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走出屋外時就看見花妞家四下裡都有人在閃,看見古大嬸哭帶着同情的臉。
“各位大叔大嬸大嫂,誰家有雞蛋,花妞生了三天了還沒有生下來,現在沒有力氣要吃蛋,這家人說沒生下孩子就沒有蛋。你們誰家有,我花錢來買。”邱秋扯開嗓門大聲道:“誰動作快去煮八個雞蛋來,我出一兩銀子一碗。”
“真的嗎”左邊一個抱着奶娃的婦人眼睛一亮:“我家有我家有。”
“我們也有。”隨後好幾人都在附和。
“誰動作快煮過來了我就買。”看吧,有錢就是好說話。
“我也有,我去煮。”讓邱秋想不到的是,花妞的婆婆伸手向她要錢:“先給錢我就煮。”
煮你孃的蛋!
邱秋恨不能拿刀來將這隻手砍掉。
這TM是什麼人啊,今天真是大開了眼界。
聽說花妞婆婆要煮,其餘的人都沒有動靜了。
“怎麼,你們不信嗎?”邱秋氣得不行將銀子塞給了離她最近的奶娃大嫂:“快去,你去煮。”
“好,你幫我幫着我娃,我馬上就煮來。”婦人得了銀子笑得相當燦爛。
“泉子娘,你真的要煮蛋,你不怕她罵你?”身後一個老婦人站了過來看向邱秋道:“你是花妞的大嫂嗎?”
“是,我是花妞的大嫂。”邱秋不明白爲什麼泉子娘要怕人罵,那老婦人搖了搖頭從邱秋懷裡接過奶娃道:“泉子娘去煮蛋了,你進來端吧。”
邱秋跟了進去。
“她大嫂,不是我們不幫忙,你是不知道蠻牛娘有多難纏。”當下,老婦人將花妞婆婆的各種作惡說了出來:“說起來我還是他嫡親的大娘呢,可是她眼裡只有錢。花妞這孩子是個好的,可惜啊,嫁錯了人家。”
原來這泉子娘是花妞的堂嫂,從老婆婆的話裡才知道那花妞婆婆根本就是八角釘,沾誰誰倒黴。
“你是不知道花妞過的是啥日子,挺着這麼大個肚子連路都看不清還要煮一天三頓的飯,要不然也不會摔……”老婦人一邊拍着重孫子一邊道。
“奶,您講什麼呢。”泉子娘這時候從竈房裡出來端了一個大碗遞給邱秋:“快端去吧,有點燙手,拿這個抹布墊一下。
邱秋接過抹布的時候感覺有點咯手。
低頭看時,卻是自己剛纔塞到她手上的那一兩碎銀。
“大嫂,我和花妞尋常也說得上話,幾個蛋不值錢,這錢你拿着給花妞使吧,她實在是太可憐了。”泉子娘道:“這次生孩子真是遭了大罪了。”
不要錢,白送蛋,還抹眼淚還說了什麼話。
摔……
邱秋明白了,花妞生產是出了意外的。
“多謝你了。”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回頭再來算帳吧。
邱秋將蛋端進產房,又和古嬸子一起扶着她的頭喂蛋。
“花妞,你聽話,多吃一點,吃得越多等會兒才越有力氣生下來。”邱秋一邊喂她一邊道:“白嬤嬤,你看花妞是不是早產,她應該是摔了跤才動有胎氣的。”
“啊?”古嬸子聽到這兒着急了:“妞啊,你摔了跤?你怎麼不小心一點,你懷着身子呢……”
“古嬸子,你別問花妞了,讓她好好吃蛋。”邱秋投向白嬤嬤,見她正在把脈。
“早產也談不上,雙胎本就要提前。”白嬤嬤放下花妞的手道:“確實是動了胎氣才發動的。”
“妞啊,你怎麼這麼大意呢……”古嬸子一邊流淚一邊說道。
“嬸子,這也不是花妞願意的事。”出了事就一個勁兒的責怪自己的女兒,這娘當得也真是沒誰了。
心疼女兒是一回事,方式方法也不對啊。
別將矛頭對準自己人。
“你們別在那兒磨嘰,趕緊讓她多吃。”白嬤嬤見狀喝斥道:“接了這麼多生,就沒見着像這家人這麼冷血的。”
“都怪我瞎了眼睛,讓妞進了這家人的門……”古嬸子又開始自責了。
花妞哽咽着一口一口的果然將八個蛋吃得精光了。
“你別告訴我這兩三天都你沒有吃東西?”邱秋知道尋常產婦都能吃,也是賭氣才讓人煮八個,沒料到花妞真的將蛋吃得精光了。
“光顧着生孩子,哪有時間吃東西。”吃過蛋湯花妞總算有了人樣了,苦笑着開口說話。
邱操又想罵娘了,餓了幾天了哪來力氣生孩子!
“好了,我再順一會兒,你不要再說話了,養足了力氣等會兒就能生了。”白嬤嬤這時候開口說道。
“嬤嬤,孩子……”花妞真怕她十月懷胎落得一場空。
“看運氣……”白嬤嬤也是沒有把握了:“孩子在你肚子裡折騰得太緊,估計有點問題。”
花妞的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花妞,不管怎麼樣,你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要依邱秋說,生孩子這男人一家的冷血早就該傷心過了:“你要聽嬤嬤的話,好好活下來。”
“是啊,妞,你可是孃的心頭肉,妞,你可千萬別有事。”古嬸子連忙看向花妞:“妞,娘在外頭等你。”
邱秋也裡也是一陣難受。
像這樣難產出來的孩子多半都是窒息了,十有八九都會有新生兒肺炎,在現代還好及時醫治沒什麼大問題,但這是在落後的古代。就算沒有性命之憂也會一輩子痛苦了,邱秋十分難過的想着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來到這個世上。
“孩子呢,孩子還沒有出來嗎?”邱秋一推開房間門那個婦人就攔了上來:“不是吃了蛋了嗎,孩子怎麼還沒有生下來?”
邱來好想破口大罵娘,同樣是女人啊,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
她當真以爲生個孩子就像下蛋一下輕鬆嗎?
哪怕是下蛋,也要看拉不拉得出啊,明明花妞已經在牀上躺了幾天人都要死了還只顧着孩子,還說吃了蛋就該生下來。
想想這個可惡的婆婆,邱秋瞬間覺得花妞受的苦一點兒也不值。
如果足夠愛,才爲他生孩子,這是邱秋的摯念,她可不想冒着風險只爲了完成一樁任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