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熬馳聘在對着吳嬤嬤的時候,經常喪失了理智,變得像一個可憐的人形木偶似的,但是此時的熬馳聘,在看向吳嬤嬤的時候,依然覺得噁心。
他感覺自己好像見到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鬼似的玩意兒,實在是太噁心了。
就她?就吳嬤嬤?她一個兒子都有的老女人,現在都滿頭白髮了,她竟還肖想自己的父皇?
就算自己的父皇當年還沒有娶親,但是她這樣一個老女人,她可是比自己父皇大二十歲啊,她一個卑賤的奴僕,又老又醜的破鞋,怎麼能去那樣肖想自己的父皇呢?
這樣想着,熬馳聘便下意識後退一步。
只聽他喃喃自語道,“嬤嬤,剛纔說的那些事,可是真的?你……你竟這般的無恥?你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奴僕,不過是一個又老又醜的破鞋,你……你怎麼敢?”
熬馳聘這般惡毒的話,一下讓吳嬤嬤臉色青白,一臉的羞愧和痛心。
吳嬤嬤在以前,自以爲把熬星語掌控在手裡,熬星語就是她手裡的白菜心,她想如何就如何,結果現實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而她以爲把太子掌控在手裡的時候,也自以爲太子以後會對她言聽計從,結果太子偏偏此時出現,還聽見了她的真心話,並說出了這般的……讓她赤裸裸暴露人前的話來。
“你……你……”
吳嬤嬤正要“義正言辭”說點什麼,結果熬馳聘立即又後退一步。
熬馳聘喃喃道,“你……你不會以你這老嫗之身,在肖想本太子吧?你……你可真是夠噁心的,比茅坑裡的糞便都噁心啊。”
熬馳聘長這麼大,根本沒有見識過多少的世間極惡,此時,他也是真的被吳嬤嬤給驚住了,給噁心住了。
一想到吳嬤嬤對着自己這樣年輕的年,曾經也有那方面的肖想,他心裡就噁心得不行。
當即,他甚至不顧一旁吳弱兒嬌滴滴的叫聲,一轉頭,竟要快速後退而去。
熬星語此時卻一臉淡定的看向他,道,“站住!你可要堅持娶這個吳弱兒?如果你堅持,朕可以成全你。”
吳弱兒嬌滴滴的,小臉慘白的道,“太子哥哥,嗚嗚……太子哥哥,你說過的,你要保護弱兒一輩子。”
熬馳聘聽了這話,腳步一下變得僵硬。
他轉頭看了看吳弱兒,吳弱兒保養得不錯,皮膚很白淨,再加上小鹿亂撞一般的眼睛,看起來怯生生的,再加上她身材單薄,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只聽熬馳聘道,“父皇,兒子……兒子想……娶她。”
熬星語聽了這話,眼裡失望再次閃過,片刻,就波瀾不驚。
“你要娶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天下之事,萬萬沒有全部的好事都讓你佔下去的道理,你要娶她,從今日起,你就和她直接離開京城,我會派人送你們離開,讓你們到一個偏僻的,沒有人認識你們的地方生活,有生之年,你們將不得再回京城,熬馳聘,回答我,你做不做得到?”
熬星語這話一出,熬馳聘一下愣住了。
而一旁,吳弱兒則一臉的失望,如果熬馳聘真的不再是太子,那麼,他可能連一個又肥又醜的地主老爺都比不上啊。
她……她真的要嫁給這樣的男人嗎?
不,不,這種時候,一定是陛下在考驗他們,陛下這樣說,只是爲了把她嚇走。
哼,這到手的榮華富貴就這樣放棄?她纔不會。
想到這裡,她立即果斷無比的道,“陛下,我願意嫁給太子哥哥,我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不論他將來做什麼,哪怕去要飯,我……我也會把我的那一份先給他吃,我一樣不會後悔。”
太子聽了這番話,分外的感動,此時,他脈脈含情看着吳弱兒,道,“父皇,我願意娶弱兒,哪怕以後我做一個乞丐,只要有她在身邊,我也願意。”
熬星語深深看了他一眼,對身邊的小順子道,“去把酒拿來,我和太子喝這最後一杯酒,等喝完這杯酒,以後……便不再相見。”
“陛下,這……這……”
“還不快去?”
被熬星語眼神震懾,小順子默默拿來酒壺和三杯酒。
熬星語倒了一杯酒,端起一口就喝掉了。
一旁的熬馳聘便也跟着喝掉了。
吳弱兒看着那酒愣神,怯生生的,弱弱道,“妾身不勝酒力。”
熬星語淡淡看她一眼,“既然不想喝酒,那就不喝吧。”
吳弱兒根本不敢看熬星語的眼神,熬星語也根本不在乎,只吩咐下人拿了平民衣服遞給兩人。
等兩人都分別換上平民衣服,熬星語讓人在兩人身上搜走值錢之物,這才讓人把兩人塞入一個馬車運出了宮門。
等兩人出了宮門,漸漸的,熬馳聘身子發軟,眼皮都睜不開,腦袋一歪,便直接倒在地上。
吳弱兒正着急,被人在背後一敲,也一下軟軟倒了下去。
等兩人再次醒來,兩人身上沒有分文的流落在了異鄉。
吳弱兒前去詢問其中一個奇裝異服之人,結果這才知道兩人竟流落在了苦寒之地苗疆。
聽到這個答案,吳弱兒身子一陣搖晃,就險些昏迷了下去。
她太知道熬着苦日子的辛苦,所以,她一點也不願意相信皇帝竟真的拋棄了太子。
而從今以後,難道她真的要跟着太子過那種一月吃不上一頓肉,三五年穿不上一身綢緞衣服的日子?
一想到自己得像親孃那樣沒日沒夜苦熬,繡花,眼睛都快熬瞎,手長期泡在冰水,變得又紅又腫大,她的身子再次一陣搖晃,險些立即昏迷了過去。
太子沒有看出她所想,只當她身子不適,立即溫柔小意的道,“弱兒,你別怕,有我在,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現在,我們先在周圍看看再做打算,好嗎?”
吳弱兒勉強擠出一縷笑容,道,“好,我都聽哥哥的。”
也許皇帝並沒有那麼狠心?也許這一切只是考驗他們的呢?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一月以後,太子熬馳聘身染重疾,已經死亡的消息,就宣告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