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夜襲,兩手準備。
月高,風急,葉落,雪飄……
馬車狂奔,外面刀戈碰撞之聲不斷傳來,身後追趕的馬蹄聲響亮無比,寧少卿掀開車簾,“阿五,護住夫人。”
他要速戰速決!
馬車飛奔時,阿三已經回到馬車的前方,和阿五一起並坐。
“主子,刺客很難纏,看樣子不只一批,主子還是帶着夫人先行離去,這裡太危險了。”阿三的語氣比之前阿五的語氣多了一分緊張,看樣子事情很複雜。
寧少卿擡眼看到前方居然還有一個包圍圈,冷笑一聲,收好心情。
他很清楚阿三阿五的實力,他們兩個是從前八個待衛裡功夫最好的兩個。既然阿三都如此說,看來對方是下了血本了,寧少卿沒有片刻猶豫,仍然還是下令道:“衝!阿五,你最大的任務便是護住夫人。”
越是險,他越要親自出手,越要速戰速決,否則他們就算是退到王家村又能如何。若真是那對狠心的母子,說不定會連王家村一起給端了,那可是幾百條人命!
“是。”阿五心中雖然有不願,卻知道關健的時候絕對不能違背主子的命令,於是再揚起馬鞭:“駕。”
馬車橫衝直撞,將蒙面人給衝散了,但那些蒙面人卻是不依不饒,緊隨其後。
這是荒郊野外,再跑得遠也沒有用,只要衝破了他們的包圍,將馬車置於身後安全之處,一卻便都好說了。
“千雪,坐穩!”寧少卿有些擔心陌千雪又會和先前一樣摔着,分析完了外面的形勢又朝馬車內關切道,“聽話,等會打起來,你乖乖在呆在馬車之中,不要下來,也不要往外看,不會有事的。”
馬車的速度很快,可這點速度,陌千雪還不至於會被嚇倒。馬車的速度再快,能快得過汽車麼。
從前沒事的時候,她還自己開着自己那輛小Q在高速上150碼的飆過呢,比這個可快得多,當然,沒有這個顛屁屁倒是真的。
至於寧少卿那句‘你乖乖在呆在馬車之中,不要下來’她早就知道了,她又不會武功,天又黑,她能到哪去,出去便是增加她們的負擔,她沒那麼傻。
“快,馬車中人想逃,快截住他們,不必留活口……”蒙面人中的首領見馬車跑得飛快,邊追邊喊話。
後面的那些蒙面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沒命的追了過來,期間還有人暗放冷箭射馬射車。
“主子,前面便是一片山丘,正好護住背心。”阿五一邊趕着車,一邊觀察着有利地形,把馬車往那邊的山丘邊趕去。
阿三也沒有閒着,身後射向馬匹的冷射全被他拔了回去,間或還能聽到身後傳來啊的落馬之聲。
影煞站在車頂,護住車廂,防止有任何一支箭射到車廂傷了主子和夫人。
只是,他卻有些疑惑了,那些射來的箭幾乎全部都是想要招呼前面拉車的馬,還有馬車的車軲轆,並沒有一支箭身向車身。
與那蒙面首領口中的殺了車內之人,不留活口好像完全不符。
“兄弟們,殺!車廂裡的那人中了毒,發不出功力,車內還有一個女人又不懂武功,只要殺了他們的護衛,我們就完成了任務。”
蒙面首領很懂得心理戰,因他一句話,他身後的蒙面客們又更加得神勇了。
阿五還沒有將馬車停好,阿三便飛身出去,和那些人站成一團。
距離就是生命,他不能讓這些蒙面人離馬車太近,不然有可能會誤傷到夫人。
阿三再厲害,雙拳也難敵四手,面對數十名刺客的強攻,他很快就一身是血。
寧少卿和影煞也加入了戰鬥。只是,兩人和阿三明顯不是一個檔次,那些個蒙面人連身都近不了。
有些不頂事的蒙面漢子,被他們一個照面便被解決了。厲害些的,也只是幾個照面而已。
然,幾十人,一人幾個照面,解決下來,也是需要時間的。寧少卿衣衫飄飄飛舞在數十蒙面人之間,上下飄飛,不斷有血從那些人的身上飆出,可是,他的身上卻還是點塵不染。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圍着寧少卿不斷的襲擊,並沒有一人去騷擾陌千雪所在的馬車。馬車外刀戈之聲,慘叫之聲,烈馬嘶叫之聲夾着風聲,猶如人間煉獄。
外面的戰鬥有多麼的慘烈,鳳輕塵不用撥開車簾也知曉,不過她現在沒有空管這些,這些蒙面人死得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不然,他們就會有危險了。
阿五坐在前面,怕陌千雪擔心,還會不時的來一二句諸如主子掌劈八方,再如主子飛身擊倒來襲者的安慰話。
陌千雪聽着那些令人驚恐萬分而又血液噴張的刀戈、喘息、策馬……之聲,又聽着阿五時不時來上的兩句現場解說,其實很想出去看看,看看這真實版的屠殺,追殺的場面。
但她始終沒有伸手去掀那車簾,她現在是典型的手無縛雞之力,連個武器也沒有。
若是真有蒙面人拿着刀衝過來,她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她怕她一探頭便成了靶子,她更不想增添阿五的負擔,分了寧少卿的心。
這些人來勢兇兇,聲勢浩蕩,前後三撥,一共有四五十人,只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卻全部被誅殺。
那個蒙面的首領被影煞制住,等影煞去捏他的牙,制住他自殺之時,正是一陣清風吹來,山林中樹影婆娑,等影煞再低首去看,那人已經中毒身亡。
寧少卿只是向那邊清風飄來處看了一眼,影煞身子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外面一下子安靜下來,想是激戰已經結束,陌千雪情急的推開車門。
寧少卿聽到這邊的動靜,飛身過來,用身子擋住陌千雪的視線,“不要看。”
寧少卿的語氣雖然很輕柔,但身上的那股肅殺之氣卻並沒有這麼快的消散,讓陌千雪感到一絲的涼意。
“我要看。”如果連死人都不敢看,那她將如何面對將來的血雨腥風。陌千雪執拗的撥開寧少卿,向外看去。
時已至亥時,雪光月光之下,天卻並不是那麼黑,昏昏暗暗之間,入眼的是一個又一個黑色的人屍馬屍,還有一攤一攤的血跡,更有的是殘肢斷臂……
從小到大,除了電視,陌千雪哪裡真的就見過死人,更別說這般恐怖的場面,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她還是忍不住的哇一下吐了出來。
一天折騰下來,晚上又沒吃什麼東西,吐得都是水苦水。
寧少卿連連爲她輕拍後背,斜眼看了阿三一眼,阿三和阿五一個對視便開始幹起活來。
吐完苦水,陌千雪擡頭看向寧少卿問,“是那對狠心的母子麼?”
他看着陌千雪答得很肯定,“不是。如果是那母子,派來的人應該不會這麼多,也不會這般無用。”那對母子現在還被他放出的煙霧在本部仔細的搜察呢,一時半會還找不到此處。
這事是誰幹的,其實早在他與這夥人交手的時候,心中便有了答案,只是這個答案還有待影煞的回稟。
陌千雪見寧少卿說得認真,不由得不信,“哦?”沒來由的,她相信寧少卿的判斷。可是,不是那兩母子,那又是誰?他們得罪過什麼人麼?
寧少卿見她擔心,縷了縷她披散下來的秀髮,“我想應該是些土匪,來劫財的吧,畢竟這沒多久,我們家又是建作坊,又是買地,又是開食館,被人盯上了也不足爲奇。”
說着,寧少卿便把她抱上馬車,“多想無益,千雪還是在馬車之中歇息一下吧。”見陌千雪還是一副想破腦子的樣子,寧少卿又安慰道,“沒事的。”
阿三阿五二人分工明確,一人挖坑,一人搬屍體,一人掃雪,一個再往雪道上灑樹葉……
這兩人顯然是處理痕跡的老手,只片刻工夫,這一片雪地裡便已經恢復了原有的模樣——白雪翻飛,樹葉飄移。根本看不出來哪裡有過什麼打鬥,兇殺的痕跡。
等陌千雪再擡頭看,那片恐怖之處,又變成了美麗的風景線。
明天,沒有人會發現這裡曾發生過驚濤駭浪,沒有人會發現這裡曾有一刻是那般的可怕。
當然,更重要的是,沒有會去查這件事,更沒有人會爲了這些蒙面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桐宅書房之中,桐老先生坐在那裡欣賞着名畫,一隻手還試圖着空中臨摹,外面闖進一人,半跪於地。
桐老爺子見來人,連頭都沒有擡,好似他一直在等他一般,語氣蒼涼,“桐首,情況如何?”
桐首回道,“屬下無用,那寧少卿和隱在暗處的暗影很是了得,只一柱香的工夫便解決了屬下派去的人。”
“你也無需自責,這次派去的都是些個不成氣候的,養着也是浪費米糧。他們又不是桐家的精銳之師,本就是要淘汰的死士。如今死得其所,你也不必惋惜。”
這些人爲了他一個命令,連命也不要,可是換來的,不過是一句輕飄飄的養着浪費米糧,正好死得其所。
桐首的身子僵了僵,心寒之下,卻也中能說,“是。”
主子心裡不疼,其實他心裡還是疼的,畢竟,這些人都是他活生生的帶出去的,又活生生的死在了他的眼前。
這些人,雖然在桐家衛之中實屬下等,卻也沒有被叛桐家衛,這些人盡了他們最後的一分力,死得確是死得其所。
桐老先生並不看桐首,繼續道,“至於那寧少卿,老夫本來就沒打算去殺他,也沒妄想到幾十個不成氣候的廢人能做掉他。這,只是一次試探,一次繞亂他思維、打破他沉穩的行動而已。”
說着,想起了上次桐首打探寧少卿裡曾被寧少卿的影衛發現過,桐老先生停止了臨摹,定定看過來的目光鋒利之極,“你……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吧。”
桐首被這目光看得混身一顫,連忙回道,“沒有。屬下派去的人沒有一個活口。屬下回來的時候也小心翼翼,肯定背後無人跟蹤。”
桐老先生收回鋒利,老眼又有些暈花之意,擺手道,“那就好,你也累了,下去吧。”
“是。”桐首汗流夾背退下。
待那人退下,桐老先生輕哼一聲,眸中又陰又狠。
他曾聽怪老頭說過,中了那種寒毒最不能的便是妄動真氣。
若是妄動真氣,血氣逆行,必然提前毒發。他可等不了一年,也不想等到萬一怪老頭會把解藥找回來,正好給寧少卿解毒的時候。
兩手準備總是好的!他做事一向狠、妥。
他不下重手去解決寧少卿,一方面是覺得還沒有這個必須,一方面也是不想以後陌千雪有所懷疑。
更重要的是,他還不想去惹寧家現在的家主。下手去解決寧少卿或放並不是太難,可是想要不留下一絲痕跡,卻是很難,萬一被那個形影不離的影衛逃掉,去稟了寧家主,事情可就麻煩了。
他倒是無所謂了,但他必順要爲靖兒打算。
雖然聽說,寧家主現在雖然是躺在病牀上不能動了,但是他卻不願相信,更不敢輕舉妄動。
若說京中,有什麼讓他真正忌憚的人,寧家家主算一個。
要親手去宰了他兒子,他還是要再掂量掂量的。
整頓馬車,寧少卿讓阿三在前面探路的同時,還吩咐他讓方嫂子過來幫着做些吃食,等寧少卿他們馬車到的時候,方嫂子飯已做好了。
陌千雪今天一天過得可謂是精彩紛呈,卻也是餓極累極,吃了些東西立即便躺倒,寧少卿只是輕輕一拍,她便進入了夢鄉。
陌千雪是睡了,寧少卿卻還不能睡,影煞已經回來了,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影煞,阿三,阿五早就候在了門外,內院的正屋之中只有阿三阿五主子和夫人,現在夫人睡了,影煞自然不用再隱在暗處。
幾人來到書房之中,影煞連忙上前稟道,“屬下跟了那人一路,從他的身形,屬下可以判斷他就是上次那個桐家派過來夜探之人,而且他雖然是七彎八繞,最後卻還是繞進了桐宅……”
阿三阿五皆驚,寧少卿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之色,只是淡然道,“果然不出所料,真是那個他下的手。”
阿三道:“這是爲什麼,桐老爺子和主子您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爲何要突襲我們。”
阿五道:“來說恩怨,您和夫人對他只有恩,哪來的仇?”
爲什麼,還不是爲了讓自己給他那傻兒子騰位置。寧少卿心裡明鏡似的,上次那桐老先生到訪,他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所以纔會提議讓陌千雪把桐子靖給接了回來。
只有把人放在他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纔會放心。
只是,那老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兒子做夢都想着如何擺脫他,寧少卿冷笑一聲,對阿三阿五吩咐道,“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夫人。”
阿三不解:“爲什麼主子不讓告訴夫人,這動手之人就是桐宅的那個老頭子。若是夫人知道此事,一定會趕走桐家那小子……”主子不正好除了眼中之釘!
阿五也道:“是啊,主子,屬下也覺得讓夫人知道好些,把那姓桐的小子趕走,也好出了心中一口惡氣。”
影煞每日裡跟着寧少卿,對自己的主子的心性比阿三和阿五還是瞭解一些的。
若是告訴夫人,夫人自然是要趕走那桐小子。然,那桐小子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很傻很天真,心眼其實多得很。
他現在性格已經大變,這一個月下來,季旭堯沒白教,他知道進退迂迴之術,也知道威脅利用。
他若知道了原委,回去之後,必會和桐老爺子起衝突,很有可能再次“發病”,桐老爺子一急,一不做二不休,說不定就會來狠手。
桐家衛可不是豆腐做的,到時候,桐老爺子素來心狠,他豁出去了,他們必然討不到好處去。
“桐子靖是桐子靖,桐老爺子是桐老爺子,你們不可混淆一談。我意已決,此事無需再議。”
寧少卿的臉色一冷,聲音肅肅,阿三和阿五再不敢多言,齊齊跪倒在地,拱手說“是。”
寧少卿擺手讓兩人起身,便從懷中掏出一物,對阿五吩咐道,“明日夫人要進城去買丫頭,你把這東西給蘇七送去。”
“是。”阿五從寧少卿手中的一個牛皮信封,他認得,這個信封是上次於伯帶過來的,裡面裝的可是一種礦產的股份合約地契書。
那處的礦產是稀有礦產,珍貴非常,主子爲那礦產幾次離京最後纔拿了下來。
就這麼輕易的就給了蘇家的公子?他心中雖疑惑,卻不敢再問,剛纔他那疑惑的一問,便是有些沒上沒下的觸怒的主子,再問,只怕主子要翻臉。
反正,只要是主子決定的事,都是對的,他照做就行了。
阿五收了那信封放在懷中,寧少卿卻是再也支撐不住的手開始顫了起來。
他那淡如水色的脣色頓時發白,再發青,後發紫,只一息工夫,便全身一片冰涼,身周似有冰霧閃動。
“主子。”三人同時出聲,心中焦急萬分。
這是寒毒要發了的現像啊!
他們都知道主子今天幾次妄動真氣,那寒毒是一定會提前發作,只是沒有想到,發作的會是這般的快,這般猛。
他們只道,用了點子真氣,主子回來自行調息一番,便是提前發作,也起碼是一年之後。
反正那怪醫已經找到,他也尋到了藥引,只等雪融,春暖花開之際,採下,便何入藥,怎麼也用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在馬車中的時候,寧少卿爲了怕陌千雪受了寒氣,留下病根,當時便用自己的真氣爲她逼出了那股寒氣。
逼出那寒氣足足用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是實打實的運動真氣,可比與人打鬥損耗多得多了。
寧少卿自然想不到後來會有人夜襲,便是想到有人夜襲,他也是不捨得陌千雪受苦的。
影煞見主子渾身打顫,便扶寧少卿就地坐了下來。
寧少卿盤坐地上,立時便運起了真氣,想用真氣裹住那團寒氣,壓在穴竅之中。
只一會子工夫,他眉,發都已結滿了冰霜,額頭上冒出的是冰汗。
影煞見情況不妙,毫不猶豫的一掌掌心貼在寧少卿的背心,把自己的真氣全部灌入寧少卿的體內,幫他梳理,那股亂竄的寒氣。
有了影煞的幫助,一頓飯工夫,寧少卿的臉上的冰霜才慢慢的散去,脣上的紫色也開始轉青,轉淡……
等到寧少卿最後收功,影煞卻是在背後軟倒在地。
“主子,這寒氣屬下拼盡全力,只能壓住百日。若百日之後再爆發,依靠內力,是如何也再壓仰不住的。”影煞說完這句話,便昏了過去。
百日之內?那麼,那藥便是絕不可出一丁點的差錯了,阿三阿五雙雙一驚。
“主子……”
寧少卿擡手止住了他們兩個要說的話,只強調了一句,“此事切不可告訴夫人。”
第二日一大早,陌千雪因爲身子暖和,睡得很好,醒得也很早。
她伸了個懶腰,轉頭見旁邊的寧少卿還睡着,那睡相優雅中帶着少有的沉重,呼吸之聲也比平時要急促些。
想他身上本就有毒,昨天不但和蘇七動上了手,後來又爲自己驅了體內的寒氣,再後來更是又和那一幫子劫匪動上了手,一定是累極了。
於是,陌千雪便輕手輕腳的爲他捏了捏被子,懾手懾腳起牀穿了衣服便出了房門。
一出房門,頓覺神清氣爽,她暗道這古人的真氣還真是管用。
昨天,她泡了半響的冰水,馬車上寧少卿爲她驅了寒之後,她一晚上身子都是暖洋洋的,睡得極好。今天醒來,不但沒有感冒,還精神極好。
真真是太神奇了!
桐子靖昨天才下的決心,剛到卯時便起牀開始練功了。
這會子,剛練完了功回來,他見陌千雪出來,便高興的過來彙報他一天的成果,還在院要在爲陌千雪打了一遍長拳。
陌千雪怕他吵到裡間睡得正香的寧少卿,又見他如此好的興頭,一時不忍打擊他練功的興頭,便把他拽到外院之中打拳。
他那哪裡是打拳,整一個潑猴的樣子,逗得陌千雪是咯咯的笑。
可是,陌千雪身後阿三阿五,卻是把牙齒咬得崩崩的響。
那響聲大得站在幾米開外的陌千雪都能聽到。
陌千雪知道他們一直都不喜歡桐子靖,以爲他們兩個是爲主子在吃醋,便也不以爲意。
後來轉念想想,昨天她差點撲了別的男子,心中又有了些愧意,便也沒有和桐子靖多說,只是鼓勵了幾句,便把他給打發了。
陌千雪打發了桐子靖後,又回裡屋轉了轉,寧少卿依然還是睡得很香,陌千雪的眉頭卻是皺了皺。
寧少卿很少會睡得那樣沉,估計是真的累壞了!不行,她得給他養一養,想着想着,陌千雪便又親自去了廚房,爲寧少卿煲了些粥。
自從妮子來了後,沒事她一般都不會親自下廚了。
那粥頗費工夫,大約花去了一個時辰才做好,等她粥做好,寧少卿這才醒來。
陌千雪見他精神好似不濟,便按着他不讓他起牀,非得一口一口的喂他吃。
寧少卿不想躺在牀上吃,陌千雪便把粥放好,把他扶到了一旁的榻上靠着,轉身又要去找毯子給他蓋上。
寧少卿卻拉了她側坐在他的腿上,啞着嗓子道:“我餓了。”
陌千雪體諒他手昨天累了,今天精神也不太好,便萬分柔情的一勺一勺的喂他。
見他吃得滿足,兩眼總是定定的看着自己,陌千雪的心情便好了許多,於是笑問:“味道如何?”
寧少卿吃得眉頭大動,卻只是隨口應道:“還行。”
“只是還行?”說罷,便不打算再喂。這粥,可是她花了一個時辰,用了好多種材料,慢火細燉出來的呢。
怎麼可能只一句還行?
寧少卿見她嘟起了小嘴,撒着嬌,連忙賠笑,“味道很好”
這還差不多,陌千笑嘴角一翹,又餵了一勺,追問:“如何個好法?”
寧少卿伸出手,揉了揉陌千雪的頭髮,淡笑道:“粥一入喉,渾身暢快,各種山珍海味都比不過雪雪做的一碗粥。”
陌千雪樂開了懷,喂得更是盡心盡責。
兩人一個喂着,一個吃着,似把昨天的不愉快全部都拋到了腦後。
寧少卿又吃下了大半碗後,纔想起陌千雪還沒吃上一口,於是道:“你也吃點吧?”
“不了,我吃過了。”這粥甚是金貴,也不好做,她只做了這一碗。
寧少卿聽她說已經吃過了,便不再堅持,任陌千雪喂着吃下了這一碗,臉上一直掛着若有若無的幸福微笑,好似天下的山珍海味真的便不如這一碗粥的味道。
待他吃完,陌千雪給他擦了嘴,起身放下碗,立在他身前嚴肅的端詳了他很久。
她其實想問一問,他的身體到底如何?她其實想問一問,昨天的蒙面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還想問昨天他輸給了她真氣,對身體會不會有害……
可是,寧少卿右手撐着榻,懶懶的託着右腮,微笑着與她對望,她便一切都不想再問了。
只是心疼的撫了撫寧少卿掉落下來的那一絲碎髮道:“以後再不許這樣?”
“不許怎樣?”
她剜了他一眼,斥道:“不許不好好的照顧身體。”她的身子就算受受涼,養一養也就沒事了。可是,他呢?若是真的就些病發,她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寧少卿見她說話間,好像有了些淚意,心中一股暖流劃過,握住她的雙手,反剪到她背後,攬住她的腰,埋頭於她的腹間,磨磨蹭蹭的,竟似在撒嬌。
陌千雪心下頓時柔軟若棉花,那剛纔還沒來得及掉下的淚早沒了影子,掙出一隻手來撫他的頭髮。
他這樣蹭她,她腹中似有一團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媚麼藥還沒有解麼?
又或是,老處麼女思麼春了?
想不通,不想再想,清了清嗓了,陌千雪掩飾着輕聲道:“少卿,你這樣…我肚皮好癢。”
寧少卿的頭在她的肚子上定了一會,緩緩擡起,陌千雪發誓,那一刻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肅殺之氣。
只是,她卻假裝忽略不見,只說他臉色還是不太好,只怕是累的,要多休息休息民,便催寧少卿再去躺到牀上去歇息,寧少卿拗不過她,便要拉着她去牀上一起躺着。
陌千雪把他伺候的躺下,自己卻從牀上爬了下來,剜了寧少卿一眼只說,他們昨天在馬車上不是早就商量好的麼?她今天要去城裡買兩丫頭回來,等把兩丫頭買回來再來陪他。
妮子又不能一天到晚的呆在家裡,她晚上要隨了桂花嫂子一起回家的。現在家裡又那麼多人,她一個人也忙不過來,總是把個方嫂子使喚來使喚去的。
方嫂子倒沒有什麼,她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還有更重要的一層意思,她沒有說,寧少卿也知道。
那便是,下次再出門的時候,身邊有個人陪着,也有個幫手,不至於傻傻的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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