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凝香看高大山長得不錯,人又老實,且經過他們父女打聽,家底也挺厚實——管着那麼大的產業呢!所以這一次凝香是真的想跟着高大山,怎麼着也得先過幾年安穩日子啊。
若是得寵,甚至能當上正妻,那就不妨真的就跟他過下去了。不然的話,再做計較啊。
但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楚楚可憐、人畜無害的一副弱女子形象,一向來所向披靡,卻被另一個女人給撕裂得七零八落!
這叫她如何甘心?
不甘心,自然就要找一找場子了。
他們父女倆從來不會做無用功。
這萬家乃是突然之間在珉州城冒出頭來的,也就是說在本地並沒有什麼根基,這樣的人家跟本鄉本土的富貴人家那是完全沒法比的,必定怕事。
只要他們樂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樂意給一筆銀子,這件事也就作罷。否則,即便鬧上官府,他們父女也不怕。
光腳的還能怕穿鞋的嗎?
相比之下,高大山他們才更加不願意鬧上官府吧?
因此,凝香爹鬧的那叫一個有恃無恐。
這出來處理事情的管事,看樣子就不是他閨女描述的那個鄧管家——那鄧管家一般是不會離開鄧府的,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怕事而躲起來了。折讓凝香爹更是信心大增。
不想就在他節節追近、對方節節敗退的時候,這個應該就是那什麼“青荔夫人”卻出現了。
凝香爹想了想,點了點頭:“哎,我就是凝香爹!凝香那丫頭——”
“真是一場誤會!”穆青荔好笑起來,笑道:“凝香說跟她爹走散了,自賣自身在我身邊當丫頭呢!或許你是聽人說了這才尋來吧?當爹的心情嘛,我們都理解,這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府上下人不知情。倒是怪不得你會這麼吵嚷。走吧,進去見了凝香,也就什麼都清楚明白了!”
“這——”凝香爹心裡驚疑不定,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穆青荔在玩什麼花樣。
進府?他是絕對不肯進去的!要是真進去了,自己一個人哪兒鬥得過他們?還是要在這外頭好,這外頭有無數圍觀的百姓看着,料想他們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凝香爹心裡頭尋思得倒是門兒清,可穆青荔怎麼會讓他得逞?
她開口說話之前,便已經交代過墨雲深了。
她這裡話音剛落,墨雲深忍着反感與噁心已經上前,笑得一臉的溫和無害,親手扶住了凝香爹的手腕,將他拉了起來,笑道:“走吧,咱們先進府,見了人你就知道了!”
那管事雖然應對危機沒多大能耐——也不怪他,畢竟凝香爹可是極有經驗的滾刀肉。倒也是挺有眼色的,見狀立刻大聲向周圍衆人道:“好了好了,這就是一場誤會,大家沒事都散了吧!”
衆百姓見果然如此,沒有熱鬧看了,也就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着離開了。
凝香爹心裡大急,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無奈身體發麻,嘴裡更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身不由己的就這樣被墨雲深給拉扯着進了府中。
待到門房不緊不慢的將大門一關,氣急敗壞的鄧管家一揮手,便有幾名凶神惡煞的家丁衝了上來,將凝香爹捆綁的捆綁、堵嘴的堵嘴,給捆成了糉子似的押在了一旁。
“大村長、青荔夫人,對不住,老奴沒把這件事處理好……”鄧管家羞愧不已。
作爲一名資深的老管家,這麼點兒事情都要主家親自出面處理,鄧管家覺得自己的專業受到了侮辱,心裡對凝香父女倆更是恨極了。
“這也不怪你,”穆青荔倒不覺得什麼,笑道:“現在鄧管家還不到露面的時機,不出面是對的。就這麼個人,即便我們沒有恰好回來,他也撲騰不出什麼浪花。這人就交給鄧管家處置了!”
鄧管家點點頭:“青荔夫人放心!他不把他們父女倆收拾得爹都不認識,他可白當了這麼多年的管家了!”
“走吧,我們回院子!”墨雲深只覺得揪過凝香爹的那隻手極其不舒服,覺得太髒,他有點迫不及待要趕緊回去洗乾淨。
兩人一走,鄧管家立刻拉長着臉兇光畢露,大步上前兩個耳光打得凝香爹嗚嗚有聲掙扎不已。
鄧管家冷笑罵道:“不識好歹的狗東西!怪不得教出那樣下賤無恥的閨女來,合着全是跟你這個當爹的學的啊!爺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非要往死路上趕,這可就怪不得爺心狠手辣了!去幾個人,掘地三尺也得將凝香那死丫頭給我找回來!”
凝香爹頓時大急,瞪着雙眼瘋狂的掙扎起來。
要是閨女也被抓回來了,瞧這鄧管家這麼凶神惡煞的模樣,是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可惜,到了此刻,哪裡還是他能做主的?
鄧管家派去的人,沒多久就抓到了凝香。
這也是她活該。
她爹在作天作地作死的時候她其實也沒有走遠,就在附近偷偷的看着呢。
看見自己的爹被帶進了萬府,心裡下意識冒出幾分不太妙的預感來,於是便急慌慌的要走。
鄧管家叫人去找,好巧不巧的就剛好碰上了,這不就將人給抓回來了。
鄧管家怒他們爲自己身爲管家的職業生涯點上了污點,懷着滿腔的怒火氣憤,如何能讓兩人好過?
他當了幾十年管家的人,哪兒能沒有幾分狠手段?
一番折磨折騰後,凝香父女倆那叫一個叫苦不迭、嗚呼哀哉。
兩人這才明白,以前自己招惹上的那些人真的是太善良了。
想想似乎之前自己父女倆招惹的那些人家都是普通略往上的小康之家,而他們之前也以爲高大山也是這樣的人家——頂多再好那麼一點點。
他們完全沒有料到,高大山的後臺竟如此之大,大到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那種級別。
於是,就悲劇了……
父女倆這才真正的感覺到害怕了。
這樣的人家,他們從來都沒敢招惹過,因爲他們很明白這種人家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掌控得了的。
他們未必聽過再多的陰謀詭計在碾壓性的實力面前都是紙老虎這句話,但卻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