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叢文回到家裡的時候,整個人的腳步都是飄着的。
直到吳氏身邊一個滿臉橫肉的胖丫鬟叫住他,他這纔回過神來。
李叢文回過神來以後,一擡頭,一下就看見了吳氏那滿臉橫肉的臉。
想起自己竟和這樣的女人做了夫妻,李叢文覺得很噁心,很想吐。
他看也不看吳氏一眼,一扭頭,直接去了書房。
吳氏身邊的婆子有些不高興,怒道,“吃夫人的,喝夫人的,就是養只狗,也知道搖尾巴呢,這人怎麼就跟養不熟似的?”
出乎那婆子和吳氏所料,這一次,李叢文竟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似的,頭也不回,面無表情的回到了書房。
此時,李叢文只有一個念頭,原來,夏小蟬變白淨以後,竟是這般的美麗。
她,竟美得這般的驚心動魄,這般的翩然若仙,好像是狐仙忽然從深山走出來魅惑書生,又好像是仙女聖潔端莊,隨時要離開凡俗,翩然而去。
李叢文的心跳到現在也沒有平凡。
那個女人,那個被他棄若敝屣的女人,怎麼就那樣的美呢?
此時,在腦子裡,那女人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細細想來,竟都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那香味好像還在他鼻端環繞,繚繚繞繞,魅惑非常。
這一夜,李叢文的心情,有着說不出的複雜和惆悵,好像有什麼在他的心尖尖抽疼,竟讓他有一種無法呼吸之感。
這個絕色如狐如仙的女子,原本是屬於他的啊。
他的,他的,他的。
他的心在吶喊!
只要一想着那女子本應躺在他身下承歡,他的心情就變得激動起來。
不過,一切只是幻想而已。
李叢文徹夜未眠。
與此同時,還有一人和李叢文一樣徹夜未眠。
夏小蟬今日在小傻子跑開以後,想了想,便不去撩人了,因最近臘梅花隱隱開了,夏小蟬就帶着丫鬟去山上的臘梅花林採臘梅去了。
當然了,夏小蟬並沒有帶着小傻子。
小傻子最近在跟着熬一等人修習拳腳,正在院子裡武得興起,又怕貼着夏小蟬近了,自己會按捺不住,便也由着了夏小蟬。
也因此,夏小蟬披着白色斗篷,帶着丫鬟,便出去了。
在山谷中,一大片的臘梅早已變成了金黃色,朵朵都璀璨,且帶着誘惑的香味,別提讓人多回味了。
在夏小蟬帶着兩個丫鬟採了幾枝臘梅花以後,接下來,由於臘梅花太豔麗,三人採花採着,難免就分開了剎那。
而就在這時,在前方,一個修長儒雅的身影,忽然就出現在了夏小蟬的跟前,把夏小蟬嚇了一大跳。
此時,在漫天金色繁花之中,夏小蟬一擡頭,愣了那麼一下,因見到陌生人,她從花叢中輕輕穿過去,由於霧比較大,幾個眨眼的功夫,那一身白衣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夏小蟬只當平常偶遇,連男子的面容都沒有記住,她卻不知道她那長髮如瀑,目如點漆,帶着仙氣翩然而去的模樣,給了來人多麼大的震撼。
“仙子,真的有仙子!”
男子好像呆住了,情不自禁,喃喃自語。
等他回過神,他這才用力拍了一下腦袋,真傻,怎麼不知道去詢問一下是哪一家姑娘?看人家的穿衣打扮,人家肯定是附近的姑娘了?
一想到是附近村子的姑娘,這人的眸子,一下變得火熱起來。
他朝着花叢不斷追逐過去,只是,等他跑來跑去,卻哪裡有夏小蟬的身影?
夏小蟬因見到陌生男子,不太想惹麻煩,就招呼丫鬟,從另外一條山道離開了。
這附近的道路她非常熟悉,這種別人不知道的山道,她也知道。
等這男子走出臘梅花叢林,來到一處八角亭,一旁的另外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看着他的神色,不由調笑道,“朱兄怎麼去了梅林這麼久?不會遇到狐狸精了吧?”
姓朱的男子看着眼前的男人,笑道,“別說,還真遇到狐狸精了。”
這話一說,這八角亭裡的幾個貴公子打扮的男子都跟着笑了起來。
一旁一位滿臉橫肉,充滿戾氣的男子笑道,“什麼樣的狐狸精?哈哈,長得多美?能把朱兄迷得神魂顛倒,想來那是美若天仙了。”
一說起美人,一旁的幾位貴公子神色都興奮起來,不由道,“朱兄畫藝非凡,不如畫來大家都瞅瞅,嘖嘖,到底是什麼樣的天仙,能夠把咱們不近女色的朱兄都迷得神魂顛倒?”
朱勳心裡有些不悅,但是想着在首座的熬姓男子的身份,他笑容有些淡,道,“呵呵,也許是我看錯了呢。”
在熬姓公子身邊的那一臉橫肉,滿臉殺氣的男子立即道,“朱公子,莫非在主子跟前也不能說實話嗎?”
這番話一說出來,可謂一語雙關,幾乎立即的,那上首原本氣度翩翩,笑意盈盈的熬公子,臉色就變得有些微妙,而在亭子裡原本賞着風月的一衆貴公子,也一下靜下來,看向了一旁的朱勳。
朱氏一族在王朝內,是出名的富貴之家,到了朱勳祖父這一輩,朱家的財富更是手眼通天,得到了一個巨大的擴大,整個王朝的很大一部分的財富,都被朱氏一族所收攏在手中,朱老爺子是一個睿智的老人,在當時,他向皇帝捐出了大半的家產,並退隱起來,朱氏一族這才躲過一劫。
當然,朱氏一族表面的財物是捐了出來,而事實上,朱家暗地裡的財富,依然是富可敵國,讓人眼紅的。
這一次,這從帝都來的熬姓公子的到來,表面上的目的,是來找朱勳做生意的,而事實上,朱勳知道,一旦處置得不好,只怕朱家的龐大家業,就會落入他人之手,自己也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界。
要知道,熬之一姓,可是國姓啊。
此時,朱勳淡淡一笑,道,“不過偶遇的一女子罷了,只因我沒有看的真切,這纔有些遲疑而已,蒙公子倒是多慮了。”,轉頭,淡淡吩咐,“來人,上筆墨!”
在朱勳的吩咐之下,不過片刻,就有人送了筆墨紙硯上來,而朱勳,微微閉了閉目,再睜眼,便聚精會神,開始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