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雙眼通紅的把身上最後的一兩銀子壓在賭桌上,緊張的看着對面被莊家握在手裡不停搖來搖去的骰盅。
沒一會結果就出來了,莊家一臉笑意的把胡三剛壓的那一邊一大推的銀子攏到自己跟前,吆喝着衆人繼續壓碼。
胡三一臉喪氣退下賭桌,慢慢的朝着如意坊的大門走去,走到門口他回頭看了一眼賭廳裡興奮的人羣,滿腔的怨氣化爲了無窮的鬥志“等着,明天大爺一定會把所有輸掉的銀子都連本帶利的贏回來。”
跟在胡三身後,同樣輸的身無分文的錢俊,聽到胡三的這話,立刻推翻昨日謀劃了一晚的計劃,心中慢慢的浮現了一條毒計,想着佳餚樓的豪華,看着如意坊的熱鬧,錢俊差點就笑了出來。
收住自己心裡的得意,趕緊追上胡三。
“胡大廚,今日手氣怎樣啊?”錢俊笑嘻嘻的搭着胡三的肩膀,自來熟的問。
“錢公子?你有事?”胡三拉掉錢俊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鹹不淡的問。
錢俊是個地地道道的紈絝,他可不想和這人有多大的牽扯。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久仰胡大廚的威名,想和胡大廚交個朋友罷了。”
“交朋友?我和你有什麼朋友好交的,我還要趕回佳餚樓上工,就先走一步了。”胡三在烈焰城最大的酒樓當主廚多年,平日巴結他的人可不少,這傲氣自然也是不小的,錢俊他是瞧也瞧不上的。
看着胡三一臉嫌惡的轉身就走,錢俊握緊了衣袖裡的拳頭。像條毒蛇一樣盯着胡三的背影,直到胡三的身影消失在如意坊的大門裡,他才一臉得意的鬆開緊握的拳頭,轉身向如意坊的內院走去。
“兩位大哥,請進去通告一聲姜老闆。錢俊有要事求見。”看着守在門口的兩個高大威猛的大漢,錢俊行了一個有模有樣的禮。
。。。。。。
只是兩大漢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錢俊,就像兩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錢俊尷尬的訕笑一聲,憤恨的咬咬牙,突然扯開嗓子就開始大喊起來。
“姜老闆。我是錢俊,高員外的大舅子,我有一筆大買賣要跟您談,不知您可否見上小人一面。”停了一會見裡面沒有動靜,錢俊再次喊道“姜老闆。和我見一面吧!”
“小子你再放肆一下,休怪我們兄弟兩不客氣了。”站在右邊的大汗舉起拳頭,兇狠的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顯得特別瘦弱的錢俊。
錢俊縮了縮腦袋,看了一眼依舊沒有絲毫動靜的內堂,不甘心的轉過身子,就在兩位大漢放鬆警惕的那一瞬間,錢俊像一條泥鰍一樣,快速轉身閃進了僅用簾子拉着的內堂。
“姜老闆。我有辦法幫您把佳餚樓拿下,請您見一見小人”
一進內院錢俊又扯開嗓子。
這時兩大漢追了進來,一把抓住錢俊。像拎小雞一樣拎着他的衣領就把他往外面帶。
“大愣,放下他,主子說讓他進去說話!”這時姜老闆身邊的護衛,唐炎出現了。
大愣聽到這話一把將錢俊摔到地上,便和二愣轉身回到門口站好。
“錢公子,裡面請吧!”唐炎瞟了一眼還在地上不停呻吟的錢俊。
“唐護衛請”就算心裡再怎麼憤恨。錢俊也不敢在唐炎面前放肆,他可還記得上一個在如意坊鬧事的人。是怎麼被眼前這個看着溫文爾雅的人一劍就把一條大腿給削了的。那血腥的場面讓他連着做了好幾日的噩夢。
“錢公子,過來坐吧!”姜成見錢俊進來。就指着自己對面的椅子說。
唐炎自動走到姜成的身後抱劍站好。
“我。。。我站着就好了。”錢俊吞吞口水。
“在下剛剛有聽到錢公說到佳餚樓,只是我這人耳朵實在不怎麼好使,沒聽的怎麼清楚,不知錢公子可否再說一遍啊?”姜成摸着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緩緩的說。
“是。。。是這樣的,衆人都知道佳餚樓裡的價格那麼貴但是生意還是很火爆的原因是胡三秘製的烈焰香雞,那香雞的味道實在是香啊!讓人吃了還想吃。。。。”
“說重點。”見錢俊一臉回味的樣,姜成不耐的出聲。
“是。。。是。。。”錢俊諂笑一聲接着說“胡三的賭癮怎麼樣,想必姜老闆比我還清楚,我們只要拿住胡三,讓他在烈焰香雞裡做點文章,隨後找個人去衙門揭發,我就不相信佳餚樓還能做得下去,屆時姜老闆只要用一點小手段就能得到佳餚樓了。”但是在你得到佳餚樓前,我會把真相偷偷告訴佳餚樓,讓你們狗咬狗,等你們咬的兩敗俱傷後,我再利用高勤那個老東西的勢力,從中周旋一下,那這如意坊和佳餚樓不都成了我錢俊,錢大爺的嗎?
想到這如意坊和佳餚樓日進斗金的火爆生意,錢俊差點沒繃住,哈哈大笑起來。
“唐炎,我記得前幾日被佳餚樓扒光扔到大街上的人,好像是姓錢,對吧?”姜成等錢俊滔滔不絕的說完,轉頭笑着問站在一旁的唐炎。
“主子記得沒錯,那人確實是姓錢。”說完,唐炎還已有所指的瞟了一眼錢俊。
錢俊一頭霧水的看着面前突然一臉悠閒的閒談起來的兩人,現在不是在說陷害佳餚樓的事嗎?怎麼扯到自己被丟出佳餚樓的事上。
“錢俊,你好大的狗膽,想利用我報復佳餚樓,你這算盤會不會打的太響啊?”立刻姜成的臉色就變得陰霾起來。
“姜老闆,你誤會了,我哪敢利用您啊!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你只是想利用我搞垮佳餚樓,再利用佳餚樓反過來對付我如意坊。屆時你再坐收漁翁之利。”姜成打斷錢俊,一個字一個字的把錢俊心裡的計謀說了出來。
錢俊心中大駭,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想法會被姜成一眼就看穿,只能咬牙死不承認他有過這樣的想法。
“你不用再狡辯了,你那點心思我還能不清楚?你被我如意坊扒光丟大街上不止一次兩次吧!心裡是不是很恨我如意坊啊?看來今天我還真不能放你走了。”姜成說完就轉動起自己手上的扳指。
唐炎知道這是主子將要收拾人的信號。
錢俊聽到這話。全身就開始哆嗦了起來“姜老闆,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求您放過小人吧!”
這會他連腸子都悔青了,他千不該萬不該把如意坊也算計進去,這下不僅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小事了。是連小命都要搭裡面的大事了。
“放過你?我憑什麼放過你啊?唐炎,好好招待招待我們的錢公子”
“是,主子。”
唐炎慢慢的走到錢俊面前,緩緩的拉開手裡的寶劍,錢俊看着那鋒利寶劍反射的亮光。兩眼一黑嚇暈了過去,在他身下有一大灘淡黃色的不明液體,房裡立刻就衝刺着一陣陣難聞的氣味。
“沒用的東西,唐炎讓人把這裡清理乾淨。”姜成一臉厭惡地出了房間。
錢俊再次醒來的時候,以爲自己已經死了,渾身散發出來的怨氣連讓十里外的鳥都嚇得趕緊返航。
不過沒一會他便發現了自己還有體溫,不確定地掐一掐大腿,感覺到疼痛後。就瘋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大爺我還活着,大爺還沒死,我還活着。哈哈。。。。”
“不過你馬上就要死了!”突然從錢俊頭頂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
“你。。。是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殺我。。。。”立刻錢俊就像見鬼了一樣,起身拼了命的往前跑。
唐炎輕輕一躍就落到了錢俊前面,做出要拔劍的動作,只是這次他剛握住劍把。錢俊就再次被嚇暈了過去。
如此反覆了幾次後,錢俊的神智就慢慢的不清楚了。到最後竟然就這樣被生生嚇瘋了。
看着披頭散髮,一會大笑。一會又不停求饒的錢俊,唐炎無趣的聳聳肩,這人也忒沒用了一點,自己連劍都還沒有拔出過,他就自己把自己嚇瘋了。
怪就怪這傻帽不該在沒搞清楚狀況的情況下就自己上前去送死,那如意坊的真正主人和佳餚樓的幕後主人那可都是東臨國的瑞王—龍浩熙。
因此只是整瘋了錢俊,沒直接要了他的命,他還應該感到慶幸。
烈焰城裡發生的一切,李若寒一家是絲毫都不清楚的,半個月後,她們一家人一路走走停停的已經就要到達太七村了。
“娘,快看,前面就是太七村了,我們到家了。”
坐在馬車裡聽到貝兒叫喚的李若寒立刻掀開車簾,擡眼看着那個慢慢靠近熟悉的山村,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激動。
離家快兩個月了,總算是回來了,一路上游山玩水的還不怎麼覺得想家,但是真到家門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心裡有多麼的想家,多麼的想這些家人。
“娘子,我們到家了。”傻根環着李若寒的腰,在她耳邊輕聲的說。
“恩,我們到家了。”
他們故意繞道到縣城,想先去看看西子和寶兒,卻沒想到,學院竟然放假了,西子他們也回了太七村,讓他們專門趕去的三人撲了個空。
隨後李若寒便讓車伕一路加速直往太七村趕,現在終於要到了。
高家門口站了一大羣的人,着急的等着李若涵三人,一週前皇上裳的那些東西就已經到了高家,但是李若寒三人卻遲遲不見回來,怕她們路上發生意外,大家的心都是高懸着的,現在聽到人馬上就要回來了,哪裡還坐的住紛紛跑到高家門口迎接去了。
從馬車上下來,看着門口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李若涵不知怎麼的就紅了眼眶,她來古代已經12年了,這些年裡發生的事,漸漸的讓她放下了前世的糾葛與牽掛,慢慢的接受、融入現在的生活裡,讓她意識到眼前的這些人才是她現在的親人,前世的那些人和事僅僅只是腦子裡最深處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