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站在面前說話的人是紀嬸子,便不由地笑道:“哎呦,我當時誰呢,原來是秀才他娘啊。咋的?伺候你兒子伺候好了,今兒個居然有空來摻和別人家的事兒了?”
就算當初陸王氏想要藉着紀嬸子的手狠狠地處置處置那陸爲霜,可不管怎麼說,那事兒最終還是失敗了,要知道因爲這紀嬸子,她在婆母哪兒也受了很多的氣。
是以眼下見紀嬸子伸手要來摻和他們陸家的事兒,心裡自然是不願意的。
笑死了,他們陸家現在窮的叮噹都不會響了,還要她們拿出銀子來!她珍珍今日不死是她珍珍命大,與他們又有什麼干係!
好在陸王氏還沒有刁蠻到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不然她這形象在福安村怕是可是被稱爲不要臉的典範了。
紀嬸子呵呵一笑,“娟兒,你這話說得可是有點難聽了,什麼叫做我摻和你們家的事兒啊。這本就是他們將陸珍珍給從河裡撈上來的,這一點點答謝的心意總歸是要有的吧?否則你們陸家可是會叫人在背後戳斷脊樑骨的。”
確實,往日在村裡一家子若是幫了另一家子什麼忙,被幫忙的那家多多少少都會送上點東西表示答謝,這也是合乎情理的。
但眼下,陸王氏的態度,明顯是在責怪紀嬸子多管閒事,且不想答謝那些將她女兒救上來的恩情了。
紀嬸子見陸王氏的態度,嘲諷地一笑道:“娟兒,你這態度,這事兒不會是想要就這樣算了吧?”
陸王氏眉眼一斜,衝紀嬸子狠狠一瞪道:“這是我們陸家的事兒,我們陸家送不送東西又與你們紀家有何干系?要你在這兒瞎操什麼心吶!!”
“娟兒,這可不是我操心,要知道他們可是救了你女兒一條命呢,是一條人命啊,可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幫忙就可以說得過去的!!”
陸婆子抱着陸禾站在一旁,見自己兒媳婦兒要與那紀家的爭吵起來,不悅地衝陸王氏道:“娟兒,你與她爭啥啊?這個禮我們可是沒有說不送!答謝的禮自然是要送的!只不過眼下陸珍珍這丫全身也是溼透了,總該先讓她回家換身衣衫吧?”
陸婆子睜着眼衝紀嬸子以及那三兩個救了陸珍珍上岸的男子道。
“明日便往你們三人家中沒人送一小籃子雞蛋!可是滿意了?!!!”
陸婆子見他們還不滿意,只能繼續補充道。
要知道,這話她雖然是說出來了,但心裡卻是在滴血的!
一小籃子雞蛋啊!!少說也有二十枚呢!!這三個人就是六十枚!!!
賠錢貨就是賠錢貨!不曉得如何賺銀子,這洗個衣裳還讓她陸家賠出去了那麼多銀子!!還不如讓她死在河裡算了!!!
想到這,陸婆子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便衝陸珍珍恨恨地剜了一眼,好似那樣陸珍珍身上就能少一塊肉似的。
“娘……這禮怎麼就要我們送呢?!!!那陸爲霜也落入河裡了,雖說人家只是把珍珍救上來了可他們來這兒可不是爲了救珍珍一人的!!”
“這事兒回去再說!!”陸婆子覺得陸王氏這樣在外頭瞎嚷嚷實在是有辱陸家的名聲,只想讓她趕緊拉着她回家去,好讓她不要再這兒丟人現眼的!
陸王氏實在是看不慣陸婆子的行爲。
分明家裡難過,卻非要撐着一點臉面,可真是應了一句老話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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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蘇李氏可是在那來做客的三位夫人面前顯盡了風光。
張媽的一雙巧手加上那新到的首飾着實在平日裡不出衆她身上增添了許多光彩,也讓那三位從縣裡來的夫人對她讚賞有加。
今日的一切都分外順利,是以,蘇李氏的心情自然也是好到了極點。
他們這福安村畢竟是個小村子,蘇李氏在蘇家接待了三位夫人後尋不着事兒做,便主動提議帶着三位夫人去村邊轉了轉。
到底是常年生活在縣裡的夫人,對於村子裡那些新鮮的玩意兒覺得新奇,也閒逛她們自然也就不覺得煩悶了。
蘇李氏陪着三位夫人在外頭時,陸爲霜與蘇曜落水的事兒恰好傳到了家裡。
是以對此她並不知情,以至於當她與三位夫人覺得乏了回到蘇家時,進了院子許久都未曾見到半個身影,更別提是有人上前來服侍她們了。
此前蘇李氏曾跟着蘇立一道去縣裡的其中一位夫人家中做過客人。
宅子的氣派他們是比不上了,可是這家裡下人伺候地是不是貼心那她至少還是能夠努力一把的。
爲了不叫他人覺得他們蘇家小氣,早在幾日前,蘇李氏便吩咐了張媽好好管教了家裡的那些長工短工,甚至吩咐了他們將今日的活兒都是往旁邊放放,伺候好了客人要緊。
這些事兒,明明蘇李氏早就已經打點好了,可眼下卻出了這樣叫她摸不着頭腦的情況。
蘇李氏攜三位夫人就那樣在前院裡乾站着,尷尬的氣氛漸漸在衆人只見擴散開來。
蘇李氏偏頭遞給了張媽一道詢問的目光,張媽對此也表示分外不解。
她們不知道,因爲蘇曜和陸爲霜的落水,是以蘇家上下,就連蘇老爺以及那三位客人都跑去了後院,再加上陸爲霜至今還爲清醒,蘇立見蘇曜那樣着急的模樣,又哪裡還有心情待客。
蘇李氏在空空蕩蕩地院子裡掃了一圈,見半個人影都瞧不見,便只能地提議道:“那堂屋沒人兒,若不是我們過去坐坐?”
三位夫人在外頭早已逛得乏累了,聽了蘇李氏這麼說,她們自然是不反對的。
好在蘇李氏也跟着蘇立走過了不少地方,見過了外頭那些夫人的儀態後,她與村子裡那些只會咋咋呼呼的村婦究竟是有點不同了。
見沒人上來伺候,蘇李氏面帶着笑意緩緩開口道:“這離飯點過去說也有些工夫了,方纔咱們在外頭又轉了那麼久,想來三位夫人也應當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