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先懷這個小惹禍精的時候也吐的厲害,只喝的下粥水,一點葷腥都沾不得,樊妹妹連粥水都喝不下麼?”
樊夫人搖搖頭,心下一片悽苦,“有時連茶水都會吐出了,有時明明什麼都沒吃都會幹嘔,也一點味都聞不得。”
說着樊夫人眼前又一陣發黑,幾乎站不住。活脫脫快成了個病美人。
“快快快,扶好你家夫人,咱們去那邊涼亭坐一會。”範夫人趕忙招呼一旁的丫鬟。
剛坐好,一個沒注意,範夫人就看自家的皮猴塞了個什麼東西進了樊夫人的嘴裡。
“昭兒!你給樊夫人嘴裡放了什麼?”樊夫人一陣驚慌,還不等身邊的丫鬟們動作,樊夫人卻攔住了。
“無事,小公子就是往我嘴裡塞了塊糖。”
“我看漂亮姐姐餓了,給姐姐吃糖。”陳小公子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直接便開口解釋。
“你這小魔王,老實點。”扭頭看向樊夫人,“妹子,你還好吧?”
一旁的丫鬟倒是驚歎,“難得夫人家的吃食做的這樣好,我家夫人方纔那樣難受,吃了夫人家的東西卻絲毫也沒吐出來。”
樊夫人一愣,是啊。自己所求不也就是能吃得下東西麼?爲難的向範夫人投去目光。
“這可不是我家廚子做出來的吃食,也是我在山下的一家茶館買的,我家這小子坐不慣馬車,來時也是鬧着噁心,一吃他們家的零嘴倒好了。那家茶館叫什麼來着?”
一旁的陳總管趕緊回話,“就山下叫青北茶館,外頭還貼了大紅紙張,很是好找。”
“那可太好了,妹妹在這謝過了。若是真能緩解我孕吐之苦,妹妹定是要登門拜訪好好答謝。”
範夫人還不知道,這會與她結下善緣的這位,便是凌淵城內最顯赫的顧家夫人。也因的這次的緣分,自家老爺在未來幾年一直都頗受顧老爺照顧,官途順遂。
而此時的蘇靈溪和穆逸舟正收拾着攤子準備回家了。
“沒想到這麼順利,頭一日的生意就這般好,半下午就把一天的吃食賣了個乾淨。”
煮好第二日要用的酸梅湯,再和郝老闆把今日的賬一對,加上今日自己在攤子上掙得,算起來足有十八兩多。
蘇靈溪一路都抱着自己的肚子不敢撒手。這麼些個銅板碎銀。在懷裡顛的她感到肚子疼纔在穆逸舟的勸說下放進一旁的筒裡。
“阿滿今天乖不乖?”阿滿在店裡瘋玩了一天,也虧得長的討喜,有時候鬧了笑話客人也不惱。
郝老闆還特意讓她去給消費滿一兩銀子的客人去送禮品。一口一個“得償所願,心想事成。”
哄得好幾桌客人給她封紅包。連郝老闆都直喊她是善財童子,讓着蘇靈溪二人明日無事還帶她來。
“阿滿最能幹了,這幾個紅包先放好,回頭姐姐給你把銅錢洗乾淨了,裝進阿滿的小荷包裡。這都是阿滿的私房錢。”
好不容易回了家,蘇靈溪是動都不想動了。想着缸裡還有魚,直接偷懶讓穆逸舟殺魚準備晚上在家篝火烤魚。
“幫我殺兩條大些的魚,我去把魚醃一醃,過半個時辰就能烤了吃。”
拿出早上在藥店買的茴香,八角,等調味料用研鉢研碎,又去一旁的菜籃子裡挑了兩顆土豆,蓮藕,和一些菌菇。
“這些個菜你是什麼時候弄回來的?家裡的菜不止沒見少,日日都還有新鮮的。”
“早晨給你和阿滿買早餐的時候就帶回來了。”
蘇靈溪細想,每日的早餐,買菜,還有劈柴挑水,似乎都是穆逸舟在天不亮的時候就早早地起來處理好了。
甚至阿滿的兔子和家裡的騾子,每一樣蘇靈溪都沒有操心過。
“你別這麼能幹啊,我會愛上你的。”蘇靈溪對着穆逸舟臭不要臉的說。
“你又。。。胡說八道!”上回也是,和趙嬸說那種拿下不拿下的話,這姑娘家家的就不會害臊?
“哎呀,哎呀,就是個梗嘛。”
“什麼梗?”
“就是說笑。”
“???你一屆姑娘家,怎麼能拿這種事情說笑?”穆逸舟一臉的嚴肅。
“嗨呀,說不通了,真是的。”蘇靈溪也是無奈,解釋不通扭頭就去切菜了。
也就阿滿抱着自己的小兔子,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的好奇。
蘇靈溪將處理乾淨的魚,身上開幾處花刀,用料粉,酒,姜一起揉搓魚身就放在一旁交給穆逸舟不管了。
帶着小阿滿蹲在一旁用樹葉把板栗包起來,挖個坑埋栗子。
“一會哥哥在這地上生火烤魚,等我們吃完魚底下埋着的栗子就也烤好了,可香了呢。”
“在地裡也會熱嗎?”
“會的呀,火會把地裡的東西也烤熱。”
蘇靈溪順便洗刷了幾顆不大不小的石頭,壘起像一座小塔,堆在篝火中間。
阿滿將信將疑的喊哥哥快來烤魚。等着魚兩面都烤的金黃微焦,但內裡還沒完全熟透的時候,蘇靈溪端來一口鍋。
把鍋放在火堆上,鍋中加水,放入切好的蓮藕,菌菇和土豆,最後在上面放上半熟的烤魚,加入調料。
用木棍挑兩顆乾淨的鵝卵石丟進鍋裡,“咕嚕咕嚕。”鍋裡立馬沸騰起來。蓋上蓋子,不一會香味就從鍋蓋的縫隙中向外瘋狂逃竄。
掀開蓋子,放入一點新鮮花椒再澆上一小勺熱油,辛辣的味道刺激着鼻腔。在帶着些許寒意的初秋夜晚顯得格外勾人。
吃到半飽,在揪些面片下鍋去煮,這時候的鍋底濃湯吸收了魚的鮮美,蔬菜的清香,格外好吃。
不出意外地幾人又吃了個乾淨。小阿滿都坐在小板凳上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蘇靈溪用木柴挖開篝火一邊的地面,從側邊撥出剛剛埋下的一小包栗子。只剝開兩個吹了吹分給阿滿,畢竟晚飯吃了那麼許多,撐着了晚上該肚子疼了。
小阿滿剛吃飽也不饞,抓着兩顆熱熱的栗子慢慢的啃。其他的栗子大多都進了穆逸舟的肚子。
每次都是穆逸舟掃底,把食物吃得乾乾淨淨,要不是見過他吃完後打的飽嗝,蘇靈溪都該懷疑是不是她一直以來都做得少了,他都沒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