, 皇上認爲這是對朝廷的挑釁。”楚靖霄說道。
“原來如此。”謝長曦明白了。
兩人到了皇宮, 便被人引入上書房。
行過禮後,皇帝命人賜座。
“這次朕找你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皇帝喝了口茶,緩緩說道。
“臣知曉。”楚靖霄道。
“哦?”皇帝挑眉, 道:“說來聽聽。”
“皇上定是在爲武林中人的無法無天而煩心。”楚靖霄道。
“沒錯,”皇帝嘆了口氣, 道:“這些武林人自稱爲天行道, 殺了朕多少官員?而他們出入朝廷如若無人之境, 就連你的王府,也遭受了武人之禍。”
楚靖霄聞言, 道:“臣連累皇上擔憂了。”
“哎,他們一日不除,朕一日不得安枕!”皇帝皺着眉說道。
楚靖霄聞言心中一驚,他擡眼看了皇帝的臉色,說道:“武林中人也不乏有些常人難以匹敵的高手, 臣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齊王何須自謙?”皇帝道:“何況, 朕已經有了辦法。”
楚靖霄道:“皇上, 臣……”他想要推拒一下, 皇帝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這件事朕準備交給你去辦, 你已經娶妻,萬不能再吊兒郎當的, 不像話。”
楚靖霄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謝長曦,道:“皇上請說。”
“嗯,這纔對。”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開始說他的計劃:“朕準備頒發禁武令。”
楚靖霄和謝長曦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已是申時了,謝長曦不知道皇帝爲什麼會將她和楚靖霄一起叫過去,並且在他們兩人談論機密要事的時候還讓她待在那裡,這其中的意味實在難以捉摸。
不過,楚靖霄安慰她不要亂想,楚靖霄猜測,皇帝可能已經知道了謝長曦的武力,否則不會堂而皇之的在她面前說這個問題。
眼下,最爲要緊的事情,便是皇帝交給他的這個“禁武令”。
本來朝廷與武林各不相關,相安無事了一百多年,儘管其中又不少江湖中人行俠仗義,殺了幾個貪官,但如此膽大妄爲的也只不過一兩個,朝廷不是很在意。
可是近幾年,武林中不斷有人刺殺高位官吏,常有某某官員被殺的消息傳出,使得朝中人人自危,儘管吏治清明瞭許多,可是皇帝卻擔心了。
楚靖霄很清楚昨晚的江湖人闖入王府是爲了什麼的,他從拿到那顆珠子的時候便已經做好了準備,誰知皇帝在這檔口讓他去行使禁武令,倘若此令一出,齊王府便站在了風口浪尖之上,而消息靈通的人會更加的積極潛入王府,偷盜寶物。
乍看之下這對齊王府有害無利,可楚靖霄卻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膽敢潛入當朝王爺府邸的武林人士,皆都自命不凡,身具高超武藝,這短短的一個月內,楚靖霄不知道抓住了多少類似之人,不過這次鬧得大了些,驚動了皇帝。
這些人將他的王府當做藏寶之地,他爲何不能來個甕中捉鱉?
王府各處他了若指掌,這些冒尖的武林人士一旦被他抓住,可是再無逃離的機會,這豈不是爲禁武令的實施做了一個很好的鋪墊嗎?
於是,楚靖霄便忙活開了,等到皇帝頒發禁武令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果然禁武令出,武林震驚,這禁武令上寫着日後不許私人制造販賣兵器,違者打入大牢,而且習武之人必須在當地的衙門登記造冊,受當地府衙管轄,習武之人禁止隨身佩戴兵器,禁止私下約鬥,習武之人殺人之後全朝通緝,並且罪加一等,還有諸多明顯針對各大門派的禁令,整個武林譁然不已,有情緒亢奮者不滿反抗,卻被早已做出了應對之策的各地衙門當場格殺,並且粉身碎骨,不留全屍。
這些武林人被震驚的同時,也知道了這一切的源頭從何而來:原來都是因爲齊王和齊王妃夫婦二人被刺,他二人向皇帝哭訴,皇帝震怒,這才頒發禁武令。
於是,一些自認爲可以潛入王府的武林人士趕赴京城,想要向齊王討個公道。
這自然正對楚靖霄的意思,於是一個個都被捉住,押進了大牢。
當然還有一些聰明人按兵不動,但當有心人傳出了能使人長生不老的寶物就在齊王府時,這些人也按耐不住了。
世人總是難逃長生的誘惑,武林人士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潛入齊王府,就連皇帝聽到風聲也半真半假的試探過楚靖霄。
楚靖霄搪塞過去之後,卻也發現皇帝對他的態度變化了許多,和以往相差甚遠。
與他不同的是,皇后常召謝長曦入宮,謝長曦去過幾次,也推脫過幾次,可是皇后依然每隔三日必會宣召她一回,每次去皇后一定會從各種方面打探寶物的消息,讓謝長曦感到無比的煩惱。
楚靖霄知道謝長曦的感受之後,卻也無法,因爲皇后的做法明顯是皇帝暗許了的,否則皇后又怎麼會這麼明目張膽?
一個月過去了,禁武令引起的風波卻依然不止,有些大鱷依然潛伏在暗中紋絲不動,似是對長生不老無絲毫的興趣。
楚靖霄卻加緊了王府暗中的防衛,並將暗衛分佈在四周各處,嚴加防備。
就在這個王府出入必須覈對三次的時機,楚曦卻堂而皇之的邁入了齊王府。
“讓路!本側妃讓你們讓路聽見沒有!”楚曦一身白色的長裙,面容絕美無比,神情卻是驕傲蠻橫。
守衛在第二道關卡的人卻紋絲不動,任由楚曦如何威脅利誘,面色仍然不改。
楚曦滿心的憤怒,她進個王府還得一報再報?整個京城有誰不知道她楚曦的大名?!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跟着謝長曦那樣子的人,她的狗也好不到哪裡去!
楚曦暗暗想到,然後擡起了手,準備使用和剛纔進了第一道門時採用的方法,運起靈力將這兩個人打暈。
她一手揚起,看上去就像要打人耳光一樣,楚曦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在她手打過去的時候,她卻似被人隔空反震了一般,自己不僅沒有打到那個守衛,反而一屁股摔倒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格外難看。
“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來齊王府撒野?!”一聲厲喝進入楚曦的耳中,楚曦憤恨的擡頭看去,那個她深恨無比的謝長曦,一身火紅的錦衣華服,珠釵搖曳的站在那裡,妝容精緻,看着她宛若看着一個令人作嘔的東西。
楚曦想到這裡,心中一股戾氣涌上,她拒絕了身後丫鬟伸過來的手,自己雙手撐地站起來。
“喲,我當是誰,這不是齊王妃麼?”楚曦慢悠悠的說道:“齊王妃這是要去哪?打扮的這麼漂亮,不會是出去見情郎的吧?”
“大膽!竟敢口出穢語,來人,把她……”汲花聞言憤怒不已,她開口想要讓人把楚曦拉出去,卻別謝長曦一語打斷:“原來是楚側妃,不知道側妃來我王府有何要事?”
“哼!”楚曦不屑的冷哼一聲,她揚頭,正想說些什麼,卻見謝長曦低頭聽着一個丫鬟說話,那丫鬟說完還指了指她。
“又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啊?”楚曦嘲諷的問道。
謝長曦聞言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道:“若是你認爲自己見不得人,那我也不會阻止您的。”
“你什麼意思!”楚曦大怒道。
“不知楚側妃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打暈了王府的守衛?”謝長曦向前一步,汲花趕緊勸道:“王妃,那楚曦說不定會什麼巫術,您千萬別靠近她。”
“不要緊,”謝長曦安撫了一下汲花,對着楚曦說道:“王府的守衛到現在不管用了什麼方法都無法喚醒,好歹也是兩條人命,還請楚側妃告知。”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楚曦笑嘻嘻的的說道。
謝長曦眼神微冷,她道:“楚側妃難道想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齊王府可不是那麼容易進出的。”她說話間,楚曦便被人圍了起來。
“這就是你們齊王府的待客之道?”楚曦瞥了瞥圍着她的人,輕蔑的說道。
“對於你們這些不速之客,還需要什麼待客之道?”汲花諷刺的說道。
楚曦不滿的說道:“一個丫鬟就該有丫鬟的樣子,我在和你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
“你!”汲花詞窮,眼裡冒火的看着楚曦。
謝長曦拍了拍汲花的肩膀,道:“那你又何必跟一個丫鬟計較呢?我們現在談的,是你闖入王府,打昏守衛的事情。”
謝長曦眼神淡淡的看着楚曦,明明她毫無表情,卻讓楚曦感到了一陣的膽寒,似乎謝長曦下一刻就要殺死她一般。
楚曦心道,我有個空間,你這個土著又有什麼?於是她振作起來,道:“你說我打昏守衛?那狗東西攔着我不讓我進去,我不打他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