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瑩奄奄一息的癱軟在地上,連芳洲端坐在上,雍容高貴的氣質以及那驚詫的表情很好的刺激了她,朱玉瑩眼中立刻盛滿恨意,怨毒的望了她一眼。
連芳洲釋然一笑:這人確確是朱玉瑩不會錯了她看自己的目光永遠都是如此
朱玉瑩突然咯咯的發出一串笑聲,放肆的笑道:“連芳洲,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居然還有臉回來花樓裡那麼多的男人都滿足不了你嗎”
站在連芳洲身側的迎春、盼夏一齊變色呵斥。
連芳洲擡手止住了他們,向朱玉瑩微笑道:“讓你失望了知道是誰救了我嗎樑晉救了我”
若說別人,朱玉瑩未必會信,但是說樑晉,她絕對不會懷疑因爲在南海郡,樑晉完全有這個能力做成這件事。
當初自己還在樑府被朱玉瑩所害,後來她狠狠的承受了樑晉的報復,連芳洲通過癩子知曉得明明白白。
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令朱玉瑩連恨都不敢恨的人,無疑就是樑晉
果然,朱玉瑩臉上笑容一滯,不甘而憤恨的瞪着連芳洲,那目光刀子似的,恨不得將她凌遲。
“我不相信”朱玉瑩咬着牙,從牙縫裡一字一字的蹦出來說道:“我不相信每一次你的運氣都這樣好自欺欺人你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連芳洲輕描淡寫的挑挑眉,道:“我又不是你再說了,今日我好好的坐在你的面前,我究竟有沒有經歷過什麼,又怎樣”
朱玉瑩臉色驟然一片雪白。
驀地想起李賦曾經說過的話,他說,即便她真的不幸發生了什麼,他也依舊愛她,如從前一般無二的愛她
朱玉瑩終於再也受不住,抱着頭尖聲大叫,淒厲的叫聲劃過耳際,冷硬尖利,令人難受的緊
連芳洲卻始終冷冰冰的看着她,神情淡漠。
朱玉瑩直叫喚得嗓子都啞了方停了下來,喘息着恨恨道:“連芳洲,我是真恨你我是真恨你”
連芳洲淡淡道:“是嗎可我卻沒有那麼恨你,我更覺得你可憐你的出身比我高貴,在父母兄姊的呵護疼惜中如珍如寶的長大,原本,你可以有一樁門當戶對的親事,有一個父母爲你精挑細選的好丈夫,將來會有可愛聰敏的兒女,會與敬你愛你的夫君一起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可惜,你的毫無道理的固執和偏擰將這一切都毀了,包括你這個人,也毀了原本,你不該落得如此地步真是害人害己啊所以,我真的覺得你很可憐、可悲”
“住口住口你住口”朱玉瑩尖叫着,捂着耳朵拼命搖頭:“你胡說你胡說明明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這些話一字字皆如刀子,利利索索的在朱玉瑩的心頭劃過,刀刀深刻入骨,刺得她鮮血淋漓,比最惡毒的話還要令人難以忍受
連芳洲只是冷笑,淡淡的道:“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有數,我要是同你爭論這麼無聊的問題,那我可真成了傻子了”
“你現在得意了”朱玉瑩猛的擡頭,五官扭曲如蛇,憤恨的目光如來自地獄的幽幽鬼火,咬牙切齒道:“在我面前終於可以高高在上,你現在得意了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我不想見到你”
“你又錯了”連芳洲搖搖頭,道:“我從來不覺得在你面前什麼時候低你一等過,也就沒有什麼高高在上好得意的你不想見我放心,我更不想見你從此之後,咱們兩個都清淨了”
“你什麼意思”朱玉瑩敏銳的察覺到什麼,心頭下意識一緊。
連芳洲微微一笑,越發的氣定神閒,道:“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呢朱家六小姐可不是個笨蛋,難不成連這麼明顯的暗示都聽不出來”
“你、你”朱玉瑩情不自禁渾身顫抖起來,咬着牙道:“你要殺了我”
連芳洲眸光一凜,冷冷道:“難道你不想殺我”
朱玉瑩哈哈大笑,道:“我真後悔當初如果給你個乾脆,我也值了”
“你不會,”連芳洲搖搖頭,道:“即便重來一次,你也不會給我個乾脆不折磨我,你心裡怎麼會好受”
朱玉瑩冷笑:“這也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折磨你,折磨得你生不如死我才能過的好一點”
“你已經瘋了我與你實在沒什麼好說的這些話即便當笑話聽,聽多了也沒多少趣味了”連芳洲淡淡道:“我沒有你那些特殊的嗜好,沒心思折磨你毒酒還是白綾,你自己選吧”
“你憑什麼”朱玉瑩憤恨不已瞪着連芳洲,呼吸一下一下的粗噶起來,狠狠喘着粗氣瞪她道:“我要見李將軍我要見李將軍你憑什麼決定我的生死你憑什麼”
多麼可笑她居然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自己選白綾還是毒酒
她朱玉瑩居然要按照這個她從來都瞧不起、哪兒都不如自己的鄉下女人的意願去死她絕不甘心
便是死了也不甘心
“他不會見你,”連芳洲嘲諷一笑,道:“看來你這自以爲是的毛病真是到死都改不了我夫君不可能會見你的你快選吧,你要是不選,我可就幫你選了”
“我不選我不選”朱玉瑩恨恨喘着粗氣:“你不配你不配你竟敢要我的命,你算什麼”
連芳洲靜靜的看了她一眼,道:“不甘嗎等到了閻王爺那兒,跟閻王爺喊冤去吧只是,冤不冤你自己心裡清楚”
連芳洲說着起身,淡淡道:“給她酒吧,省事兒”
迎春和盼夏屈膝應是。
朱玉瑩狂怒的尖叫,不知從哪兒生出來的力氣竟從地上忽的一下站了起來,就要朝連芳洲衝撞過去。
迎春、盼夏一驚,慌忙閃身上前,牢牢擒住了朱玉瑩。
朱玉瑩拼命的尖叫掙扎叫罵着,連芳洲卻頭也沒有回的離開了。
她真的沒有必要再理會
隨着身後那扇門關起,那來自地獄般的尖叫怒喝聲越來越遠,一切的恩怨也隨之漸漸的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