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屋內的謝寶淇猛地一下站起來,她雙手交錯,十根手指複雜的擰來擰去, 臉上一片驚慌之色。
“誰啊?”謝寶淇試探的問出聲, 外邊的人頓了頓, 也不敲門了:“寶淇小姐, 大少爺讓我請你去他的書房一趟。”
“哦, 我已經睡了,麻煩你告訴大少爺他我沒辦法過去了。”謝寶淇重新坐到椅子上,深呼吸了幾下, 然後緩緩說道。
“這樣啊,那還得麻煩你穿衣起牀, 大少爺說了, 讓你一定過去, 不然的話,讓我們拖也要將你拖出來。”門外的人語氣漸漸狠厲, 謝寶淇渾身一震,她猶豫了一會兒,站起來挪到門口,打開了門。
門打開後,她一看到站在前面不遠處的人, 神情就僵硬了一下, 隨後臉上趕緊拉出一抹勉強的微笑:“是奚槐啊, 大少爺有沒有說他讓我過去幹什麼啊?”
奚槐是謝雲成最得力的助手, 謝雲成一般要做些什麼重要的決斷之類的, 都會吩咐他去辦,如今謝雲成竟然讓奚槐過來叫她, 再想一想謝寶淇之前做過的事情,謝寶淇不禁渾身泛涼。
“大少爺只說到了你就知道是什麼事情了,還請你跟我走一趟吧。”奚槐平靜的說道,他的語調格外怪異,說什麼話都語氣都毫無起伏。
“那好吧。”謝寶淇苦着一張臉,跟着奚槐走了,她身後的幾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跟上去,倒是有一個綠衣丫鬟,看到謝寶淇跟着奚槐走了,便連忙也跑了出去,她要去給馮氏報信。
天黑了,屋子裡燃起了燈火,謝長曦看着那閃爍跳躍的火光,眼神漸漸朦朧。
“吱吱。”寂靜的屋子裡忽然響起了一個叫聲,隨後謝長曦便感覺膝蓋上一重,待她低頭看時,含元已經爬上了她的雙腿。
含元那雙充滿靈氣的眼睛正對上了她的眼睛,含元歪了歪腦袋,用前爪撫了撫臉,謝長曦輕嘆一口氣,將一隻手覆上了它毛絨絨的腦袋,輕輕撫摸,含元被摸得舒服了,它愜意的眯上了眼睛。
“你是不是也認爲順其自然纔是最好的?反正就算他們要殺死我,我也能夠逃走,我還有許多的底牌,就算我獨自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謝長曦喃喃自語,含元聽到她的聲音便擡頭看她,謝長曦對它微微一笑,“這世上的人心最爲詭異莫測,就比如我,就算我這麼想,可是我心裡還是不舒服。我不想就這樣離開,否則,我之前做的那一切都算什麼?”
“那些事情爲什麼會發生?爲什麼我要來到這個世界,倘若沒有經歷過所謂的親情,我就不會再期待了吧。”謝長曦紅了眼眶,可她硬是仰着頭,不讓眼淚掉下來。
“似乎一切都能夠想得很好,可是到了需要去做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做的出來。”謝長曦感嘆,“這世上爲什麼沒有無情之藥呢?”
她站起來,含元也隨着她的動作跳下她的膝蓋,她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看着天上明淨的月亮,久久無語。
不知怎麼回事,今天她忽然有了這種傷春悲秋的興致,謝長曦倚靠在窗臺上,任由夜風拂過臉頰。
今天的月亮好圓啊,謝長曦不自覺的感嘆道,咦?等等,月亮很圓?!
謝長曦終於反應過來了,今天晚上是月圓之夜,她之前備好了的材料就是爲今天準備的,她怎麼給忘了!
謝長曦拍拍自己的腦袋,還不忘關上窗戶,隨後她走到燭臺前,深吸一口氣吹滅了蠟燭,然後她就進空間做東西去了。
一夜無夢。
第二天清晨,謝長曦在自己的院子裡邊吃早飯,便聽玉堂說:“昨兒個晚上,小姐您大伯一家,連夜搬出了謝府。”
謝長曦喝湯的動作略微停頓,隨後她放下手中的勺子,擡頭看向候在一旁的玉堂:“怎麼回事?”
玉堂斟酌了一下,纔開始解釋:“是這樣,昨天下午,大少爺找了謝寶淇小姐,然後不知道誰把消息告訴了馮夫人,馮夫人以爲大少爺要對謝寶淇小姐做出什麼事情,便請來了老太爺和老夫人,去爲謝寶淇小姐說情。”
“嗯,然後呢。”謝長曦也不再吃飯了,她看着玉堂,繼續問道。
“哦,老太爺老夫人就和馮夫人一起去了大少爺的書房,結果被攔住了,後來不知怎麼回事,老太爺三人具都聽到了謝寶淇小姐的慘叫,馮夫人就衝了進去。”玉堂說完就住了嘴。
謝長曦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繼續說啊,你說都已經說了,這時候再藏着掖着,不是多餘了麼?”
“額,小姐恕罪。”玉堂忙道,然後看謝長曦並無要生氣的樣子,便道:“馮夫人一進書房,便看到了謝寶淇小姐癱坐在地,面色慘白,一副毫無生氣的樣子,一怒之下,就準備和大少爺拼命。”
“她還會拼命?”謝長曦嘲諷道,隨後她示意玉堂繼續說下去。
“是的,然而大少爺並沒有理她,派人將謝寶淇和馮夫人都拉了下去,把老太爺和老夫人送回去後,又派人給謝大爺捎了口信,謝大爺傍晚時分趕回來後,去給老太爺他們磕了個頭,之後便收拾東西,帶着馮夫人,謝寶淇小姐,謝雲生和謝雲奇兩位少爺連夜搬了出去。”玉堂說完便停下來不吭聲了。
謝長曦到不在意玉堂的沉默,她沉思了片刻,道:“那他們有沒有說以後要住在哪裡?”
“謝大爺倒是說要回原來的地方,大少爺也答應了。”玉堂回完話就勸謝長曦繼續吃飯:“小姐,你還是繼續吃飯吧,這些事情大少爺吩咐過,他讓我告訴您,這些麻煩的事情不用您操心了,他會給您辦妥的。”
“呵,不用我操心我就不操心了,正好能清閒許多。”謝長曦重新拿起了勺子喝湯。
玉堂不敢搭話,一頓飯就在接下來沉默不已的氣氛中吃完了。
“王爺,王爺您醒了,快來人,王爺醒了!”眼前人的聲音格外歡快,似乎因爲他的轉醒一般。
“葛肅,是你?”楚弘昂意識還有些模糊,他聽得那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便下意識的開口詢問道。
而那人的回答也證明他沒有叫錯人,葛肅欣喜道:“王爺,您終於醒了,皇上都派人來問過好幾回了。”
“父皇?”楚弘昂掙扎了一下,隨後便被人輕柔的扶起來,然後那人在他背後墊了個背枕,讓他可以靠在上面。
“對,皇上可擔心您了。”葛肅接過旁邊的人端過來的藥碗,然後捧到他面前道:“王爺,你該喝藥了。”
楚弘昂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藥便撇過頭去,道:“把它拿走,本王現在好得很,不需要他。”
楚弘昂討厭喝藥,何況他此時真的感覺很好,一點也沒有不適。
“可是,太醫說……”楚弘昂皺着眉大手一揮:“你是聽太醫的還是聽我的?!”
“當然聽您的,可您這一回畢竟受了勞累,喝點補藥補補元氣也好啊。”葛肅苦口婆心的勸道。
“先不說這個,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楚弘昂挑挑眉,疑惑的看着他。
“您和屬下失散後,屬下便立馬找了很多人一起去那片林子裡搭救您,最後我們找到了您身上的玉佩,然後在玉佩的不遠處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您。”葛肅回答道。
“那你們還看到別的東西了麼?比如一個白毛狐狸。”楚弘昂緊蹙眉頭,使得他英俊的面容更爲迷人。
“狐狸?”葛肅臉上極爲迷茫,不過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藍色的東西。
“狐狸屬下沒有發現,但是屬下發現了這個。”葛肅將那個藍色的東西遞到楚弘昂面前。
楚弘昂盯着那塊淺藍色的碎片,然後努力回憶之前的事情,他昏迷之前,劈出的那一劍被憑空出現的一個淺藍色的東西撞了上去,再然後他便被力道反噬,被擊飛暈了過去,他那時候很清楚的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
不過那個聲音的具體信息他回想不起來了,楚弘昂放棄了繼續回想,他問葛肅道:“我昏迷了幾天?”
葛肅聞言頓時臉色有點不好看,他道:“您已經昏迷了半個月了,自從屬下找到您,您就一直在昏迷,錦州城的大夫診不出原因,也無從下藥,屬下只好帶您回到了京都,皇上聽聞您遇襲昏迷不醒的消息後,便勃然大怒,一邊派來了太醫院的御醫,一邊派人去查找襲擊您的人。”
楚弘昂沉默的聽着,直到葛肅停下來他才問道:“刺客找到了嗎?”
“還沒有消息。”葛肅搖搖頭。
“……”楚弘昂緩了口氣,道:“那我昏迷不醒這幾天,京中形勢如何?”
“幾位王爺皆派人詢問了您的病情,倒是京中的其他勢力有些蠢蠢欲動,似乎有所圖謀。”葛肅嚴肅道。
“其他勢力?”楚弘昂眼角餘光一瞥,便看到大開的門口角落處有一個人的影子,便用眼神示意葛肅。
葛肅收到訊息後,便輕手輕腳的起來,然後迅速的走到門口,伸手一探,便抓住了那個偷窺的人。
楚弘昂看到那人時愣了一下,隨即喝道:“楚曦,你在那裡幹什麼?!”
“王爺。”那人被葛肅抓着手臂,看着他輕聲喚道。
“王爺問你話呢!”葛肅不滿的說道。
這個女人身材窈窕,面貌清麗,身着一襲白衣,整個人宛若一塵不染的蓮花仙子,她眼波流轉之間,依稀有點謝寶珍的影子。
此人便是謝寶珍了,她一心修煉功法,待她功法進步之後,赫然發現自己的容貌已經不復往日的姝麗了,變得泯然衆人,就是常人所說的大衆臉,和她剛來時那張明顯美人胚子的臉相差甚大。
她完全找不出原因,後來當她回想起那次自己碰過的詭異粉末,就認定了是有人下毒害她。
可是她根本沒有辦法阻止自己容貌的變化,後來,她在如煙似海的功法秘籍中翻找,終於找出了一本可以讓她變得更加美貌的功法——《仙子貌》,她修習之後,果然容貌變得越來越漂亮,甚至連身體的發育都加強了,所以才使得她以如今十二歲的年紀變得如十五歲一般風華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