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嫂子說的!這就見外了!”連芳洲聽了這話心裡頭立刻有些過意不去,笑道:“嫂子辛苦了,應該多留點纔是!”
“哎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應該的嘛!呵呵,咱們兩家啊,向來親密,原本就該你幫我我幫你是不是!”趙氏趕緊笑道。
“對,可不就是這樣!”連芳洲一笑,閒話兩句,便送了趙氏出去。
回來三姑奶奶忍不住又道:“倒真是足足的一半呢!雞腿和雞胸脯肉都有,連雞血和雞腸都沒落下!這趙氏倒是精明,望着往後呢!”
“炒菜吃飯吧!”連芳洲甚是無奈,三姑奶奶如今那副脾性已經改了很多了,但是照樣還有很多令人受不了。
三姑奶奶也沒管連芳洲搭理她不搭理她,嘰嘰咕咕的往廚房去了。
連澤記掛着阿簡教他功夫的事情,晚飯過後便有點躍躍欲試的看向他。
阿簡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察覺到了只是衝他點頭微微笑了笑。
連芳洲見了暗暗好笑,便笑道:“阿簡,等忙過這幾天,你便教阿澤吧!具體哪一天你們兩個自己商量着看看!”
連澤忙道:“要不就明天吧?明天就可以的!”
阿簡想了想,看了連芳洲一眼說道:“我先跟他說說,做些準備,三天之後開始如何?”
“我沒有意見,你們倆看着辦吧!只是要循序漸進,千萬別傷着身體了!“連芳洲笑道。
“你放心,我會注意的,一定不會讓阿澤受傷!”阿簡又笑了笑。
連芳洲一笑點頭。
連澤興奮至極,搓了搓手信誓旦旦道:“姐姐放心,我也會注意的!阿簡大哥儘管嚴厲一些,我不怕吃苦……”
第二天,幾個人砍了忙活了半天,便將所需要的炭柴砍好了。
下午,阿簡和連芳洲、連澤三個人在炭窯旁負責將砍好運來的炭柴截斷成一米左右的長度,之後晾個一兩天,便可以裝窯點火了。
點火之後,需要燃燒大量的木柴,張嬸一家四口便負責去打柴。
燒窯不比家裡燒火,需要的自然是經久耐燒的粗大木柴。
好在山中並不缺,只不過有點兒費事罷了。
如此又忙碌了兩天,終於裝窯點火了。
熊熊大火在窯爐裡燃燒起來,煙囪裡一股一股青煙一冒出來便被風吹散,很快消失在空氣中。
望着那不斷冒出又不斷消散的青煙,所有人心裡都很緊張。畢竟最後成與不成,關係太大了。
是過一個富足暖和的冬天還是寒磣省檢的冬天就全看這了。
只要這一窯成功了,那麼便可以在旁邊再挖上三口窯,到時候四口窯一同燒,再燒上那麼五六次,這個冬天便不用愁了。
“接下來得這窯火得旺旺的燒上三天三夜,中間可不能有間斷!咱們看怎麼分配一下,晚上也得有人在這兒守着好隨時添柴!”連芳洲說道。
李叔便道:“我跟三合我們倆輪流就成!白天讓你張嬸和梅子來!你們姐弟這幾天也累壞了,回去歇着吧!”
“這怎麼行呢,這樣換不開的,要是萬一一個打盹火燒得不夠旺,咱們可就白辛苦這些天了!”連芳洲忙道。
連澤聽了忙也道:“姐,不如這樣吧,我跟阿簡大哥和李叔、三合哥輪流着守晚上,白天你們三個人再加上三姑奶奶輪流着來。”
衆人想了想,覺得如此甚好,便沒有什麼意見就此說定。
第一夜是阿簡和連澤先守——在李叔等眼中阿簡是行家,便沒有同他們爭。
這日傍晚點的火,阿簡和連澤帶了披裹的氈子趕早一點去了,連芳洲不放心,便也跟着去。
其實根本用不着帶氈子,因爲那麼大的窯火燃燒起來,晚間根本不可能會凍着。
非但不會凍着,因爲溫度太高的緣故,還不能離窯口太近了。
三個人挑了既方便看火又不至於太熱的位置坐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笑着閒話。
連澤忍不住又纏着阿簡講解習武之事。
連芳洲便笑嗔他道:“你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往後的日子長着呢,還在這一兩天啊!這火可得用心看着,今日是我在倒也罷了,若往後晚上我不在,你們說話興頭過了,會誤事的!凡事總要有個輕重緩急!”
連澤聽了姐姐這番話深知極有這種可能,頓時嚇了一跳。
他正要說話,阿簡卻朝連芳洲笑了笑,說道:“不要緊的,我會留心!保管不會誤了事。難得他有這份心,說一說也無妨!”
連澤自然是歡喜的,卻還有點兒不太放心,阿簡再三保證無妨,姐姐也不說什麼,他這才放下心來。
連芳洲聽阿簡這麼說,的確也沒再反對。聽他們倒是越說越起勁,她聽了聽,先是覺得有些意思,後來就倦了,打了好幾個哈欠後,眼皮一沉,不覺抱膝靠在木柴堆上睡了過去。
連芳洲醒來的時候,正是半夜。藍而清冷的蒼穹中,密密麻麻繁星點點,呈現一種奇異的美,仿若仙境。看得久了,似乎能產生一種忘記身在何處的錯覺感。
“你醒了?”溫和輕柔的聲音從旁傳來,連芳洲輕輕偏頭,阿簡正衝她笑了笑。
她目光一掃,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連澤也睡過去了。
阿簡便輕輕道:“讓他睡吧,這幾天他也累壞了,放心,火旺着呢!”
連芳洲不由笑了起來,同樣輕聲道:“倒是累了你了!我看一會,你也眯一會吧!”
“我不困,不用。”阿簡搖頭笑了笑。
連芳洲便道:“怎麼會不困?就算不困你也該歇歇了啊,這幾天你可比我們要累得多了!”
頓了頓她又輕嘆道:“真是多虧了有你,要不然……”
阿簡笑道:“是你們收留了我,我不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兒罷了!我真不困,若是需要休息我會說的,放心!”
連芳洲見他執意不肯也只得算了,想了想便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說說話好了!你看阿澤他——他的體質適合練習功夫嗎?”
阿簡瞧了她一眼,說道:“我瞧着沒有什麼不妥的,他既有這份心,學成了也是好的!”頓了頓又笑道:“我看的出來,他是爲了你才學的吧?他是想保護你、保護他的弟妹。”
連芳洲輕輕一嘆,“其實他有這份心就夠了,哼,誰想要欺負我可也沒有那麼容易呢!”
不知道阿簡沒有聽明白這話還是聽明白了裝不明白,聞言贊同的點點頭,說道:“有我在,你們大可不必擔心!別的我不懂,但至少什麼偷的搶的是不可能。”
連芳洲聽了咯咯的笑了起來,笑道:“你這話倒是聽着好聽!可我想,總有一天你會離開的!”
“你、你又想趕我走嗎!”阿簡聽了她這話頓時就急了。
又?連芳洲在心裡頭冒出無語兩個字,不就是一開始她沒有同意他留下來嗎?於是她就成了永遠的惡人了?
“不是,”連芳洲輕輕說道:“你有自己的家、自己的親人,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等你想起來了,自然會離開,哪裡還用得着我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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