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不用盯着了,過些日子想個法子把林家那倆個老東西給林妙兒送去,讓他們也償償被自己捧在手心裡的閨女,怨恨和報復的滋味。”夏錦放下手中的黛筆,側頭看向添香慢條絲理的吩咐道。
林妙兒那性子,只怕這林家那兩老東西要是過去了只怕是有的受了。
“小姐既然想報復他們爲什麼不讓添香乾脆把他們給……”添香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夏錦沒想到這小丫頭如此爆力,竟然能連殺人的事也敢做,是了,自己怎麼忘了當初這兩姐妹爲了替師報仇不就是設計把仇人囚進秘室活活餓死的嗎?
“添香?殺人可是犯法的!”夏錦放下被她轉着桌玩的茶碗蓋,雙手託着自己的小巧的下巴,仔仔細細的盯着添香看,這丫頭說起殺人來可真是毫不含乎啊,連眼都不帶眨一下的。
聽到夏錦的話添香覺得也有道理,現在自己必定已經不是江湖中人了,這真要是殺了人,沒得牽累了小姐,這丫頭皺眉沉思了半天,頗爲不甘願得提出第二種方案,“那就打斷他們手腳!”
夏錦不贊成添香先前的提意到不是怕什麼,他相信風雲他們可以做的不留痕跡,只是那幾個人還不值得他們手染鮮血。
“那不是太便宜他們了?你能保證要真是讓他們斷手斷腳後,我那嫂子不會再心軟?”夏錦好似沒看到添香臉上的狠戾,夏錦心中對仇人狠並沒有什麼不對。
“放心吧,林妙兒這輩子不可能有孩子了,就算那周扒皮不會要她的性命。既然已經知道林妙兒給他帶了綠帽子,那麼就不會再給她好日子過。
若那周財主不懂得物盡其用,把這林妙兒的價值給發揮的徹底,也妄稱周扒皮了。
林妙兒沒好日子過,你覺得她能讓那個拿了別人一百兩銀子,把她賣給周家的林家兩個老東西有好日子過?只怕所有的怒氣都會發泄在那兩人身人,就讓他們慢慢相互折磨去吧,我們只要看準時機給周家那邊點上把火就行了。”
夏錦說完端起桌上的涼茶淺飲一口,還有什麼比讓林妙兒去折磨那兩老東西更讓人解氣的呢。
還有什麼比被一心疼愛的女兒虐待更能讓那兩老東西傷心的,不是一直盼着林妙兒能帶他們過上好日子嗎?那便早點讓他們在大圩相見吧。
添香細細斟酌夏錦的話眼前一亮,小姐這法子果然不錯,讓他們在遠遠的地方相互折磨只要他們回不來大興鎮,也就不用擔心他們會給少夫人添麻煩了,更不用擔心少夫人再心軟了。
“那小姐,什麼時候把那兩老東西弄過去?”添香急不可奈的想看到那樣的畫面了。
“再過半月,讓林妙兒那孤獨無助,恐慌、怨恨到極點,情緒也會達到快崩潰的邊緣,這個時候給她送去個發泄的工具去纔剛剛好。”夏錦目光悠遠,似能透過窗戶看到林家幾人的下場。
添香一臉崇拜的看着夏錦,雖然她是不明白小姐說得情緒崩潰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就是覺得小姐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她只要按小姐指示的做就可以了。
夏錦無奈得看着她,這丫頭平時也沒看出她這麼崇拜自己啊,咋自己一做壞事時這傢伙就露出這麼個表情呢。
然而夏錦說得一點了沒錯,這林妙兒的確是個心狠的,這半個月左右,添香故意找人託了口信去林家,說是林妙兒做了周家的夫人後想接二老去享福。
這二人信以爲真,逢人便說這林妙兒果真是個孝順的,這才嫁過去這麼些日子就知道接他們過去了,兩人忙不跌的收拾東西,不顧林虎的阻攔,從鎮上賃了一輛車便向着大圩鎮去了。
添香一路騎馬尾隨於後,這二人到了周家後到是沒遭到阻攔順利得見到了林妙兒,這前兩天這林妙兒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雖說周扒皮不待見她,每日夜裡盡情的折磨她,但也好在周老爺夜夜去她屋裡,這府中的下人也還不敢太過爲難她。
只是這三番兩次的林妙兒連哄帶騙也沒能從林家二老手中拿到那一百兩銀子後,認定他們是把當初周家給自己的聘禮給了林虎,林妙兒便開始不待見這二人起來,好吃好喝沒有了,還得和下人一起幹活,不幹活就沒有飯吃。
就連吃食也與周家下人一般無二,有時甚至還不如他們,林母這一心做老夫人的夢算是破來了,但她還不知道這只是開始,以後她還要承受林妙兒更多的怒氣,動輒打罵。
林母幾次跑到林妙兒的院裡撒潑,怒罵林妙兒不孝,這林妙兒可是個好的?哪能忍受林母的指責,每當看見他們就讓她想到周扒皮是怎麼虐待她的。
林母每一次的撒潑都被林妙兒給頂了回去,“我不孝,你可以去找你孝順的女兒去啊,當初不是有人孝敬你嗎?還不是你自己給擠兌回去的,孝敬你有什麼用,難道要我向林敏君一樣處處巴着你。
最後還要任你指責,你也不想想人家孝敬你時,你都幹了什麼?一心想着謀奪人家的家產?像你們這種連自己女兒都算計的人,憑什麼讓人孝敬你們,又有哪點值得別人孝敬了?
也只有林敏君纔會那麼傻,你們那麼不待見她,她還一心想着你們,結果呢還不是被你們弄得心灰意冷,不願回孃家、不願見你們,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找的,現在怪得了誰。”
林母氣得差點一口氣背了過去,還好林家老頭伸手扶住了她,林母手指着林妙兒氣得全身發抖,心中後悔啊,這麼多年他們怎麼就寵出這麼一隻白眼狼,還當個珍珠似的寶貝着,要是當初把對她的寵愛分上一半給長女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地步啊!
林家老兩口一怒之下也想回去,但是來時帶得那麼點傢俬也早就花完,連回去的盤纏也沒有,問林妙兒要銀錢更是非打即罵。
疼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就是一隻白眼狼,老兩口相互埋怨爲什麼當初不對林敏君好點,反而什麼都向着林妙兒,這丫頭哪裡是個孝順的?林家這兩人真真是悔不當初。
這林妙兒嫁到周家一個月左右周老爺尋了一名大夫給她診過脈,想着這一個月都歇在她院裡,看看可會有了身孕。
芙蕖院周家主母所居之所,周老爺緊張的看着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大夫給林妙兒把脈,自己也是快到知天命之齡了,卻還沒有兒子繼承香火,當初饒過林妙兒的不潔也是指望着她的命格能給自己帶來個兒子。
老大夫沉吟半響臉色也隨之難看起來,一把推開林妙兒的手腕好似推開什麼髒東西似的。
周老爺見着老大夫那臉色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但還是抱着最後一分希望,“方大夫,內子她……”
這方大夫可是當地的名醫,可是他花大價錢請來的,周老爺急得直搓手,想讓方大夫能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
方大夫卻是冷着一張臉瞪了周老爺一眼,臉上生氣的表情不言而喻,聽到周老爺的問話,這方大夫說話也不客氣。
“周老爺,你是和我開玩笑吧,尊夫人早就是不孕之體了,你讓我來給她請喜脈,你是拿我老頭子開涮吧。”
這周大夫看林妙兒的眼神也變了,這葬紅花有落胎之效,常被花樓裡的女子用來落胎的,若不是長期服用也不可能直接把人弄的不能生養。
雖說住在一個鎮上他也聽過周家的事,但沒想到這周老爺竟然會娶一個花娘做續絃,而自己剛剛還給她請了脈,真是讓人噁心,老大夫抽出塊白帕,不停的擦拭着那隻給林妙兒把脈的手。
周老爺親自送老大夫出去,只留下林妙兒半天還是回不過神來,自己怎麼可能不能生,明明算命先生說過她是多子多福的。
藉着送人的時候周老爺問明瞭林妙兒不孕的原因,聽到方大夫說是因爲長期服用落胎藥的原由周老爺更是氣不打一處出,這林妙兒只會給他丟人。
賞了方大夫一錢銀子的封口費,讓他別出去亂說便急匆匆的轉了回去。
老大夫把銀子收入袖中,衝着周老爺離開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呸……難怪人家都叫他周扒皮呢,給一錢銀子也能當封口費,真沒見過這麼小氣的,也不怕這事傳出去有多丟人。”
周老爺氣的轉身進屋狠狠的給林妙兒幾個耳光,“賤人,原以爲你只是不貞,沒想到竟然還長期吃那種東西,明明就是知不能下蛋的母雞。
還敢說什麼能旺夫旺子,竟然騙到老爺我的頭上來了。你這會給老子丟人,爲了你個不要臉的,老子又貼臉面又貼銀子的,老子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那周老爺越想越氣,揪着林妙兒的頭髮一腳朝着她的腹部踹去,見林妙兒倒在地上更是拳腳相加,“叫你騙本老爺,叫你不檢點,叫你不能生。”
周老爺一腳力道強似一腳,似要把這全身的怒火就此發泄出來,林妙兒倒在地上哭天乎地的求饒,“老爺求求你別打了,那大夫一定是搞錯了,妙兒能生,妙兒真的能生,算命先生說妙兒是個多子多福的。”
她這不說周老爺可能還消消氣,都怪當初聽了這算命得話說這林妙兒的命格好,能旺他,當時一糊塗就急着把人給擡回來了,要是當時派個人好好去打聽打聽也不會向今天這麼丟人了。
“算命先生說的?算命先生能算出命格,還能算出你幹過什麼不要臉的事不成?”說完周老爺又是一頓拳腳相加。
林妙兒是被擡回房的,但是回的不是她那芙蕖院,那是一處偏僻破敗的院落,下人們也只是說這是老爺的意思,從此以後她與林家二老一樣不幹活便沒有吃得東西。
林妙兒始終沒能弄明白周老爺所說的她長期吃的那種東西是什麼?爲什麼吃了那個就會懷不上,然而她在心中猜測的是,她一直與爹孃吃住在一起。
若說長期吃的什麼導致的不能生養,那也爹孃害的,她把這份怨恨又記在了林家二老身上。若不是他們給自己亂吃東西,自己怎麼會不能生,又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
周老爺收拾了林妙兒還不解恨,覺得這事也不是她一個人能成的,讓家丁把這林家老倆口也是狠狠收拾了一頓。
認定他們當初就是在合夥騙他,說什麼林妙兒旺夫旺子,這個不能生養的女人還旺什麼子?這旺夫肯定也是瞎扯的,不聽林家二老解釋,直接向他們索要當初下聘時給的那一百兩聘金。
“老東西,拿個不能下蛋的母雞來騙老爺我的銀子,你們膽子不小,啊?”林家這兩人捱了一頓打,此時被周家下人按在地上回話,早已是嚇的瑟瑟發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周……周老爺,我們沒騙你……真的,我們真的不知道妙兒不能生啊?求你……求求你看在我們是你的岳父母的份上放過我們好不好?”林父跪在地上衝周老爺扣着頭,哪有半分當初在夏天面前擺岳父譜的高恣態。
而林母理是縮在林父身後連頭也不敢擡,早已沒有當初大鬧夏家時的潑悍樣,果然這惡人還是要有惡人磨。
“不知道,你家丫頭吃那麼多的落胎藥你會不知道?”周老爺一腳踹在林老頭的肩上,一腳把人踹翻在地。
林老頭趴在地上半天不敢言語,聽了周老爺的話,心中不禁生疑,難道妙兒這丫頭是真的早就與人有私不成?都怨這丫頭不知檢點才害得父母受她牽累。
林母也是在心中把林妙兒給從頭到腳罵了個遍,這丫頭不僅不孝順他們還竟給他們丟臉,竟然婚前就與人有私,還吃落胎藥吃壞了身子不能生養。
“周老爺,那、、那您說怎麼辦?這妙兒都嫁過來了,您要怎麼處置順意,是沉潭還是浸豬籠我們都不會說什麼?只求您能放我們回去。”林父知道此時要是能保住他們老倆口就不錯了,想要林妙兒無事只怕是不可能了,任誰家老爺被帶了綠帽子,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放了你們?也行!把老爺我當初下聘的一百兩銀子交出來,你們倆個老東西想去都成,老爺我可沒那個閒心管你們!”周老爺即有周扒皮之稱又怎麼會做虧本的買賣,這當初下聘可整整出了一百兩可是讓他肉疼至今呢。
“周老爺,不是小老兒不願還你,而是下聘第二日這銀票就被偷了,小老兒實在是拿不出啊!”林老頭匍匐着爬到周老爺面前揪着他的衣角想讓他往開一面。
在周老爺聽到他們拿不出這銀子時,氣不打一處出,他纔不相信什麼被偷了,八成是給這兩老東西花完了,這會還想拿這話來匡他。
伸手扯回衣角,又是一腳向着林老頭踹去,“拿個那麼個爛貨過來充數,現在還想黑老爺我的一百兩銀子,我看你們是活夠了,給我打打到他們肯交出這銀子爲止。”
家丁們蜂擁而上這老倆口哪能經得住這幫人的拳打腳踢,“別打了,別打了,我有錢!”
聽到這話周老爺示意衆人停手,冷哼一聲,“哼,就是幫賤骨頭!說,銀票放哪了!”
“那……那銀票是真的被偷了……”聽到林母這話,周老爺更是氣不打一處出,敢情這是耍本老爺呢,剛要下令家丁接着打,便聽林母說話了。
“別、別周老爺,這銀票雖然被偷了,但我大女兒有錢,一百兩他還能拿得出來,她就住在大興鎮的夏家村,他們家開糖坊的很有錢!”林母說的又快又急,生怕說慢了又要捱上一頓打。
站在周老爺身後的管家上前兩步在,周老爺耳邊耳語幾句,他去過大興鎮兩趟這鎮上開糖坊的夏家他還是聽說過的。
因着這夏家是做糖的,而且這製糖要用不少糧食他當時還特意多打聽了兩句,但是當時也沒人說這夏家與林家有關係啊?
周老爺聽到管家的話點點頭,衝着林母問道,“你說的可是大興鎮開糖坊的夏天兄妹,這夏天是你女婿?”周老爺有幾分不相信,那兩兄妹在大興鎮現在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會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
“是的,夏家的少夫人就是我的長女,你去找她她一定會給你銀子的!”林母說得十分篤定,心中算計着若是讓林氏知道他們老兩口現在過得那麼慘,以那丫頭的性子一心軟說不定能原諒他們,接他們回去享福也不一定。
老兩口一對眼,彼此瞭解對方心裡的想法,林老頭也跟着附合道,“我那長女十分孝順的只要她知道情況一定會給銀子的。”
周老爺見他們說得這麼篤定便決定再信他們一回,讓管家去大興鎮的夏家糖果鋪中傳信,只是他們哪能想到這銀票本就是被添香順了過去的,夏錦又怎麼會讓這些人見到她嫂子呢。
這到夏家來索償卻被夏錦的人從鎮上就攔了回去,沈慕之一掌拍碎一塊青石,嚇的來人瑟瑟發抖,“這林家的存心欺瞞你家主人,要怎麼處置隨你們周家的便,我夏家不管我家少夫人也早就不是林家之人,與林家也毫無瓜葛,若是想打我家少夫人的主意,我夏家也不是好惹的。”
這來人嚇得屁滾尿流的跑回了大圩鎮,周老爺聽了下人稍回得話哪能還不明白,只怕這兩老東西早就把夏家的人給得罪死了,這夏家的人是不會管林家的事了,這一百兩的銀子也只能從林家人身上討回來。
這周老爺更是氣恨不已,這兩老東西是成心害得自己的人白跑了一趟,招來下人又是給林家兩人一頓爆打,這林家二老纔剛剛能下得牀來又被從屋裡拖了出來,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又是一頓。
這拳打腳踢之下這兩老東西還中緊咬着說這銀票被人偷去了,周老爺一氣之下讓人擬了賣身契,讓他們賣身抵債。
只是這兩個老不死的哪值得了這一百兩銀子,根本就十兩銀子也不值,就算再買他們二十個也是綽綽有餘,這周老爺也不愧是人稱周扒皮,立馬又派人抓了林虎過去抵債。
只是這林妙兒,周老爺這次到是沒有再打她,而是整日裡帶着她一起出去應酬,而通常是周老爺上燈時分便已返家,林妙兒卻總是要到第二日清晨才被一頂小轎從偏門擡進她那偏僻的了院子。
然而林妙兒周而復始的過着這樣的日子,心中對林父林母的怨恨便更加的深了,幾乎每當周老爺派人給她梳妝時,她便要將林母叫進院子侍候她梳洗,動不動又就是一頓打罵。
夏錦聽了數次添香的彙報便也就不聽了,讓她也別在去大興鎮了,以後這林家人是好是歹也與夏家無關一切全憑他們的造化了。
這林家的事告一段落了,夏家到是又迎來了一樁喜事,這福妞小丫頭兩週歲了,必竟不是整歲夏家也就沒有大操大辦了,只是一家人在一起聚聚熱鬧了一下,這從來不拿自己當外人的小木當然也就不請自來了。
這貨送了小丫頭一套純金的頭面,林氏直推辭說太貴了,他也只是擺擺手說,又不是讓小丫頭現在帶身上,就當是給她攢嫁妝好了。
寶兒看着那一套純金的頭面笑的只見牙不見眼,夏錦好笑的敲敲他頭道,“那是你小木爹爹送給妹妹的又不是給你的你樂什麼?”
這小傢伙到是不客氣的回了她娘一句,“妹妹的就是我的!”
搞得夏錦一頭霧水,只當他小認爲自己與妹妹是一家人,一家人的東西當然是彼此的。
而只有小木真真正正懂得寶兒究竟是何意。
而寶兒送給福妞的東西雖不貴重但勝在是他親手做的,那是半個月前寶兒找夏錦學的編手鍊,這陣子這小傢伙不知道浪費了多少紅絲線,才弄出這麼一個還算精巧的東西,寶兒親手給福妞帶上,小丫頭樂得合不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