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毒藥,怎麼可能會是毒藥。?”
盧紫瑩的話說到一半,人又走神了。
白棠在旁邊等着乾着急,本來最是爽利的人,怎麼一說到她的母親,就變得這麼彆扭。
大概是盧姐姐和小~姨的感情太深,甚至超過了她這個親生女兒。
想想也是,白棠根本沒有見過母親。
所有關於母親的一切,都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
這麼多的版本,幾乎都是口徑一致的。
她的母親死於難產,就是在生下她以後,就死了。
要是後面有些拼圖,逐一掛上,那麼還能夠知道,是碧逑國的壞人,重傷了母親,以至於元氣大傷,無力自保。
否則,醫術這麼厲害的人,怎麼會死得那麼悽慘。
但是,盧紫瑩卻說母親沒有死。
如果母親沒有死,那麼父親的那些作爲,不是都白費了嗎。
如果母親沒有死,白棠就不會被依託給白巖,在外遊走多年,當然不是說白巖對她不好,可是誰的好,又能比得過自己的親生父母。
盧紫瑩幾乎說不出話來,白棠等得太着急,纔想要問,盧姐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子澈握住了她的手腕,隨着他的眼神,白棠看過去。
盧紫瑩垂下眼,她哭了。
眼淚滴在去心丸的旁邊,美人梨花帶雨的,真是好看。
“王爺,王妃,內人可能想起過去往事,沒辦法集中心緒,還是讓我來大致說明一下。”
上官清越從外面大步而來,蘇子澈是知道他到了的。
他明明說過,這兩天都有要緊的事情,怎麼又會來。
“相公。”盧紫瑩真是難得露出這樣的小鳥依人狀,撲在他懷裡,哭得不行。
“去心丸,是從昨晚的一個賓客身上掉落的。”
白棠擡高眉角看着他:“掉落的?”
上官清越一見她質疑的目光,摸~摸鼻子,補充了一句:“也可以說是我順勢拿來的,拿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這樣要緊的東西。”
他是陵王的幕僚,就算陵王放手讓他一家雲遊而去,這個身份依然沒有褪~下,然而他又是盧紫瑩的丈夫,等於是陵王妃的表姐夫,所以昨晚的婚宴,他必然是要出席的。
上官清越不敢太高調,再說了,他本來的任務就是以防不測。
如果沒有不測,他只需要喝着杯中的美酒,坐在一個極佳的位置,不讓其他的賓客注意到,有這樣一個其實名氣已經高調到不行的人物。
就算盧紫瑩入席的時候,也沒有輕易找到他。
反正她有自己的席位,不用刻意來找。
但是,有一個人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這個人穿的是平常服飾,上官清越一眼就看出,此人沒有官位。
要知道,陵王娶親,不想鋪張,請的客人本來就是精挑細選的,再加上今晚都知道皇上會來,身份不明的人,根本不會有本事,有能耐,進入陵王府。
這個人,一開始的時候,根本沒有見到。
上官清越回想了一下,這人應該是跟着皇上來的。
皇上匆匆來,匆匆走,這人卻留了下來。
這是爲什麼?
難道說,他眼睛眯了一下,這人是以皇上替身的資格留下的,好大的頭銜。
“上官先生,什麼事?”
他將離得最近的阿陸,勾勾手指到跟前來。
“那個人是誰?”
阿陸只看了一眼,冷笑道:“天都城第一才子鍾扶余。”
“原來是他。”
上官清越當然知道這麼個人,他以爲這種人不會出現,沒想到,非但來了,還以一種失落人的面貌,這是生怕皇上看不到,生怕陵王看不到嗎。
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麼!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阿陸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上官先生,這人要是有異樣,馬上喊我,千萬別客氣。”
阿陸完全有理由,有原因,把這人直接折一折扔出去。
上官清越還真沒往兒女私情上去想,可是阿陸一句話,什麼都解釋的過去了。
這人的目光裡頭太複雜,裡面糅合着的東西,叫人看不懂。
上官清越又想了想,居然端起面前的酒,往鍾扶余身邊走了過去。
才子與才子之間,是不用互報姓名的。
鍾扶余幾乎是在三言兩語後,就認出了上官清越。
“先生居然在這裡。”
上官清越做了個噤聲的小動作,示意他不要揭破。
鍾扶余點點頭,表示不會大肆宣揚。
上官清越就這樣和他喝了三四杯酒,真奇怪,這人身上很顯然是沒有惡意的,不管怎麼套話,還是沒覺得會不利於婚宴。
有的只是失落,滿滿的失落。
難道說,這人就是對自家小~姨子求而不得,來喝一杯酸酒?
上官清越實在懷疑鍾扶余的來意,既然嘴上暫時套取不出消息,他還有其他的辦法。
於是,他從對方衣袖,衣袋中摸出一點東西。
他摸出來以後,還掩飾性的挑選了一下,把根本沒有用的,又都給塞了回去。
結果,一個類似於藥瓶的東西留下來,被送到盧紫瑩手中。
當時,上官清越也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自家娘子沒準能從藥性上看出點什麼。
沒想到,盧紫瑩扒~開瓶塞,輕輕聞了一下~藥味,直接就把藥瓶給打了。
“所以,只剩下這麼一顆藥丸,去心丸,藥效是護住心脈損傷,也就是說服用的人,天生心脈有損,必須要這樣的靈藥,長期服用,否則性命都很危險。”
“姐夫的意思是說,鍾扶余有心疾,而維持他性命的藥,是我的母親~親手配製而出的。”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白棠大概能夠想得出,爲什麼盧姐姐是這個反應了,對她還好,對盧姐姐來說,衝擊力太大了。
看到藥丸的一瞬間,恐怕盧姐姐的意志力薄弱一分,就能直接暈過去。
“盧姐姐,除了母親,你能肯定沒有其他人也會配製嗎?”
“據我所知,只有小~姨會,這個藥丸本來就是小~姨獨創的。”
“都十幾年了,萬一有人得了什麼藥方。”
“我,我也不知道!”
“看樣子,只能找一個人來問問清楚了。”始終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蘇子澈,終於還是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