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咱們去找族長爺爺吧,那些大戶人家要什麼樣的孩子沒有,爲什麼一定要我去,一句八字和就要把我送過去,可是花家是怎麼知道我的八字的,還不是爺爺奶奶給的,我的臉都燒成這樣了,沖喜?不把那花小公子嚇死都是好的,爹,我們分家把吧,最起碼的不用被算計,沖喜?不知道是要我去做什麼呢!”
夏雪歌哭着,夏子秋臉色一點一點的變成了白色,看着夏老爺子和梁氏的臉慢慢的變得陰霾起來。
“爹,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要賣雪歌去幹什麼!”
夏子秋說着,已經把夏雪歌抱了起來,隨時準備離開去找族長和里正分家。
而看着夏子秋這樣,夏老爺子剛剛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
“說實話?夏子秋,你覺得我騙你是不是,你個破孩崽子,你覺得能有什麼用,這家裡白養活他她八年,我還跟你養出愁仇恨來了是吧?你要滾就痛快滾,你給我淨身出戶!有本事你就給我滾!”
夏老爺子吼着,夏子秋卻是淒涼的笑了笑!
“爹,這些年了,我一直都不想說什麼,滾?你放心,這家我早就不想呆了,你放心好了,我會走的,淨身出戶?呵呵,爹,你是真硬氣啊,當年爲了老五,你拿我的名字借了高利貸,後來家裡不還,我被打斷一條腿的時候我就說過,生養的恩,我還了。”
“夏子秋!”
“爹,你別喊了,我是個不爭氣的我承認,可是這些年了,你的怨恨過後是否能冷靜的想想,當年我是放棄了考試去做生意,可是爹,你想沒想過我那是被逼無奈才做出來的舉動,我一個書生,出了讀書寫字,我能做些什麼?我是要有多大的膽子纔去跑貨!”
“爹,我知道你喜歡後孃,可是你有的時候清醒一點成不成,家裡什麼樣,你老真的沒看出來嗎?呵呵,爹啊,偏心有的時候沒什麼,可是偏心太過分了,是很傷人的,我的孩子是我的,我說了算,我是沒法像您這樣狠心的,人命都不顧。”
“爹,我這輩子指望的也就是雪歌這孩子了,這些年你偷偷的翻過我的屋子二十六回,爹,你都當我不知道嗎?只是我沒想挑明白罷了,爹,我會去找族長的,你放心,這家裡不該我的,我一個子都不會拿的,但是該我的,我也一樣不會留在這裡礙了你們的眼睛的。”
“夏子秋!你……”
“爹,其實雪歌剛纔那話我倒是清醒了,沖喜?花家那樣的人家要雪歌一個恨不得都已經是鬼臉的孩子沖喜做什麼?你們就是想讓雪歌去做冥婚,爹,你若是還記掛一點祖孫親情,你能幹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夏子秋說着夏雪歌明顯感覺到夏子秋抱着自己的雙手緊了不少,而夏雪歌也是心裡涼的嚇人。
“爹,你說冥婚?”
夏雪歌說着,下意識的緊緊的抓住了夏子秋,冥婚……她一直沒往這方面想,畢竟夏雪歌心裡還是覺得夏老爺子和梁氏等人雖然過分且極品,但是也不會幹出草菅人命的事情,可是現在夏雪歌才發現他她想錯了,草菅人命?或許也算不上吧,在夏老爺子和梁氏眼裡,或許自己根本連人命都算不上,能給夏子冬換一個好前程,換一個官身,自己死不死的,在夏老爺子和梁氏眼裡又有什麼關係呢?
第一次認識的人命的脆弱,夏雪歌緊緊的抓着夏子秋,如果不抓住父親,夏雪歌覺得自己可能會立刻癱倒在地上。而想到這裡,夏雪歌的眼睛就溼了,爲了一個連親侄女性命都不顧的兒子來親手害死自己的親孫女,夏老爺子,你們夠狠!而想到藏在七叔公宅院裡的那件小嫁衣,夏雪歌再也忍不住了。
“呵呵,冥婚?我居然親手做了送我下葬的衣服,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親手做的嫁衣啊,居然是給我親手準備的用來送我去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雪歌好像失心瘋一樣的笑了起來,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夏子秋一下子慌張了,夏雪歌小時候就是嚇傻的,這要是再被刺激傻了或是徹底瘋了,可怎麼是好?
“雪歌,沒事,有爹在呢,沒事的,乖,快別嚇爹了,沒事的,一切有爹在呢!”
夏子秋把孩子放在地上,夏雪歌搖搖頭,強忍着心裡的難受擦了擦眼淚。
“爹,你放心吧,我沒事,我只是覺得諷刺,五叔和小姑一直跟沒事人一樣的看着,我就奇了怪了,五叔,我想問問你。”
夏雪歌說着,看向了角落裡的夏子冬。
“五叔,爺爺奶奶要把我送給給花家作冥婚,你一點都不知道嗎?爲什麼早不說完不說,偏偏你回來了才說?而且花家好久之前就來過了,可你是親孃單獨接見的花家的大管家。花家要錢有錢要勢有勢,我一個毀了容的丫頭,還有爹沒孃的,全福都不是,憑什麼入得了花家的墓地,五叔,爺爺奶奶幾乎不出去走動,這花家是怎麼找來的,我就好了奇了,而且你一年都不回來幾次,怎麼這回就回來了,五叔,我夏雪歌還有點自知之明,無什麼樣我清楚,我知道我的臉要是治不好,我連嫁人都是癡人說夢,我可不是小姑,認爲自己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美人,日後王孫貴胄哭着喊着的來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找家裡來!”
夏雪歌越說越氣,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夏子冬眉頭緊皺,這個侄女,真是不省心,而夏雪歌聯通夏婷玉一塊罵,讓梁氏和夏婷玉心裡着實是不爽。
屋子裡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夏子冬看了眼夏雪歌,又看了看夏子秋,輕道:
“這件事我確實知道一些,但是雪歌,你和你爹未免把人想的太過分了吧!當初府城花家傳出信,說是要找一個什麼生辰八字的女孩,我記得你的八字差不多,回來的時候只是隨口一說。許是你爺爺惦念着,就找了花家,只知道他家是找女孩子沖喜,那時候你還沒毀容呢,但是沖喜這種事,我猜你爹不會同意,後來想想我就有些後悔了,不該說。只是花家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女孩來沖喜,才找到我,只不過我正準備考試,就沒見他們,後來聽說他們找到家裡,我就沒在想,只是前兩天聽說家裡出事了,我纔回來的,雪歌,看你把五叔想的,爹孃病了,怎麼還不許我這個兒子回來看望嗎?那我也太不孝了!”
“五叔,你是不是覺得我還是傻子,或是你覺得我爹是傻子,我的臉沒毀的時候我還是傻子呢!送一個傻子去沖喜,是花家的人有病還是你糊塗,他們是沖喜,一個傻子,不怕不吉利嗎?”
夏雪歌怒視着夏子冬,十五歲就這般狠心,夏子冬可真是夏老爺子和梁氏的好兒子啊,真是得到了兩個人的真傳啊!
而聽到夏雪歌這樣說,夏子冬眉頭更是緊鎖。
“花小公子是花家四爺的獨子,但他是庶出,只是寄養在嫡母的名下,花家又是商戶人家,士農工商,這沖喜找那些高門大院的姑娘是不太可能的,更別說生辰八字還要對上,那時候我一直忙,着急考試,哪裡顧得上多想,現在好了,你只是毀容而已,燒傷咱們涼州府就有能治的地方,那不是更好嗎?你去了花家,他家小公子好了,念得你一輩子,你還怕你沒有好日子過嗎?”
夏老爺子沒想到夏子秋會猜到這些,嘴角抽了抽,而夏子冬到底很少和夏子秋打交道,說話又顯得稚嫩,這話說的已經有了漏洞了,想了想,夏老爺子嚥了口塗抹,怒道:
“老三,你把我和你娘想成什麼樣的人了,冥婚?虧你想的出來!我們是那樣的人嗎?”
“再說了,花家早就來過,村裡不少人都是見過的,那之後咱們家才請的巫醫,最開始的時候,美兒那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過後來我挺你弟弟說,才知道花家有這樣的事情,花家對咱們夏家有知遇之恩啊!花家老爺看中了你弟弟的才華,說了要給你弟弟謀一個師爺噹噹,你弟弟以後做官,也是一個主助力,你看你,生辰八字是我給的,我一開始是想把美兒送過去的,可是人家聽說咱們家倆女兒,就問了兩人的八字。”
“老三,你是有多想不開,把事情往那麼惡劣的方向去想,真是,你弟弟也是不知道這些的,只認爲是花家想到了那次的事情,你真是,你弟弟一天到晚的忙着功課,哪裡顧得上這些!”
夏老爺子說着,雖然有些驢脣不對馬嘴,但是夏子秋也不想再追究這些了。
“爹,你說這些,我也聽不下去了,我已經說了,我要分家,既然是沖喜,花家愛找誰找誰,別來找我閨女就成,分家了,以後就是兩個家,你們怎樣處理花家這件事,別牽扯到我們這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