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家的老小聽見了包袱落地的聲響,把剛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大哥,那是什麼啊!怎麼像是銀子掉在地上的聲音!哥哥包袱中裝了什麼好東西!”師爺沒想到自家弟弟竟然懷疑了起來,隨即轉過身,遮住了掉在地上的包袱,面對他家老小,解釋了一通。
“小弟,定是你聽錯了,哪兒有什麼銀子啊!只不過是一些其他不打緊的小玩意兒罷了。哥哥得了縣太爺的吩咐,從家中找來了這些不打緊的小玩意兒,正要送去衙門中。小弟還是快些回家吧!莫要讓孃親等着急了!”師爺極力隱瞞着自己身後掉落在地上的包袱。
師爺家老小聽了自家大哥的話後,便消了心中的疑慮,隨即對師爺點了點頭,“大哥,既是如此,你還是趕緊趕去衙門吧,把縣太爺要的東西送過去,小弟這就回家!”話畢後,師爺家老小快速的邁開步子,往自家方向走了過去。師爺見自家弟弟走遠後,才鬆了一口氣兒。
“幾次做事都遇見這小子,莫不是小弟專生於我作對!算了,算了,不想這麼多了,只望這小子別把今日之事告訴孃親纔是,不然待會兒回到家中,又是一頓嘮嘮叨叨的詢問!”師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兒,自言自語說了這話後,才轉身把身後落在地上的包袱撿起來,往錢莊走去。
衙差頭目從縣太爺房中走出後,立即趕往衙門後房,找着自己要尋的東西。衙差頭目進了一間房,看見屋中的書架後,立即移身到書架前,在書架周圍翻找了起來。沒出一個時辰,衙差頭目就看見書架上頭,放着一本花名冊,見此後,衙差頭目連忙把花名冊拿了下來,攤在房中的書案上仔細的查找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衙差頭目翻閱名冊的手就停了下來,食指指着一個名字,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回憶着不久前,錢莊掌櫃的寫給自己的那些名字。這麼細細一想,果真是叫衙差頭目發現了什麼,自己在花名冊上找到的名字,恰好與店鋪掌櫃的,寫下名字當中的一個吻合,如此一來,也就證實了自己不久前的猜測,師爺的的確確是去了錢莊,以他人名義,在錢莊裡存放了銀子。意識到那些後,衙差頭目連忙合上花名冊,歸放好冊子後,走出了這間房,重新來到縣太爺的屋子裡。衙差頭目見到縣太爺後,連忙行了個大禮,隨即就把名冊一事告訴了縣太爺。
“回稟縣老爺,下屬剛剛去了衙門後房,找到了那本花名冊,上面記載了師爺家中親人的名字,這其中一人的名字恰好也出現在,錢莊掌櫃的寫給下屬的那張白紙上。由此可見,師爺近日果真進出過那家錢莊!”縣太爺沒想到,此次事件果真的與常跟在自己身邊的師爺有關。
既是“皇子犯法,也應當與庶民同罪”,況且他也只是一個區區小師爺。縣太爺當下對衙差頭目吩咐道,“本官命你再去錢莊一趟,查清楚師爺近些日子來,存放多少銀兩入了錢莊,悉數給本官查清楚,本官定是要師爺給衙門,給衆多百姓一個交代!”衙差頭目得了縣太爺的命令後,當即點頭,領了命令,隨後走出了衙門,趕去了鎮上的那家錢莊,與自己兄弟匯合!
其他衙差見他們大哥走了許久,而錢莊附近根本沒有其他可疑人物出現,這叫幾個小衙差等的沒了耐心,其中一人開了口,“各位兄弟,咱們都在這兒等上半天了,再這麼等下去,指不定天馬上就黑下來了,說不準師爺這幾日真沒去過錢莊呢,要不咱們哥幾個還是回衙門吧!”說話之人不想再繼續等下去,還望其他人出出主意。
一干人當中,支持方纔開口的小兄弟爲數不少,見他開了口,也都紛紛點頭贊同了自己兄弟的意見,“是啊,是啊,再這麼等下去,天非得黑不可,咱們還是回衙門去吧!”既是有人贊同,也少不了幾個反對的人,他們可不想辦砸了自己大哥交代下來的事情,見大家夥兒都要回衙門,連聲開口,制止道,:“使不得,使不得啊!兄弟們可別忘了,大哥臨走前怎麼交代咱們兄弟的,若是咱們現下回去,下一時辰師爺過來了,可不就是前功盡棄了!再等等吧!”
此人話音剛落,就見衆兄弟中一個人低聲喊叫了起來,“噓!大傢伙都快別吵了,前方不遠處好像來了一個人,趕緊隱藏起來!”隨後,衆衙差安靜了下來,把視線放在了不遠處的人影兒上。待人影兒離衙差越來越近,衆人看清來者是何人後,各個臉上露出了驚喜!耐不住性子的小衙差們總算覺得自己沒有白白等那麼長時間,可算是等來了他們希望看見的人!
師爺目送自家弟弟走遠後,才邁開大步子往鎮上錢莊走去。好在他從縣太爺那處問清楚了衙門裡頭各個衙差的去處,知道大部分衙差都被縣太爺放了假,街上巡邏的人不會見到幾個,他這纔有膽量往錢莊走去。師爺並不知,錢莊附近早就有人埋伏了起來,他此次露面完全是暴露了自己所做的壞事!小衙差隱藏在暗中,偷瞄着師爺,瞅見師爺進了錢莊。
錢莊掌櫃的還在屋裡算着賬,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隨即擡起了頭,見到來的人是師爺後,連忙招呼了起來,“師爺您來了!這次還是來錢莊放錢的!”師爺微微的點了點頭,笑着迴應了店鋪里老板,“掌櫃的,如你所說,此次前來,就是把這些銀兩存放在這,!”說完那話,師爺就把手中拿着的包袱遞了過去,掌櫃的接過包袱後,掂量了掂量,不由好奇的問出口,
“師爺,當下鎮上這種情況,哪兒還有人來錢莊存放銀子的,可不都是怕自家銀子存進來就沒有了,各個把銀子寶貝的緊呢!師爺倒是寬心,還拿不少銀子來我這!”師爺一聽掌櫃的說那話,連忙虛僞的笑道,“掌櫃的說的是哪兒的話,掌櫃的一向言而有信,把銀子放你這,我自當是信任不過了。鎮上雖然鬧出了瘟疫,可掌櫃的這錢莊生意不是照常做了下去!再說,我拿來的也不是多大數目的銀子,多多少少儲備起來,以備不時之需嘛!”
掌櫃的根本不知師爺那些錢的來歷,聽見師爺那樣說,也就信了師爺的話,隨即點頭道,“好好好!師爺既是想存銀子,那小的就幫你存起來,這就幫師爺弄!”話畢後,掌櫃的把手中算賬的事情擱置在了一旁,將師爺遞過來的包袱打了開來,細細的數了數裡面銀子的多少,隨即拿來一支毛筆記了下來,一切弄妥當後,掌櫃的多問了一句,“敢問師爺還向上次那樣,記下您孃親的名字!”師爺聽了後,微微的點了點頭。
掌櫃的知道定是師爺孝順,若不是如此,師爺這幾次來錢莊存放銀兩,就不會以自家孃親的名義到錢莊放錢了,掌櫃的明白後,記下了名字。師爺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看見店鋪掌櫃的存好了銀子。“師爺,這是銀票,您拿還好了!”掌櫃的給師爺遞上一張銀票後,隨即送師爺走出了店鋪,繼續回屋做着手頭上的活。
“出來了,出來了!大傢伙快看,師爺從錢莊裡走出來了!”師爺剛露出身子,就叫暗中藏起來的小衙差看到了,趕緊給其他兄弟提醒到,讓大家集中主意力,仔細觀察師爺的一舉一動。師爺從錢莊出來後,警惕的往四下裡看了看,瞅見沒人過來,這才加快速度往自家的方向走了去。小衙差待師爺走遠後,纔敢露出腦袋。
“兄弟們,你們方纔可瞧見師爺手中拿了什麼東西沒!”衆衙差中的一人先問出了口,幾個離錢莊門口近些的衙差點了點頭,回了自己兄弟的話,“瞅清楚了,怕是師爺此次到錢莊來,是去裡頭存放銀子的!莫不是如此,師爺手中也不會拿銀票出來了!”既是銀票,大傢伙也都紛紛弄明白師爺來錢莊的目的了。待師爺走後沒多久,衙差頭目也趕來了錢莊附近。
一衙差瞅見了衙差頭目,連忙叫出了聲,“兄弟們,大哥來了,!”此話一出,衆人都往衙差頭目那兒看了過去,先說話的人趕緊邁開步子上前迎着衙差頭目,“大哥,你可算是趕來了!估摸一個時辰前,師爺剛從錢莊裡頭出來!”小衙差見了他大哥,就把師爺一事說了出來。
衙差頭目聽了自己兄弟的話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沒多久,待大傢伙聚到一塊,對自己兄弟說道,“大哥方纔回了衙門,去縣太爺那兒要了一本花名冊,大哥從上頭找到了一個人名字,跟錢莊掌櫃的寫給咱們的一般無二,此人與師爺關係緋淺,指不定就是一家人!由此一來,也就表露了師爺近日進出過錢莊!不過,眼下還有一件事要咱們去做,縣太爺也交代了這件事,老爺要咱們哥幾個弄清楚,師爺這幾日去錢莊裡存放了多少銀子,調查完此事後,咱們就能回衙門覆命了!”衙差頭目跟兄弟們交代了當下的任務。
衆人紛紛點頭領了命,對衙差頭目說道,“大哥放心好了,此事咱們一定能給辦成!”話畢後,衙差頭目跟自己兄弟再一次進了錢莊中!
錢莊裡頭掌櫃的還沒算上幾筆賬,就又見到了那夥兒人,不知他們來此還有什麼事,想也沒想問出了口。“幾位兄弟又來錢莊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