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爲霜帶着笑意看着陸王氏離開,心裡卻明白如若此前陸王氏與李婆子未曾起過口舌之爭,那此番陸王氏衝李婆子拋出橄欖枝時,李婆子也不會拒絕的這般決絕,定會留個心眼。畢竟作爲生意人,還是要廣交好友,不論對方是誰。
陸王氏錯就錯在先前無腦地將對她好的人統統都給得罪了,所以李婆子自然也就不在領她的情了。
見找事兒的人走了,陸爲霜這纔在李婆子的幫助下將那身嫁衣從身上換下來,背上揹簍出門去沉寶山上打豬草了。
陸爲霜走後,李婆子也帶人離開了。
陸婆子有事兒出門了,整個陸家除了那躺在東側屋一動不能動的陸天爲之外,便只剩陸王氏三母子了。
“娘……你說陸爲霜這丫頭她是不是遭了狗屎運了?只是嫁給蘇家的養子居然能有這樣好的排場!”陸珍珍見娘一臉不甘的樣子,自己嘴上也終於是忍不住地道。
聽了女兒的話,陸王氏不屑地一笑道:“你可是別羨慕,別瞧着蘇老爺對這事兒這般上心,我可是不止一次聽人提起過那蘇李氏是瞧不上那病秧子的……這病秧子在蘇李氏眼中的地位就好比陸爲霜我眼中一樣,要多不待見便是有多不待見!”
平日沒事兒時,陸王氏便會出門去打探消息。
對於這些在外頭傳的話她哪裡是會不曉得的。
而陸珍珍她在這方面的消息自然是沒有陸王氏那樣多的。
是以,當她從陸王氏口中聽說這些時,面上的表情是有些訝異的,甚至還有些不敢置信。
“娘……您說的可都是真的嗎?可這樁婚事不是蘇夫人尋李婆子來促成的麼?若是蘇夫人對那蘇三公子不好,作何還要給她尋媳婦兒?叫他那般一直單着豈不是更好麼?”
“這你就不曉得了吧?你覺得蘇夫人若當真疼蘇曜,那會讓身家不清不白的陸爲霜嫁過去當自己的兒媳婦兒麼?她爲何要讓陸爲霜過門,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再說了,我可是聽說當初那蘇老爺遠遊回來時曉得蘇李氏揹着他做了這麼一樁事兒後,與蘇李氏大吵了一架呢!”
“在我看來,這陸爲霜嫁過去,在蘇李氏與蘇老爺眼中是都不遭待見的。所以就算去了蘇家,也有得是苦頭等着她,別以爲嫁入了蘇家就可以坐享其成了,沒門兒!”
陸王氏將近些日子從外頭打聽來的事兒都與自己的女兒說了。
陸珍珍聽後,才曉得娘爲什麼不勸奶讓奶將陸爲霜賣給人牙子,而是同意了讓她嫁進蘇家。
知曉了緣由後,心裡雖是好受了不少,但當她進屋瞧見那身掛在櫃子上的紅色嫁衣時,她的心裡便還是忍不住泛起了一絲絲的醋意。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揪着自己身上破舊的襖子,面上便浮現起了一抹惡毒地笑意,她的目光落在被擱置在一旁櫃子上的剪刀上,伸手拿過剪刀便衝那身紅嫁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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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爲霜揹着竹簍離開家門去沉寶山的時候,又一次碰上在躲在草垛後面等她的紀安。
這回不等紀安用石頭砸她,她便已經率先瞧見了他。
回想到先前紀嬸子尋上自己的事兒,還未等紀安開口說話,陸爲霜便已經快步避開了。
紀安見此,也不知是從哪裡得來的膽子,居然不顧四下是否有人便衝陸爲霜走去。
感受到那抹跟在自己身後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陸爲霜腳上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幾步。
走到靠近沉寶山的山腳時,陸爲霜終於忍不住停下了步子轉身衝紀安道:“紀安,你別再跟着我了!”
紀安讓突然停下步子的陸爲霜嚇了一瞬,他的眼神四下亂掃不停閃爍,那個叫他捏在手裡的飯糰差點兒就從他的雙手間滑落。
“爲霜……我……”紀安想要說些什麼,可開口卻是結結巴巴的,緊張地連話都說不流暢了。
見此,陸爲霜在心底長嘆了一口氣道:“紀安……我以爲那天我已經和你說得足夠明白了!我很感激你一次次地幫我,對於你給的幫助我一定會還的,但也請你不要把感情浪費在我身上了!”
陸爲霜說話的語氣十分決絕,在現代時,由於她本身的職業原因,也時常會遇上一些騷擾她的人。
一開始沒有經紀人,她只能自己打理自己的業務,所以也是拒絕別人拒絕慣了。
是以,對於在眼下這種情況,要拒絕紀安的追求算起來她也是得心應手。
只是,紀安見了陸爲霜面上的漠然,卻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爲霜……我曉得你是不樂意嫁給那個病秧子的,所以……所以……”
說到這裡,紀安的話有些猶豫了。
陸爲霜站在距離紀安兩米開外的地方,見紀安扭捏的模樣,又瞧了瞧天上的日頭,終於還是道:“行了!我想,要與你說的話我都說了,你還是回去吧,免得你娘又來尋我麻煩!”
說完,她便轉身準備往山上去。
“爲霜,你跟着我一道走吧!我會照顧好你的!!!”
腳上的步子只是走了兩步,站在身後的紀安便衝陸爲霜堅定的吼道。
那聲音可不像他平常柔弱書生的模樣,那一道吼聲似乎是用了他全身的力氣吼出來的一般。
聽到這話,背對着紀安的陸爲霜全身猛地一僵,幾乎是下意識得,她轉衝在四下掃了一眼,確保四下只有他們兩人後,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重新將目光落在紀安身上萬分無奈地道:“紀安,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明白麼?我對你無意,所以是絕對不會跟你走的,別再糾纏了行嗎?”
“不……爲霜你跟我走,我們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什麼功名利祿我也不要了,我只想與你在一處。”紀安見爲霜拒絕了自己,心裡急了,說話的語氣顯得十分激動。
陸爲霜聽着紀安的話,認爲他瘋了,見他一面說話一面還邁開了步子想要衝自己走來,她腳下的步子便下意識地朝後面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