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在南城藥鋪,一語不發,直接動手的女子,是不是因爲聞到了石永言身上的烏香味道?
白棠仔細想了想,還真是成了個怪圈。.
石永言爲了盯梢,在南城藥鋪遇襲,然後就是那麼巧,所需要的傷藥,整個荀陵郡都遍尋不到。
除了出城去找藥,胡虎幾個人不死心,又跑回南城藥鋪。
結果有所謂的坐堂大夫,介紹烏香過來,說包治百病,那些人半信半疑的就拿了回來。
如果,如果沒有白棠正好與石永言是舊時,如果沒有上官清越可以作證,那麼又有誰能夠識得烏香。
急病亂投醫,怕是胡虎直接把烏香就給他囫圇塞下去。
烏香本身鎮痛止血,效果很快。
見到此藥的確不錯,胡虎會在石永言昏迷的時候,按着醫囑,一連數次不間斷喂藥。
在不知不覺中,石永言已經上了烏香的藥癮,醒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晚了。
如意算盤打得真好,一步一步都給算好了。
應氏是不是覺得石永言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所以想用點手段,把人拉下水。
不,不僅僅是下水,等到石永言藥癮深種,那麼等待他的,就是暗無邊際的沼澤,漸漸下沉,漸漸沒頂。
應氏好狠的心,好毒辣的法子。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白棠被喊來替石永言治傷,又認出了烏香的來歷。
加上上官清越的見多識廣,再加以確認。
一根長線放出,連帶着白家在城外的藥田,被蘇子澈一句話,一個命令,徹底端起。
應氏被捉拿,白旗河毒發撞牆而死,輾轉回到南城藥鋪,將頂着華風名字的同謀一併捕獲。
石永言的傷情大好,把剩餘的烏香盡數交出。
事情到了這裡,除了那個下手的女人,其餘都說圓滿了。
白棠見石永言等的着急,把她分析出來的,全部相告。
石永言得知自己差點着了應氏的道,走錯一步,一輩子後悔都來不及。
他不禁咬牙切齒道:“這個毒婦,我又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她居然這樣算計我。”
白棠只能說,你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情,可還是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石頭哥,你不要以爲我真會抓你,大順國的律例中從來沒有因爲烏香而定罪的,抓應氏的罪名都是敵國奸細,所以,我真的是來問問你的情況,對抓你歸案一事絲毫沒有興趣。”
“阿棠,你不要生氣。”
這個人,反反覆覆就會說這一句求饒,白棠聽着也是煩了。
“我不生氣,事情是你自己決定要做的,是好是壞,你明白就好。”
“阿棠,我將功贖罪不行嗎,我指證這個毒婦不行嗎,你好歹給我個機會。”
“石頭哥,這些事情,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郡府大人那裡,而不是爲了讓我解氣。”
“我只想爲你做事彌補,郡府大人關我什麼事?”
白棠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她算準了石永言不能下牀來追她,快步往外走。
再留下來,她都怕自己忍不住要動手,把這個腦子不知道轉彎的男人給徹底打醒。
‘阿棠,阿棠,我的話還沒說完,阿棠!”
他越喊,白棠跑的越快,差點和迎面過來的胡虎撞上。
“這是,這是喊殺人呢?”
胡虎本來想逗個樂子,見白棠板着臉,他的聲音一下子低下來。
“是不是老大說錯話,得罪了大姐兒,好歹看在他重傷的份上,多見諒見諒。”
“我問你,後院的烏香,你以前打開過嗎?”
他倒是回答的乾脆:“大姐兒,我要是打開過,讓我不得好死。”
這是直接發了毒誓,白棠相信他事先一無所知,和剛纔石永言說的一樣。
“你們照顧好他,我最近不過來了。”
胡虎還想再多問兩句,見蘇子澈已經緩步忘這邊過來,趕緊收聲。
陵王在這裡坐鎮,他要是說錯一句話,會不會直接被投入大牢,把牢底坐穿。
什麼人可以招惹,什麼人不能得罪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都問清楚了?”
蘇子澈一眼就看出白棠火氣挺大,沒地方出呢。
裡頭那個憨貨,是不是又說啥話,惹人生氣了。
“阿澈,我們回去路上再說。”
白棠是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裡,拉着他的手,反而走在前面。
等坐上車,蘇子澈才問道:“他早就知道後院放着的不是好東西了。”
“是,他明明知道,還想發這筆橫財。”
不但如此,還把原因硬是栽贓到她身上。
說什麼都是爲了她,好像是她求着要他做壞事。
真正氣死人,沒出息,沒出息的男人,纔會在做錯事以後,說這種見鬼的話。
反正,她最近三五八天之內,是不想再見到這個人了,免得給自己添堵。
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人,怎麼年紀大了,反而還成缺心眼了。
最後,他還有臉喊她留下來!
白棠忍着火氣,把應氏下套,想拉石永言徹底入夥的經過都說了。
“她畢竟是白家的四夫人,出來走動不方便,想要實施下一步計劃,石永言的身份更加合適,沒想到,她下錯棋子,滿盤皆輸。”
白棠把那塊印章拿出來,這纔是今天最大的收穫。
那些過來取貨的人,都拿了這樣的刻印,想要找出所有相干的人,至少有個憑證。
蘇子澈接過來,翻出印泥,在宣紙上印了一下。
白棠湊過頭來看:“這是什麼?”
“回去交給你姐夫,可能他會知道這是什麼。”
白棠嘆口氣,想把石永言說的那些混賬話說給阿澈聽,又怕他聽了也不高興。
本來,石永言和她有所謂的青梅竹馬情誼,她雖然沒有刻意避嫌,反正她問心無愧,迴避了才顯得小氣。
可是,石永言說來說去,就是認準了她貪圖阿澈的身份地位。
要是那一天,他也能到了這個位置,同樣可以獲得她的芳心。
白棠沒打算要在石永言面前表真心,就算說給他聽,哪一天,阿澈身無分文,在她的眼裡,也是唯一的良人。
對那個笨蛋,說這麼深奧,簡直就是對牛彈琴,浪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