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奶,你怎麼這麼好啊……”有福一臉感動的看看這顧劉氏,拖長了聲音撒嬌。
顧劉氏樂呵呵的笑,拉了顧長庚說:“老頭子,走了,咱們先吃飯,吃完飯跟着孩子們一道,抓蝗蟲去。”
顧長庚滿腹的疑問,就那麼被吞回了肚子裡。
顧長庚、顧成仁和顧成信被顧劉氏‘指使’着,編了許多個用耐火的青藤做網兜,吃過飯,一家人包括沐正豐在內,都拿了網兜去了田埂上。
他們在田埂縱橫交錯,相對寬敞的地方燃了幾個火堆,很快就有各種飛蟲飛了過來,因爲蝗蟲數量較多,所以過來的,倒有不少的蝗蟲。
顧長庚、顧成仁、顧成信以及有望和沐正豐幾人分別守着火堆抓蝗蟲。顧劉氏、顧李氏、顧楊氏、顧錢氏以及有福則守着火堆剪蝗蟲的爪子、翅膀、以及嘴巴。
蝗蟲這東西,最喜歡和同類打架,所以要先把他們的‘武器’給解除了。而且,這些地方也是不能吃的。
沒多久,顧長庚和有福還有有望三人守着的火堆旁邊的小盆裡,就扔了小半盆蝗蟲了。
顧長庚忍不住感嘆,說道:“這還是沒成災,若是成了災,那可是鋪天蓋日的,看着都頭皮發麻。”
有福有些好奇,看着顧長庚問:“阿爺,您以前遇到過蝗災?”
“嗯。”顧長庚點點頭,並不想多說蝗災的事情,只是感嘆的說了一句“慘啊”,就不再說話了。
看顧長庚的樣子,有福也不好多問。只說:“那我們就多抓一些好了。多燃幾個火堆,萬一它們被燒傷了翅膀掉火堆裡,也能除掉一些。”
有望在一邊跟着點頭,說道:“對,多燒幾個火堆,把這些壞蟲子全部燒死。”
一邊說,一邊還聳聳鼻子,用力的吸了吸,說道:“火堆裡的蝗蟲都烤香了,撒點鹽,一定很好吃。”
說着,還誇張的嚥了咽口水。惹得在這個火堆旁邊的人都笑了。
有福輕輕的拍了拍有望的頭,說道:“然後,你就會吃進去一肚子的蝗蟲便便……”
“啊?”有望膛目結舌,旋即一臉嫌棄的“噫”了起來,然後看着有福,一臉糾結的問:“阿姐,你今天下午給我吃的,不會也有蝗蟲的便便吧……”
有福又拍了一下有望,說道:“想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我不是給你說過,我都拾掇乾淨了的嗎?”
“嗯。”有望點點頭。
有福又說:“蝗蟲一般餓上一個時辰,就會把肚子裡的髒東西排乾淨,所以啊,我們把蝗蟲的翅膀和腳爪還有嘴和頭上的鬚子都剪掉了,仍在盆裡,大概一個時辰之後,蝗蟲肚子裡的便便就會排乾淨。然後把這些蝗蟲都用水淹死,洗乾淨就可以準備了。”
“今天下午給你做的那一碗炸蝗蟲也是這麼處理過的,乾乾淨淨的。”
有望鬆了一口氣,拍拍【胸】口說道:“乾淨的就好,乾淨的就好……”說着頓了頓,又道:“我都被嚇到了。”
看着有望的樣子,顧長庚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隨後,又讓顧成仁和顧成信回去拿了柴火,在其他比較寬闊一點的田埂上也燒了不少的火堆,還拿石塊稍微壘了一下。
一家人在外面折騰了一個多時辰,纔回去。
洗完澡,已經挺晚的了,大家都有些累,卻沒有人抱怨什麼,相反,他們還挺開心的。
用顧劉氏的話來說,如果真能幫到人,那他們做的事情,都是有功德的,以後不僅是自己,子孫都會有福報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功德,也不管會不會有福報,能幫到人,能做些好事總歸是會讓人心情愉悅的。
要不然怎麼說,助人爲快樂之本呢。
顧劉氏貫會做吃的,試了許多做這蝗蟲的法子,結果最終,還是有望想出來的,直接把蝗蟲穿成一串,像烤肉一樣烤來吃,最便利,也最好吃。烤熟之後,撒點椒鹽就是美味。
得了大家的認同,顧有望歡喜得很,一連在院子裡翻了好幾個跟頭。
有福見了,不免會想到莫凌雲。
所以,有望也學了莫大哥的習慣,開心得很了,就會翻跟頭嗎?
一想到莫凌雲,有福就連忙說道:“我去把咱們這些日子用的抓蝗蟲的法子,和蝗蟲的吃法都寫下來,讓閃電帶去給……”有福本來下意識的想說帶去給莫大哥的,結果忽然想到顧長庚就在一旁,連忙改口:“帶去給錦衣衛的大人們,請錦衣衛的大人通過他們的渠道稟報給朝廷,好早一點幫到受災的老百姓。”
說着,還故意看了沐正豐,說道:“沐大叔,你說好不好?”
沐正豐煞有介事的點頭,說道:“正該如此。”
顧長庚滿腹的疑問就又問不出來了。
看着顧長庚吃癟的樣子,顧劉氏忍不住好笑,旋即又揚聲喚他:“老頭子,你過來一下,我同你說個事。”
“來了。”聽到顧劉氏喚自己,顧長庚便把先前的事情暫時拋開了,一邊迴應顧劉氏,一邊往顧劉氏那邊走去,到了近前才問:“這麼了老婆子?”
看顧長庚過來,顧劉氏便指了自己耳朵背後,對他說:“你幫我看看,我這耳朵背後,怎麼有點癢啊,你幫我看看,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是嗎?我看看。”顧長庚湊過去,一看就皺了眉,說道:“紅了一塊,你的等着,我去給你拿止癢的藥酒來。”
顧劉氏本來是故意叫他過來的,顧長庚來了,她便胡亂找了個藉口而已,耳朵背後那一塊紅的,也不過是她自己剛剛揉出來的。所以,聽到顧長庚說要去拿止癢的藥酒,她就連忙把他攔了,說:“拿什麼藥酒啊,臭得很。你就幫我粘點唾沫擦一擦好了,唾沫也是止癢的。”
“也行。”顧長庚吐了點唾沫在手心,沾了往顧劉氏耳朵背後擦,一邊擦,一邊說:“一會兒要是還癢,可要給我說啊,到時候還是要拿藥酒擦才行的。”頓了頓,又說:“一把年紀了,居然還怕藥酒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