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進酒知道那小丫頭的病情沒有惡化後,才放下了心來。他瞅見楊冬盡一副疲倦的模樣,不由的開口說道,
“冬盡啊,這兒有老夫看着呢,你若是睏倦了,去老夫那間屋子裡眯上一會兒吧!”張進酒是知道楊家開了個小飯館,而且飯館裡頭的事情,大部分都是雪兒大哥冬盡那孩子忙活的。
那些活,幹一天下來,定是費了不少心力,楊冬盡此時疲倦也是合乎常理,所以張進酒就叫楊冬儘先歇息着去。
楊冬盡明白張師傅的好心,可他哪兒還有心思去睡覺,雖然人有些勞累,但曉得他自己還是能堅持下來的,聽了張師傅對他說的話後,楊冬盡連忙搖了搖頭,
“張師傅,現下多個人在旁邊看着,就多一分救醒小丫頭的機會,冬儘可不想有什麼懈怠的地方,就讓冬盡留下來幫着張師傅您吧!”張進酒見楊冬盡堅持留下來,便也就沒在勸他去休息。
張進酒跟楊冬盡二人守在小丫頭的身邊,仔細的照看着那個小丫頭。不一會兒,楊如雪就把藥材熬好了。她也不顧燙不燙手,直接拿起藥罐子上的扶柄,將藥罐子端了過去。
“師傅,藥讓徒兒熬製出來了,趕緊盛出來給小丫頭喝吧!”楊如雪一進了裡屋,就把那話說了出來。楊冬盡心急,怕自家妹子被燙着,連忙走到楊如雪的身旁,將她手中的藥罐子接了過來。“雪兒,給大哥拿着吧,大哥在咱家小飯館裡經常做這些活,不怕燙。”
楊如雪還沒開口說話,手中拿着的藥罐子就被她大哥奪了下去。楊如雪曉得那是剛煮開的湯藥,再怎麼說,也是燙手的,楊如雪纔不信她大哥說的那話,擔心的開了口,
“大哥,你小心點兒,被燙傷可就麻煩了!”楊冬盡聽了自家妹子說的話後,輕輕“嗯”了一聲,隨即拿着藥罐子,走到了房中的桌子邊上,騰出一隻手,將桌子上倒扣的瓷碗拿起,湊到桌子邊上放着,隨後傾倒藥罐子,倒出了一碗湯藥。
楊冬盡看到碗中冒出的騰騰熱氣,連忙說道,““張師傅,這湯藥還燙着,待涼上一時,再給小丫頭喂下!”說完那話,楊冬盡便用嘴,輕輕吹走碗裡的熱氣,望那湯藥能涼的快些!
楊如雪也是曉得碗裡的藥很燙,見她大哥用嘴吹着,知道那個法子效果來的慢,怕那小丫頭的病情會惡化,隨後,楊如雪走出了房門,把扇藥爐的蒲扇拿了過來,想用那扇子扇扇,讓碗裡的湯藥涼的快些!
果真還是楊如雪的法子奏效,蒲扇沒扇幾下,碗裡的湯藥就涼了好些,楊冬盡摸着碗邊,試了試溫度,知道那碗藥可以給小丫頭喂下了,連忙端起朝張進酒身邊走去。
“張師傅,給,趕緊的給那小丫頭喂下吧!”張進酒微微的點了點頭,接過楊冬盡遞過來的湯藥,一手扶起躺在牀上的小丫頭,將藥喂入了小丫頭的嘴中。
楊如雪的心一直被揪了起來,待她見那小丫頭喝下了藥去,才稍微的鬆了一口氣兒。“師傅,您跟大哥先去休息吧,現下離清晨還有些時間呢,雪兒在這看一會兒,若這小丫頭有了新變故,雪兒立即去隔壁喊您過來!”楊如雪曉得她師傅年事已高,需要好好歇息纔是。
楊冬盡聽了他家妹子說的話後,連忙接了話來,“雪兒,讓大哥在這小丫頭身邊守着吧,你那身子骨也要休養,還是趕緊的和張師傅離開這兒,去休息吧。小丫頭這邊一出了亂子,大哥馬上就去喊你們過來!”
張進酒也是知道現下得派個人,在那小丫頭身邊守着,看看早些年頭,自己寫下的那個藥方子還奏不奏效,如今她徒弟身子虛弱,自己也經不住折騰,也就只能拜託冬盡那小子照看小丫頭了!
張進酒見他徒弟要駁回楊冬盡的話,在楊如雪開口之前,先說道,“雪兒,就聽你大哥的吧!讓冬盡在這裡守着,一有什麼亂子,就去喊咱們!”
楊冬盡見他家妹子不情不願,放心不下自己,連忙出了個主意,“雪兒,大哥知道你也想留下親自照看小丫頭,那不如這樣好了,大哥先看上一會兒,若小丫頭沒出亂子,天亮前一段時間,大哥再把你叫醒,換你來看守她!這樣如何!?”
楊冬盡清楚他家妹子心裡想的什麼,若是不那樣哄騙他家三妹,定是不會讓他三妹去睡覺的!楊如雪聽信了她大哥的話,對楊冬盡點了點頭,隨後跟她師傅走出了房門,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上牀躺下了!
楊冬盡待他家妹子跟張師傅走後,便搬起了一個凳子,擱置在小丫頭身下牀榻的跟前,坐在小丫頭的身邊,盡職的守了起來。
現下正值大半夜的,尋常人家最容易犯困的時候,楊冬盡坐在牀榻邊,沒一會兒就打起了哈哈,終歸是那睏意涌上了心頭。楊冬儘可不敢怠慢,他曉得自己是有了睏意,於是便從凳子上起了身,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走了起來,藉着此法來消除睏意!
不知不覺的夜晚流逝了過去,楊冬盡呆在小丫頭的身邊守了一整晚,現下擡眼往窗外瞅去,都見到東邊天空白了起來。
楊冬盡曉得馬上就要天亮了,他可算是守過來了!意識了那之後,楊冬盡趕忙來到小丫頭的身邊,伸手探了探小丫頭額頭上的溫度。
怎料,小丫頭額間上又是滾燙一片!這下可是急壞了楊冬盡。他在小丫頭身邊守候了一夜,沒見到小丫頭有何奇怪的舉措,可不料,小丫頭額頭上的燒還是發了起來!
楊冬盡不是大夫,也不知小丫頭那到底是好是壞,就在他乾着急的時候,張進酒從外頭走了進來,楊冬盡聽到腳步聲,連忙轉過了頭,看到了張進酒後,開口道,
“張師傅,昨個下半夜冬盡一直在這小丫頭身邊守着,方纔我摸了摸小丫頭的額頭,不想她又是起了燒,張師傅趕緊想想法子!”
張進酒看到楊冬盡一副着急的模樣,隨即安慰道,“冬盡啊,你先別急,現下天也亮了,你趁此空檔兒,到老夫屋子裡小憩一會兒吧,老夫給這小丫頭再摸摸脈!”
楊冬盡守了一夜,確實有些累了,不過他想等到張師傅給小丫頭摸過脈後,再去休息,那樣他也好放下心來。“張師傅,冬盡等你給小丫頭診看一番兒過後,再去歇息!”
張進酒明白楊冬盡心中所想,隨後也沒多說些什麼,隨了楊冬盡的願。張進酒將小丫頭的胳膊從被褥裡拿了出來,指頭搭在小丫頭的手腕處,仔細的看診了起來。
估摸着半個時辰,張進酒纔給小丫頭把好脈。站在一旁的楊冬盡見張師傅站了起來,連忙向張進酒問着小丫頭的情況。
“張師傅,小丫頭現下如何了?病情是不是又惡化了?!”張進酒聽了楊冬盡說的話後,隨即搖了搖頭,楊冬盡見狀,立即高興了起來。
“那就好,那就好!看來這小丫頭的性命是保住了!張師傅,既然如此,那冬盡就先出去了,去張師傅那處休息會兒!”楊冬盡說完那話,就邁開步子走出了房門。
楊冬盡不知張進酒還有未表露的心思,小丫頭的病情雖然沒有惡化,但額頭上又起了燒。高燒不退也不是啥好現象,怕是再燒一天,就能把人給燒傻!
一想到這,張進酒不由的哀嘆一口氣兒來,隨後沒多久,張進酒又把自己早年寫下的方子拿出來,研究了起來!
楊如雪在小丫頭喂下藥後,回了房歇息下了。一覺睡到了天亮,還是聽見外頭公雞打鳴的聲音後,才睜開了雙眼!
一醒過來,楊如雪就瞅見外面亮堂的天空,見此,她才明白昨夜是她大哥哄騙自己,想要一人守候一夜!楊如雪想也沒想連忙翻身下了牀,走出了房,趕去了小丫頭的房中,見她師傅在旁守着,不禁的開口問道,
“師傅,小丫頭好些了麼?那個藥方子有沒有奏效?我大哥去哪兒了?!”張進酒回眸望了望楊如雪,不由的嘆息着,
“哎!爲師那法子也只是阻止小丫頭的病情不再繼續惡化下去,給她保住了性命,若要根治的話,還得研究其他方子出來纔是啊!冬盡那小子昨日守了一夜,老夫見小丫頭的病況穩定下來了,便叫你大哥去旁屋歇息下了!!”
楊如雪見那小丫頭還是昏迷不醒,心不由的沉到了谷底,“師傅,既是如此,咱們得趕快研究出一個新方子來纔是,得把這場瘟疫控制住啊!”
張進酒知道她徒兒心急,但是,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植根的法子談何容易,且打最少時間估算,也要花上好幾日的時辰。
張進酒撫了撫自己花白的鬍鬚,深思了一會兒,隨後對楊如雪說道,“徒兒,你去把藥鋪所有的醫書整理出來,老夫這幾日就要潛心研究一下,找出一個植根的藥方子出來!”
楊如雪當即點下了頭,接下來就去藥鋪裡整理醫書去了!沒過多久,楊如雪便聽見藥鋪大門處有動靜,她放下手裡找來的醫書,把藥鋪的大門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