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夫——入住楚家
楚錦之的話着實讓阿難愣住了。外界對於楚家公子的評價她是多少知曉的。如今瞧着雖然不是病入膏肓的樣子,但也是羸弱的很。聽了他的話,她眨眨眼似是沒有聽清楚。
許是她的樣子太好笑了,楚錦之單手握拳放在脣邊輕咳了一聲掩掉嘴角的笑容,方道,“你且留下來,日後有打算再議。”
阿難這才確定她卻是沒有聽錯,忙搖首急道,“不不不,這使不得。多謝楚公子,如今看你身體日漸康復,小女子心中安心許多。今日前來只是爲了要回庚帖。這樣日後公子纔可以覓得佳妻。”
楚錦之聞言,笑道,“我的佳妻,不是你嗎?”他記得他們二人是有婚約的,況且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發病,恐怕她現在就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
頭一回聽到一個男子這般對自己說話,阿難難以自制的紅了臉,“楚公子千萬不要這般說。你我皆知,我只是給你沖喜的。而且楚夫人也已經答應了歸還庚帖了。”
“哦?是嗎?”楚錦之看向楚毅。
楚毅忙道,“屬下不知.”
“你去問問孃親。告訴孃親,徐姑娘歷劫歸來,楚家不應在此時落井下石。”楚錦之淡淡的說着,也是讓楚毅轉告自己的意思給孃親。
楚毅點頭退下。
聽他這般說,阿難心裡爲這楚公子點贊,心說這公子真是心善之人,這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對她唯恐不及了。見楚錦之羸弱的身體,她心裡也略略同情起來。
“謝謝公子的好意。公子身體不便,小女子先行離開,明日再來取回庚帖。祝公子早日康復。;”阿難屈膝施禮,準備離開。
“等一等。”楚錦之及時出聲留下她的腳步,“徐姑娘,你如今沒地方去,暫且在楚府待一晚上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說。”
“這——”
“無妨。”說着楚錦之揮手招來了人,“楚慶,帶徐姑娘和這位公子到客房休息。”
阿難婉拒再三最後實在是盛情難卻,她求救的看向黑子翼,“阿翼哥?”
“讓你留下,你便留下吧。”黑子翼淺聲說道。
“阿翼哥也會留下?”雖然楚公子說的意思是阿翼哥也留下來,可她就是有種感覺,阿翼哥好像不喜歡這裡。
黑子翼沉默着沒出聲,但阿難始終不肯放棄的盯着他,許久,他才緩緩的點點頭。
阿難展顏一笑。纔跟着的楚慶離開。黑子翼望着她輕快離開,並沒有舉步跟上去,他的一襲的黑衣在奼紫嫣紅的花園裡顯的格外的突兀。
楚錦之不發一語的望着這個黑衣男子。他莫名出現,救了自己。而他的身體早先已經有無數大夫看過了,根本不會有起色,當日他彌留之際,的確是看到他忽然出現,然後對自己說了那些話,之後他的身體就漸漸的恢復了。他不是怪力亂神之人,但也感覺到這個男子和其他人的不同。
“一直沒有機會謝謝你。”楚錦之緩緩的出聲,對着負手而立的黑子翼說道。
“不用,”與面對阿難時不同的。冷硬又無情的兩個字扔了過來。
楚錦之並不在意,他已經是在鬼門關前走過一遭的人了,且這個人救了自己,他是不會傷害自己的。更何況,兩人之間的關係是牽扯的,他救他的目的是爲了照顧好徐姑娘,他死了,他的要求也做不到了。是以,楚錦之並不怕他。
嘴角一勾楚錦之笑道,“無論如何,是你救了我。”
黑子翼緩緩的回頭睨着他,眼神冰冷異常。他自己都未察覺,此時對着這個病弱的男子,心裡陡然升起一抹怒氣。身後的大掌握成拳頭,他以此來抑制自己心中的異樣。
楚錦之坦然的回以視線,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你知該怎麼做。”
扔下這麼一句話,黑子翼擡腳便往門外走去。
“你剛已經答應她留下來了。如今這般離開,她會難過的。”雖不知這幾日他們之間的事情如何,楚錦之也察覺到徐姑娘對他的依賴。
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黑子翼沒再多言,縱身一躍,消失在萬悅閣之中。
這一眼的警告讓楚錦之笑了出來,饒是這人不是平凡之人,對着徐家姑娘也是有幾分關切的。可想到徐姑娘發現他不在了,楚錦之卻覺得無措起來了。他可沒有哄女子的經驗啊。
聽聞錦之將徐家姑娘安置在萬悅閣的客房,楚夫人頓時沉了臉。錦之今日這般舉動背後的意思真的是她猜的那般嗎?縱然他同情這徐家姑娘,可也不能那自己今後的幸福開玩笑。
楚家老爺進門就瞧見自己婦人冷淡溫怒表情,不由出聲問道,“這般表情是爲何?”
聞言,楚夫人起身接過楚老爺的衣服放在一旁的箱籠上,然後擰了帕子給他,纔將今日之事說了。“錦之這般,是要娶了這徐家姑娘嗎?”
楚老爺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親事是你定的,如今徐家姑娘也已安全回來。錦之這樣做也是爲了楚家好。”
“這我怎麼能不明白。可徐家姑娘是與一男子同時回來,這幾日來,二人無論是否有發生什麼。這徐家姑娘的名聲是已經毀了。錦之怎麼能娶這樣一個女子?”楚夫人不悅的白了丈夫一眼。
楚老爺聽了,也覺得自家夫人說的有理,想了想便道,“徐家姑娘是來退親的,你退了便是。”
有這般簡單就好了。楚夫人沒好氣的看着丈夫。今日楚毅代爲傳話,錦之的意思楚夫人怎麼會聽不明白。這兒子身體康復之後,心思也深的讓她琢磨不透了。
“我要找錦之談一談。”楚夫人想着便往萬悅閣走去。
此時的萬悅閣
阿難落寞的瞧着滿桌子的好猜,卻沒有動手。自打知道阿翼哥離開之後,阿難便是這幅模樣,她怎麼也不明白阿翼哥明明答應了她。爲何還會離開呢?要離開,阿翼哥爲何不帶走自己呢?都怪她,回到客房之後就困極了睡下去,醒來的時候阿翼哥已經不見了。
坐在她對面的楚錦之狀似沒注意到她失落的樣子,笑道,“託姑娘的福,我已經好久沒見過這般好菜了。”長久以來都是醫藥爲食,這些東西哪裡輪得到他。
他楚楚可憐的樣子使得阿難擡起頭,瞧見他病弱的樣子阿難抿抿嘴,有些愧疚的看着他。他雖然身處富貴世家,可那具身體卻不配合是以他的生活過的還不及自己自在。如今身體康復,自己卻在這般難過影響到他,思及此,阿難歉然的說道,“對不起。”
楚錦之訝異的揚眉,“爲何這般說?”
“小女子只管難過,沒有顧忌公子的情緒。”阿難悄聲說道。
楚錦之一愣,顯然沒想到阿難會這般想。人的情緒是無法控制的,即便他現在這般溫和,在多年的*病榻之後也有時候是任性的,如今這樣,只不過是認命之後用另外一種方式讓自己平靜下來。而阿難在自己難過的時候卻考慮着他的情緒,這是楚錦之長這般大之後第一回感受到的。
見他愣住,阿難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
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楚錦之的目光看向阿難。
沒料到他會這般做,阿難一驚,沒想到他看着病弱,手上的力道卻讓她掙脫不開,忙道,“你——”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楚錦之忙放開她,“對不起。”他的視線從她的臉上落在了手上。目光所及之處讓他緩緩的眯起了眼睛。
那看起來不是一雙女子的手。掌心內佈滿了傷痕,他能夠看到一些剝繭,這哪裡是府門小姐的雙手,恐怕他身邊的丫頭也比她的這雙手要細白許多。這徐家,究竟是如何對待這位表小姐的。
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阿難不在意的遙遙頭,“沒關係。”
清了清喉嚨,楚錦之舉筷說道,“吃飯吧!”
……
萬悅閣餐廳敞開對面的房頂上,一黑一白突兀的矗立在上面。白棋饒有興趣的看着屋內的情景,不得不承認好友之前說過這二人是命定的姻緣,瞧着這不是越來越融洽了嗎?
黑子翼目光深沉的望着屋內的情景,一切都如自己所想,他可以離開了吧?
“你這般離開,她難過的樣子,確實讓人心疼啊。”白棋咂咂嘴。
沒聽到身側的人有所迴應,一回頭身邊哪裡還有人影。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屋內,人類與他們的不同之處便是這裡,人類可以再極短的視線裡找到情感的寄託,而他們卻不然,他們厄長的生命裡,經受不起一次情感的攻擊。白棋幾不可聞的嘆口氣跟着消失在屋頂。
一陣清風而過,綠葉飄飄而落,似歸根,似終結。
屋內的阿難忽然擡頭看向門口, 沙沙的風聲再耳,她心裡想念的卻是那個卓然的身影。
阿翼哥,你也不要阿難了嗎?
ps:唔, 小黑犧牲老大了,發現了沒。好像放假了,哎,某靈是沒假期的人,沒注意到。清明節喲,玩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