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把亭荷她們都逗樂了。尋梅問道:“那幾個姑娘不搭理你,難不成連個小廝都沒有?”寶兒擺擺手道:“像韓府那樣的大戶人家,規矩多着呢!滿了十六歲的男僕人都不準往二門裡進的。太夫人那院子裡有幾個男人呀?數來數去就我和少爺兩個唄!上哪兒找小廝說話去?”
雨竹翹起嘴巴道:“聽你這麼說,我倒不想去州府了。規矩那麼多,一個不小心犯上一條,那得挨多少罰呀?”
亭荷笑道:“你放心吧,又沒叫你住韓府裡。等少奶奶去了州府,另有宅子住的。莫說你,只怕少奶奶都受不住那些規矩!”寶兒接過話道:“說起這事,前陣子太夫人還跟少爺提過,說接了少奶奶先不另住,就在韓府裡待段日子,叫少奶奶學些規矩,另外也叫她老人家親近親近外孫和曾外孫。”
“那你家少爺咋說?”香草的聲音在偏廳外響起。聽雨扶着她走了進來。寶兒忙起身給她磕了個頭,問候道:“少奶奶近來可好?”
“好着呢!”香草坐下笑道,“還沒到年下你就磕頭了?”寶兒起身道:“到了年下,我也回不來,可不得給您先磕了嗎?少爺是想回來的,可實在脫不開身呢!他說那些年貨您看着辦,親家老夫人那邊,姨奶奶那邊您代他問個年好。”
“剛纔我聽你那話的意思,太夫人像是想留了你家少爺在韓府裡,是嗎?”
“太夫人好像是有這個意思,還跟少爺說不必急着去歸置我們外面的宅子,過些時候再說吧。”
“你家少爺咋回太夫人的?”
“少爺說一切等您去了州府再打算,現下說這些還太早了。太夫人也就沒說啥了。”
“你家少爺在韓府裡還習慣吧?”
“待在府裡的時候不多,多半都在外面料理事情,所以也談不上啥習慣不習慣。少爺就是盼着少奶奶和孫少爺趕緊去州府,也省得他牽腸掛肚的。”香草笑了笑問道:“這些話是你家少爺跟你說的,還是你自己猜的?”
寶兒道:“是我自己猜的,可少爺心裡肯定是這麼想的,要不然咋會吩咐我去佈置外面的宅子,連搖籃啥的都齊備了,那不就是隻等你們去了嗎?少爺還問,奶孃是您先找,還是去了州府再說。”
“我說過了,奶孃不必了,我自會尋個能帶娃兒的婦人幫我照料。餵奶的事我自己能行,叫他不必操心了。你這趟回來也是當天要走嗎?”
“今天是得趕回去,過兩天還要跟少爺去一趟渝州呢!”
“太老爺派的那兩個人中用嗎?”
“還算不錯,能幫上少爺的忙,銘念少爺還開玩笑說太老爺把能幹人兒都給了少爺呢!對了,”寶兒拍了拍腦袋笑道,“銘念少爺帶了禮物給您和亭荷她們幾個。”“是啥呀?”
寶兒去堆放年貨的房間取了兩個盒子來。給香草那盒子裡裝的是一串楠木手串,一雙金鑲玉象牙筷子,一對鎏金鏤空牡丹掛鏈銀香球,還有一面金銀平脫漆背銅鏡。給亭荷她們的是之前答應過的幾樣花鈿,每人一個香囊,香囊裡各裝了八個銀裸子。席荷問們裡。
尋梅掂量着銀裸子笑米米地說道:“韓少爺當真說話算話,臨走前說了會送,果然送來了,還順帶多了八個銀裸子。我掂量着倒比平日裡見的要重些,州府裡的人出手真要大方些!”
“不止呢!”亭荷拿着那銀裸子瞧了瞧說道,“上面還有荷花花紋,底下還刻着如意吉祥的字樣兒。單是這個銀裸子,做得都夠精緻的。”
寶兒笑道:“你們這都不算啥,少奶奶那雙金鑲玉象牙筷子和銀香球纔算好東西呢!聽說都是進上的物件,有錢沒處尋去!”香草低頭看了一眼,道:“這禮兒我可收重了,回頭該拿啥還他呢?罷了,他也不是那矯情禮節的人,回頭去了州府再謝他吧!你自己先去歇會兒吧,我去看看你送回來的年貨。”她起身叫走了亭荷尋梅雨竹三個,唯獨沒叫聽雨,把聽雨給留了下來。
聽雨轉身要跟着去時,寶兒扯了她的手笑道:“爲啥見了我就要走?我可難得回來一趟,也不跟我說兩句話?”聽雨抽回手,嗔怪道:“做啥呀?上了趟州府,真當你是寶兒爺了?還動起手來了!你跟韓府的丫頭都這樣嗎?”寶兒一副比竇娥還冤的表情說道:“我哪兒有啊?再說了,韓府府規森嚴,我要隨便摸丫頭的小手,那不得挨板子嗎?”
聽雨忍不住笑了說:“原來你是有心不敢,怕挨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