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帆的話如平地一聲雷炸得他們不知所云,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拒絕皇上的賜婚,雖然沒有正式的下聖旨,不過皇上說出去的話就等於是聖旨了。
大家都愣愣地不敢開口說話, 吳家帆讓皇上下不了臺,誰也敢觸眉頭。
皇上也沒想到有人會拒絕他的賜婚,而且是他的公主,怎麼也不明白有人會不願娶公主,他也說過了即沒有成親,也沒有通房妾室。要是早知道這人如此不知好好歹,他怎麼也不會當衆說出這種話來。
皇上氣憤地問道:“你是嫌棄公主嗎?”
吳家帆連磕三個響頭這才說道:“草民不敢,只是草民小時候有過一個童養媳,雖然她現在不見了,可是我答應過一定要娶她爲妻,所以不能夠再娶公主。”
雖然他解釋了,不過皇上的心情還是沒有好轉,“童養媳?既然她已經不見了,你幹嘛不能再娶別人,如果你找不到她怎麼辦?”
“草民從小得她照顧,早以非她不娶,不管她在什麼地方,草民都一定要找到她。”吳家帆情深意怯地說道。
其他人都覺得他傻,爲了一個可能找不到的女人,而拒絕娶公主,想也知道哪個更划算。
皇上雖然很欣賞他的真心實意,不過讓他這麼沒有面子,怎麼也氣不順,而且他又卻有真才實學,皇上還不想辦他,所以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丁丞相起身說道:“皇上,狀元他不負小時的誓言,說明他是一個守信之人,而且不貪圖榮華富貴,下官覺得應該給他一次機會。”
“微臣覺得他是在藐視皇上,理應嚴懲。”季太傅持不同的意見。
“季太傅此言差矣!難道你覺得狀元郎應該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丁丞相反駁道。
“任何人到了皇上這裡都該聽從皇上的話。”季太傅抱拳對着皇上,意思可見。
“太傅的意思是皇上是一個蠻橫之人?皇上一向是最講理的,該如何相信皇上心裡有數。”丁丞相將了他一軍,頓時讓季太傅啞口無言。
皇上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再看吳家帆低頭跪下那裡,反覆此時與他無關。
皇上問他:“你好像一點也不着急啊!”
“回皇上,草民知道皇上深明大意,不會錯冤了草民。”吳家帆說道。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吳家帆,雖然他是跪着,但全身的氣度,硬是比這些站着的人更顯得高傲。看來是自家的舒兒與他沒有緣分了,皇上雖然不會拿他怎樣,不過心裡的氣難平,只得說到:“吳狀元既然心中已有定論,朕說什麼也無用了,如此你就守着你那失蹤的媳婦過日子吧!”
“謝皇上。”吳家帆磕頭道謝。
皇上氣憤地站起來:“朕累了,衆位散了吧!”
李夢舒,現在的夢舒公主,也是當初的荷花,此時她正等在夢迴宮裡。
不一會一個宮女跑了過來。“公主公主。”
“怎麼樣,有沒有辦成。”荷花拉住她緊張地問道。
宮女搖搖頭。
荷花放開她“哎呀,你怎麼這麼沒用,不就是讓你倒茶的時候故意將水波到那個狀元身上嗎?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到。”
父皇雖然叫母后瞞着她,不過她還是知道了父皇的打算,本來是打算讓小宮女去搞破壞的,現在好了,真是沒用,荷花又瞪了小宮女一眼。
小宮女是是荷花的貼身宮女落音,她無辜地看着公主,無辜地說道:“就算奴婢想波,那人家也要給機會才行呀,再說了,那狀元天人之姿,不屑於做皇家的女婿。”
荷花本來還在着急該想什麼辦法讓父皇打消息賜婚的念頭,突然聽到她這麼一說,回身問道:“你說什麼,不屑於做皇家的女婿?”
落音點點頭,“對呀,狀元竟然拒絕了皇上的賜婚,所以公主你根本就不用擔心了。”
荷花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竟然有人不願娶公主,害得她十八般武藝沒地方施展。
落音看着荷花的表情,笑着說道:“那狀元英俊不凡,公主是不是後悔了?”
“本公主看是你被人家迷住了吧!”荷花撇撇嘴。
這時落霜端着茶水糕點進來,笑着說道:“落音這是被誰迷住了?”
“霜姐姐你別瞎說,公主這是在取笑人家呢!”落音不依道。
“呵呵,對了,公主讓你辦的事怎麼樣了?”落霜問道。
落音看了公主一眼,“能怎麼樣,公主的招都不用上了,狀元竟然拒絕了皇上的賜婚。”
“哇,真的嗎?狀元真是太有先見之名了,不難以後苦難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就是,半夜派人將他打昏了掛在城窗上,每天派出十名醜女在他面前晃盪,還要晚上裝鬼嚇唬他讓他不敢娶公主。”落音誇張地說着公主當初出的些主意。
荷花無語地看着她的貼身宮女,是不是她平時真的太仁慈了,竟然學會打趣她起來。好吧,她曾經是想過怎麼讓這個新科狀元知難而退,現在聽她們一說這些主意確實很壞。不過也不要當着她這個主子的面說啊!
荷花咳嗽一聲“你們兩個亂嚼主子舌根,本公主罰你們出去掃院子。”
“公主”兩人可憐兮兮地道。
“快去”荷花命令道。
等到耳根終於清靜了,荷花纔回到貴妃榻上躺下,從身上拿出一支簪子,這是一支石制的簪子,果然如吳家帆所說可以保證更長時間。當初她離開的時候,身上什麼也沒有,只有頭上的一支石簪。
吳家帆回到客棧裡,獨自一人來到房間,沒一會吳安和來敲門,進來後他就急着問道:“小叔,你進宮情況怎麼樣?皇上他是不是很賞識你?”雖然他很想進宮看看,不過他不夠格,只有通過小叔的描述來想象 一下了。所以小叔一回來他就急着跑過來了。
吳家帆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他,一杯自己喝,剛纔一直應付皇上,光喝酒嘴裡早就乾巴巴的了。他喝光杯裡的茶,放下茶杯這才說道:“皇上是很賞識我。”
“我就知道一定會是這樣的。”吳安和高興地說道。
“你什麼都知道,絕對想不到皇上要給我賜婚。”吳家帆笑着說道。
吳安和正在喝茶呢,聽到這句話,嘴裡的水全部噴了出來,吳家帆瞄準時機閃到一邊去,“哈哈”大笑起來。
吳安和一邊用袖子擦着嘴角的茶漬,一邊無語地看着吳家帆“小叔你是故意的吧!”
吳家帆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吳安和放下茶子,着急地問道:“那你不會答應了吧?”
“你覺得我可能答應嗎?”吳家帆撇了他一眼。
吳安和就猜到小叔不會答應,不過看小叔竟然平安無事地走出皇宮,他不確定地問道:“那皇上豈不是非常生氣!”
“皇上當然生氣,不過幸好丁丞相爲我說了很多話。”吳家帆說道。
“丁丞相竟然爲你說話,看來他也很欣賞你。對了小叔,我已經查清楚了,丁丞相家的小姐也是流落在外,這點絕對沒有錯,而且據說她生性還很潑辣,不過在家很得寵。”吳安和將他打聽回來的消息告訴他。
吳安帆想到今天丁丞相對他的幫忙,如果荷花真是他的女兒,那是在好不過了。“那好,我明天就去丞相府一趟。”
許將軍府裡,許世傑也聽說了皇上欲爲荷花選駙馬一事,他着急地要往皇宮裡衝,被他爹許建輝攔了下來,“你瞎着什麼時候急,那個狀元已經拒絕了。”
許世傑不服氣道:“他是狀元,我也是狀元,憑什麼皇上給他賜婚不給我賜婚。”
許建輝搖搖頭,對他說道:“我們許家已經權勢滔天,皇上怎會再將公主下嫁,你呀就死了這條心吧!”
許世傑纔不管這些,反正他就是喜歡荷花,他冷靜下來才問道:“那個新科文狀元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敢拒婚?”
“他叫吳家帆,我在朝上見過他一面,確實一表人材。”許建輝說道。
“什麼,吳家帆?”許世傑跳起來。
“是呀,你幹什麼一驚一炸的。”許建輝不屑地說道:“看看人家文狀元就是比你強,面對皇上都能不動聲色,還敢跟人家比。”
“我,我不想跟你說。”許世傑說完就跑了出去。
他一直喜武,所以他一直沒有過多的去關注這屆的文科考試。沒想到吳家帆那小子真的考中了狀元。
許世傑來到了京城最大的望德酒樓,這裡人比較多,打聽消息比較快。
很快就聽到了消息,果然是他中了新科的文狀元,不過他怎麼會拒絕皇上的賜婚呢,誰讓他當時不在場,真是急死人了。
又跑去打聽了一下哪些官員當時在場。
許世傑跑到季府,季府的人將他迎進去。
許世傑見到季太傅開門見山地問:“聽說文狀元拒絕了皇上的賜婚,你知道原因嗎?”
許世傑喜歡夢舒公主的事情,在朝堂並不算秘密,他會來打聽一點也不奇怪,只是這件事情關乎皇家的威嚴,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知,季太傅只好敷衍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你還是去問別人吧!”
“不行,我現在就要知道,你要是不告訴我,我今天就不走了。”許世傑說着,拉過一張椅子,往上面一坐,一幅打死也不準備起來的架勢。
這個活祖宗,幹嘛來禍害他呀,季太傅焦急地想,眼見他是賴上自己了,季太傅只好說道:“狀元只說有一個童養媳,非她不娶,別的我也不清楚。”
許世傑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二話不說就離開了。
看來吳家帆來京就是爲了荷花的事情,不過他不知道荷花就是夢舒公主,不然他絕對不會拒婚的。
現在他也是急得團團轉,這陰魂不散的小子又找來了,於是馬上回到家裡,拉來許華燦,對他說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跟着這屆的新科文狀元吳家帆,每天他幹了些什麼,你都得告訴我。”
許華燦不解地看着他:“少爺,您是武狀元,不用怕文狀元的。”
“你廢話那麼多幹什麼,叫你去你就去。”許世傑一扇子拍在他頭上。
許華燦點點頭朝外走去,突然想起來吳家帆是誰了,回過頭“少爺,那吳家帆不就是洛縣的那位。”
“知道就行了,還不快去!”許世傑催促。
第二天,吳家帆和吳安和就帶上禮物去了丞相府。
他們隨着丞相府的下人來到大廳,等了一盞茶的工夫,丁丞相就出來了。
兩人趕緊起身,吳家帆道:“小生冒昧來此,真是打擾了。”
“哪裡,這位就是你那侄子吧,你們叔侄倆果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全部中第,真是光耀門楣啊!”丁丞相看着兩人笑道。
吳家帆點頭:“丞相真是繆讚了,我這次來是爲了感謝您昨天爲我說話。”
丁丞相道:“本官也不過是欣賞你的才華和你的爲人,不過你因此而得罪了皇上,吃虧的還是自己,可能會對你往後的前途有影響。 ”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後悔。”吳家帆說道。
丁丞相嘆口氣,這小子確有其才,不過太意氣用事,這在官場上可走不好,他說道:“不知道是哪位姑娘能得吳公子如此青睞。”
“在下說過了,是小時候就定下來的,只是現在我也找不到她了,其實我來京城就是爲了找她的。”
“哦,那找到了嗎?”
“我想應該快了吧!”
吳家帆與丁丞相客套幾句後,他就離開了丞相府。
在回去的路上,吳安和問他:“小叔,你怎麼不直接問丁丞相?”
“我們現在還不怎麼確定,如果搞錯了怎麼辦,我已經得罪了皇上,萬不可再得罪丞相大人了。”吳家帆說道。
他們兩人在前面走着,卻沒想到身後有人一直跟着他們,等他們到了客棧,許華燦趕緊跑回許府,將看到的情況告訴許世傑。
許世傑啪的一下打開扇子,興高採列道:“吳家帆肯定是聽說了丁丞相家三年前認回一個女兒的事情,他本事挺大呀,不過他沒想到自己搞錯了對像。”
“不過我聽他的話,好像還不確定。”許華燦說道。
許世傑摸摸下巴,“既然他不確定,咱們就想辦法讓他確定呀!”
許華燦一臉疑狐地看着他。
第二天,許世傑就領着許華燦來到了明悅客棧對面的酒樓,他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吸引了一大批人的目光。
明悅客棧有人看着了他就開始議論:“看,那個就是武狀元。”
“原來就是他呀,今屆的文武狀元都是一表人才啊!”
“那是,一文一武,人中龍鳳啊!”
吳家帆與吳安和正好聽到了別人的議論,都擡頭看向對向,果然見到一個**的身景,吳家帆不屑地撇撇嘴,從小到大沒有變,手上就愛拿個扇子顯擺,一雙桃花眼到處亂瞟,他是怎麼看怎麼覺得討厭。
雖然許世傑現在的樣子長大了不少,不過那得瑟的性格一點也沒變,周圍的姑娘見着他羞紅了一張俏麗的小臉。
許世傑吃完飯就離開了,吳家帆從後面小心地跟上。
許世傑一路來到丞相府,進去個把時辰纔出來,走的時候還一臉春風得意。
吳家帆等他走後纔出來,看着丞相府的大門。吳安和問道:“許世傑會不會是來找荷花的。”
“或許是,或許不是”吳家帆說道。
“那他幹嘛來這裡?”吳安和不解地問道。
“或許是故弄玄虛。”吳家帆說着就往返,雖然不知道許世傑爲什麼會來丞相府,不過今天他突然來這邊吃飯就很奇怪,現在他已經是今科的狀元,許世傑說不定也知道了。
吳安和一時摸不着頭腦,不過還是跟着吳家帆一起回了客棧。
看着吳家帆不停地望着丞相府的方向,吳安和道:“小叔,不如我再去打聽一下吧!”
吳家帆點點頭,吳安和出去後,吳安帆低頭喃喃道:“荷花,你到底在哪裡?”
在來許府這邊,許世傑故意放出煙霧彈後,過了一天竟然見吳家帆還沒有任何動靜,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自言自語“這小子現在倒長了心眼啊!竟然不上當。”
許世傑突然想到這丞相家的小女兒,在江湖中流浪幾年,聽說性子潑辣,不知她要是纏上吳家帆會是什麼情形。到時只要他們兩人湊成一對,就不會來跟自己搶荷花了。
許世傑哈哈大笑起來,一拍雙手:“好,就這麼辦!”
晚上,丞相府後院一處幽靜的院子裡,丁曼雪正準備睡覺,突然聽到一陣聲響,她一個迴旋避過擊來的物體,一張紙條包裹着一塊石頭被扔了進來。
她走過去撿起來,打開上面的紙條,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知相思兮無窮極。
她來到窗前向外望去,疑惑地看着手上的紙條,翻開背面,只見上面寫着一個吳字。
許世傑將紙條扔進了丁曼雪的房間,見她看過上面的字,這才轉身離開。想着改天找機會進宮見見荷花,看看她知不知道吳家帆就是狀元。
荷花是不知道狀元是誰,不過這個狀元的膽量倒是令她佩服,她覺得現在有人能不畏皇權,爲了真愛而放棄榮華富貴,簡直是太偉大了。
荷花端着宵夜來找皇上,皇上正在批閱奏摺,其實荷花覺得當皇上真的很累啊,每天要處理那麼多的事情,而且半夜也要批閱奏摺到很晚。“父皇,你該休息了,這麼晚了別熬壞了身子。”
皇上放下手裡的筆,伸了個懶腰,荷花趕緊上前爲他錘背。皇上笑道:“果然還是女兒貼心啊!”
“那是當然啦,兒臣見父皇每天爲國事操心,心疼得不得了。”荷花撒嬌道。
“你呀,就是嘴甜。”皇上點點她的鼻子,開心道。
“對了父皇,這次的科考不是選了很多人才嗎?到時您就能輕鬆很多啊!”
皇上點點頭“嗯,這次確實選出不少青年才俊,狀元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原本父皇還想將他許給你做駙馬,沒想他不識擡舉,竟然敢拒絕。”
“父皇,兒臣覺得那位狀元不錯呢,像這種不爲名利所惑的人不正是父皇所需要的嗎?”荷花說道。
“你說得有道理,不過他現在需要磨鍊,朕不能讓他太好過了。”皇上沉聲說道。
荷花心想,不就是你皇上的面子拉不下來嗎!嘴上卻說道:“就是,他太看不起咱們了,應該給他些教訓,不過父皇可得悠着點,畢竟他可是國家的棟樑之材啊!”
皇上笑看着她,“今兒是怎麼了,突然爲這人說話,難不成皇兒是被他這種不懼皇權的品性吸引了?”
“父皇,你瞎說什麼,兒臣怎麼會呢,不跟你說了”說着荷花飛奔而出。轉而奔向了皇后的寢宮。
自從回到父母身邊,荷花就喜歡呆在皇后身邊,皇后待她很好,雖然她一直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咳咳,荷花有些心虛地想,恐怕一輩子也別想不起來。
接連兩天,吳家帆都沒有什麼動靜,吳安和都有些着急起來,不知道小叔心裡是怎麼想的,現在得到的消息都讓他覺得丁丞相府裡的小姐就是當年的荷花,他連人家的名字,年紀都打聽出來,也一一對上號,怎麼小叔反反變得謹慎起來。
吳家帆在客棧呆了兩天沒有出去,吳安和將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他“小叔,今天我聽說丞相家的小姐要去華法寺燒香,不如我們去會一會她,就算荷花現在的樣子改變了,相信咱們也能認出她了,也不用咱們在這裡猜來猜去。”
吳家帆點點頭“那好,你知道她什麼時候去嗎?”
“嗯,就是明天。”吳安和說道。
第二天他們提前來到了法華寺,只等丞相家的小姐到來。
丁曼坐在馬車裡往法華寺而去,本來她今天沒打算去法華寺的,只不過每天有人送信給她,並且昨天突然約她來法華寺,她也想見見那人到底是誰。
馬車一直到了法華寺才停下來,丁曼雪婀娜的身姿走下馬車,迎面一陣風吹來,將頭上的金步搖吹得叮咚作響。一雙明目,兩排皓齒,笑起來眉眼彎彎,看起來是一個爽朗的姑娘,她進到法華寺,先去上了香,拜了佛祖,然後準備在這裡吃素齋,過了晌午再回家。
丁曼雪赤誠地拜完佛祖,在小沙彌的帶領下去休息。
吳安和聽說了丁小姐已經來到了法華寺,趕緊去告訴吳家帆,“小叔,丁小姐來到法華寺了,聽說現在後院吃齋菜呢,咱們要怎麼見到她啊?”
法華寺看管很嚴格,因爲來這裡的大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家,所以爲了保護這些香客,寺裡對他們的保護非常上心,爲的就是防止別有用心的人靠近這些上香的人。
不過這件事情很快就解決了,丁曼雪來到了後院,與他們這邊只有一牆之隔,她對着另一邊喊道:“請問對面是不是有人啊?”
吳家帆聽到動靜來到窗邊,小聲答應道:“這裡有人,請問你是?”
“我是丁曼雪,請問公子是不是姓吳?”
聽到隔壁如是回答,吳家帆激動不已,之前的一絲顧慮也不見了,一手撐在牆壁上,輕聲道:“我是姓吳,你是不是三年前纔回到父母身邊的?”
丁曼雪道:“沒錯,我三年前確實不在父母身邊生活,不過這個與你有什麼關係?”
“是我啊,我是吳家帆。”
丁曼雪聽到對方如此回答,吳家帆不是今科的文狀元嗎?因爲爹非常欣賞他,還在她面前誇獎過他,不過她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以前見過這麼一號人物,她以前所見的都是一些江湖人士,偷天換日到是挺在行,說起拿筆那可比登天還難。“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不會的。”吳家帆急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怪我沒有及時來找你,可是我不知道上哪找你,只能希望這次能夠一舉成名,這樣你就能知道我來找你了,荷花你可不能不認我。”
丁曼雪聽着他情意綿綿的話,感動得不行,她也聽爹說過當今皇上爲文狀元賜婚,他卻爲了一個不見了的女子拒絕了皇上的婚事,這等同於搭上了自己的前途,這個叫荷花的女子真是幸運,能夠得到他的真心。她真是感到羨慕。
“吳公子的話讓人感動,只是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丁曼雪知道他可能認錯人了,說完這句就離開。
吳家帆說道:“你讓我見一面我纔會死心,不然我是不會放棄的。”
等了一會沒有見到有人回答,吳家帆叫道:“丁小姐?丁小姐?”
沒想到她人已經不在這裡了,吳家帆趕緊往法華寺外跑去。
正好看到一女子上馬車,於是大叫道:“荷花”
丁曼雪轉過頭來,看到一位風姿卓越的男子跑了出來,臉上滿是焦急,卻無損他的俊美,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出色的男子。
吳家帆見她轉過頭了,失望極了,她真的不是荷花,只需一眼,他就知道她不是荷花。
丁曼雪看到了他臉上的失望,突然有些嫉妒起那位叫荷花的女子,見他停下腳步不再上前,知道他認出自己不是要找的人,可是她卻偏要去認識他。
丁曼雪又下了馬車,來到吳家帆身邊“你剛纔不是一直要見我嗎?”
吳家帆拱手道:“不好意思,我之前認錯人了,冒昧打擾姑娘。”說着他就想離開。
丁曼雪攔住他“你之前還在苦苦哀求本姑娘,現在就想打發我走了,可沒那麼容易。”
“姑娘,我只是認錯人,而且我也沒有做什麼令人難堪的事。”吳家帆皺着眉頭說道,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難怪之前他的感覺就不好。
丁曼雪冷哼一聲,“你每天晚上給我寫詩難道不算嗎?”
“我什麼時候給你寫過詩。”吳家帆問道。
“這幾天都有寫,而且就是你邀我來法華寺的,我本來是想看看什麼人這麼大膽,沒想到是你這個浪得虛名的人。”丁曼雪氣得上前一步逼問。
吳家帆後退一步,“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丁曼雪從袖子裡面掏出一張紙條,扔在他身上。“你自己看。”
吳家帆拿過紙條,打開來一看,上面寫着,五月初五,法華寺一見。吳。
吳家帆確定這上面的字不是出自他手,他將紙條還給丁曼雪。“這不是我寫的。”
“那你爲什麼會來法華寺?”丁曼雪沒想到他竟然失口否認。
吳家帆輕笑一聲“我也是從別人那裡打聽來的,或許是有人想誤倒我,不管怎樣,丁姑娘這件事與你無關。”
“怎麼可能與我無關,我可是被你們戲弄之人,哼。”丁曼雪冷哼一聲,轉身回到馬車上。
吳家帆失落地站在法華寺門口,丁曼雪的馬車一路消失在他的視線裡,吳安和出來,只看到了馬車的影子,他不解地問道:“小叔,你見到丁姑娘了嗎?”
“她不是荷花。”吳家帆喃喃道。
“不是,小叔別急,就算她不是荷花,咱們也可以慢慢找。”吳安和安慰道。
吳家帆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丁小姐要來法華寺的?”
“說來也蹊蹺,就在明悅客棧,我下樓的時候正好聽到有兩人在議論,當時我就上樓告訴你了。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不對勁,一個深院小姐的行程,外人怎麼可能知道。”吳安和說道。
“先回客棧再商量,這件事有些蹊蹺。”
回到客棧,兩人相對而坐,吳安和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吳家帆,“小叔,你說到底是誰安排這麼一出?”
吳家帆冷笑出聲:“除了許世傑我想不出其他人!那天他突然出現我就覺得奇怪了,只是今天心情被攪亂了而已。”
“現在怎麼辦,他連這種鬼主意都想得出來,肯定不會告訴我們荷花在哪裡!”
“我就不相信許世傑不露出狐狸尾巴。”吳家帆將茶裡的水一飲而淨。
“要是我們被派往地方爲官怎麼辦?”吳安和擔心道,這幾天他們都等着朝庭的分配,如果在京城裡還好,如果去了縣外,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這個着急也沒用,很快上面的旨意就下來了。”吳家帆說道,不過因爲今天的事情,他擔心許世傑從中搞鬼,故意將他們弄出京城。
他想得沒有錯,許世傑還真有這種想法,要是平時以他家在京城的地位,這種官員分配的問題,還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搞定的事情。不過這次卻不行,吳家帆的職位已經被皇上欽定了,是個翰林院編修,七品的芝麻小官。
官小不小他不在乎,關鍵是這官在京城。不過他是沒法改變了。
當旨意傳到吳家帆時,他吁了一口氣。而吳安和卻替他不值。“小叔,你可是狀元,怎麼就這麼點小官,我的官職都跟你一樣,那榜眼,探花聽說都是五品。”
“沒什麼大不了,我得罪了皇上,他沒要我的腦袋就算不錯了。”吳家帆卻說道,這種事情他早就料到了,而且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當吳家帆來到翰林院時,果然受到了很多人的嘲笑,當初還以爲狀元多了不起,原來還比不上其他人,其他的進士,從京官到地方官,手上都有那麼點實權,當今皇上在位的第一次科舉,對這屆考生的期待非常大,也給予了重任,最最被看重的狀元卻來了翰林院做個閒差。
吳家帆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獨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翰林院編修主要是誥敕起草、史書纂修、經筵侍講,沒有實職,所以他現在每天主要負責的事就是抄抄文書,整理一下書籍。對比榜眼探花的官職確實清閒很多,現在他倆在朝中混得風聲水起。
皇上現在對吳家帆拒絕賜婚不滿,不過又欣賞他的才華,只好將他涼在那裡,不過令他更生氣的是狀元拒婚一事還是傳了出來,對夢舒公主的名聲有很大的影響。
要不是皇上自制力好,早令人將吳家帆拖出去砍了腦袋。
皇后見狀也是將狀元罵了一遍,荷花來到她的寢宮,就聽到皇后啐啐念。荷花揮退宮女,獨自來到皇后身邊,皇后正背對着她。
荷花突然抱住她大笑道:“母后又在這裡說誰呢,不會是父皇吧,嘻嘻,不如我去讓父皇今晚留宿鳳儀宮!”
皇后剛開始嚇了一跳,聽到她說話才安下心來,皇后拉着她坐到榻上,“你這孩子沒個正形,母后是替你操心呢!”
“我?”荷花指着自己,奇怪道:“我有什麼好操心的,身體特棒,吃麻麻香,不用操心!”
皇后生了兩個兒子,只有這麼一個女兒,而且失蹤多年,現在回到身邊,自然是愛護有加,也希望她過得幸福,不過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皇家的公主也不例外,現在女兒到了婚配的年齡,只是那狀元拒婚讓女兒名聲大損,想想就有氣,偏皇上非要留着他。
荷花見皇后半天不說話只是盯着她瞧,開玩笑起來,“母后,你這樣看着我幹嘛?是不是覺得我很漂亮啊!哎,誰叫我是母后的公主呢,長得就是國色天香啊!”
“呵呵,你這丫頭。”皇后被逗得笑起來。
過了一陣,皇后說道:“這次狀元拒婚的事你也知道了。”
荷花點點頭,本來她就沒打算嫁,他拒婚最好不過了。
“可是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對你影響總歸是不好的,母后決定這次舉辦一個賞花宴,請京城的青年才俊來參加,順便給你選個駙馬。”皇后說道。
荷花一聽嚇一跳,立馬坐直了身子,“母后你幹嘛搞得這麼複雜,如果您真的辦了這麼個賞花宴,不是目地太明顯了嗎?更讓人說嫌話,他們當着面不說,背後肯定是要議論的,咱還是算了吧,再說兒臣還想多陪陪您呢!”
“你都這麼大了,也該嫁人了,母后也捨不得你,不過爲了你的終身大事,母后這次說什麼也得做主了,而且不許搗亂知道嗎。”皇后嚴肅地說道。
荷花一把抱住皇后撒起嬌來。“母后,你就捨得人家嗎?”
“撒嬌也沒用,你就做好準備吧,不過你說得對,就算是爲你選駙馬也不能太明顯,母后會連着大臣家的千金也擡些進來,這樣你沒話說了吧!”皇后不爲所動,無視她裝可愛,裝無辜。
看皇后似乎是鐵了心,荷花只得先點頭答應。
回到夢迴宮,荷花就毫無掩飾地開始着急起來,這個年代真是討厭,這麼小就得嫁人,而且呆在這個皇宮更是坑爹,她還是比較喜歡以前賺錢,和小寶打打鬧鬧的日子。
這個臭小子,現在也不知道幹什麼,荷花安靜地躺在貴妃榻上,如果父皇鐵了心將她嫁出去,這輩子就別想與小寶見面了。氣死人了,我現在還想着他,不知道他現在長大了,是不是已經忘記我了。
落音見她精神不濟,也跟在一旁低垂着頭。
落霜剛從外面走進來,就見到這幅情景,她來到落音身邊輕聲問道:“公主這是怎麼了?”
落音搖搖頭表示也不知情,“之前還去了皇后那裡一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這樣了。”
落霜說道:“公主,奴婢剛纔見到太子殿下與昊王爺去了鳳儀宮。”
荷花擡起頭問道:“真的?”
落霜點點頭。
“你趕緊到鳳儀宮去,等會他們出來了,讓他們過來一趟。”荷花說道。
太子與昊王爺下了一趟江南,本來荷花吵着要跟去,不過他們都不許,現在他們終於回來了。
荷花等了半個時辰李文昊總算過來了。
荷花看了看他的身後問道:“太子哥哥怎麼沒有過來?”
“他呀,回家看他的女人去了,哪像我,妹妹一叫馬上趕過來。”李文昊湊過臉在荷花面前嘻笑道。
荷花一把扒開他的頭,“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我找你有正事呢!”
李文昊往椅子上一坐,“是不是爲了母后給你先駙馬的事?”
荷花點頭“對呀對呀!”,一臉期盼地看着他。
“你看着我幹什麼,你長大了本來就該嫁人。”李文昊突然低頭了聲音說道:“你不是被狀元拒婚了嗎?”
荷花氣得拿起手邊的帕子就往他臉上抽。“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哎,等等,我要提的就是這壺。”李文昊起身躲過荷花攻擊,邊躲邊叫道。“你肯定不知道這個狀元叫什麼名字吧!”
“叫什麼?”荷花不放過他,繼續抽,誰讓他整天自以爲帥得冒泡。
“他叫吳家帆。”李文昊一聲大喊。
荷花丟下手裡的帕子,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一雙美目瞪着他“你說他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