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福的話,徐閒臉上露出驚喜和感動,看着有福,有些激動的說道:“真的嗎?有福你真的不怪我?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能體諒我的苦衷的。”
“謝謝你,有福。我……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分,誰也替代不了,任何人,都越不過你去。”
有福一個激靈,有些尷尬的看着徐閒,嘴裡說道:“徐閒,你可能是誤會了,我說我不怪你,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你。所以,不管你娶誰,我都不在意啊。”
“只不過……我覺得……我們是不是還是應該先把親退了?畢竟你都要娶別人了,總不好,還掛着我們兩個人的婚約吧。這對你要娶的那位姑娘,也是不公平的。”
徐閒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有福,說道:“有福,你……你怎麼能這樣?你……真是太讓我傷心了……”
“我在這種情況下,都還想着你,還念着你,心心念唸的,全是等我有朝一日有了能力,大權在握了,再來風風光光的,迎娶你。你怎麼……怎麼就體會不到我的良苦用心了呢?”
Www¸ttКan¸¢ ○
“我知道了,你還是生氣了,對不對?”
“我剛剛已經解釋過了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娶別人也是身不由己的。父命難違,我,我既然認了義父,又是親族長輩,他們……他們真心替我打算,我不能不聽他們的啊。”
“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沒有要拋下你的意思,我真,真的會回來娶你的,你相信我……”
有福忽然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徐閒說了,想了想,有些無奈的道:“徐閒,我說的也是真的。我是真的沒想過,要嫁給你。我這次來,就只是來找你,請你給我寫一份退婚書的。我,我真沒有別的意思,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你要成親了。”
“對了,恭喜你啊。希望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有福!你……”徐閒一臉‘痛苦’的捂着心口,打斷了有福的話:“你要怎麼樣呢?難道要我現在就去給衣服和叔公說,說我不娶黔國公的孫女了嗎?”
“好,好。只要你不生氣,我現在就去說。哪怕他們打我,罵我,我也認了,你別鬧了,好不好……”
有福目瞪口呆的看着徐閒,眨眨眼,好半晌才說:“我沒鬧啊,我就是來和你退親的,我也真的沒生氣啊。真的啊,你娶誰我都挺高興的,我衷心的,祝福你們啊。”
“你,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徐閒滿臉的糾結,看着有福說道:“有福,不明白的是你。我是真心的想要娶你爲妻,我只是暫時的,身不由己,等時候一到,我,我會把所有的女子都渴望的富貴、榮耀、身份、地位……全都捧到你的面前來。”
“你還要我怎麼樣呢?”
有福頭都大了。
莫凌雲有些忍無可忍,直接跳進了窗戶,刷的一聲,把腰間的軟劍抽出來,手腕一斗,那軟劍就如同銀蛇一般的,到了徐閒的面前。
“你,你要做什麼?”徐閒嚇得聲音都發抖了。
莫凌雲冷冷的開口:“退親書,寫!”
“好,好,我寫,我寫。”徐閒連忙應了,又小心翼翼的說:“刀劍無眼,還請你,還請你拿開一些……”
莫凌雲冷哼一聲,將軟劍收回,重新跳出窗外戒備去了。
徐閒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神情複雜的看一眼有福,活像有福做了多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
有福雖然懶得同徐閒計較,可經過這麼一番,她心裡頭對他的情分,便又淡了一些。
被莫凌雲威脅一通之後,徐閒到底還是寫下了退親書,只不過言語裡頭,隱隱有將責任推到有福身上的意思,有福先前被他鬧得頭疼,也懶得和他計較,拿了退親書就要走。
莫凌雲卻不肯,直接將退親書丟了回去,冷冷的道:“重寫!再耍花樣我可不客氣了!”
徐閒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的重新寫了一份退親書,這一次倒是把責任都歸結到自己身上了。
莫凌雲快速的瀏覽了一遍退親書,覺得滿意之後,才折了讓有福收好。自己卻又語帶威脅的對徐閒說道:“你若有膽,儘可將此事告知寧王,不過……”
‘不過’兩個字被莫凌雲說得,很有些意味深長。
徐閒本來像等他們一走,就把此事稟報給寧王的,可現在,被莫凌雲這麼一說,他就不敢說了。不僅不敢說,甚至還開始在心裡頭想,要如何堵住這名喚蝶兒的侍女的嘴了。
看到徐閒微變的眼神,莫凌雲知道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要不是爲了不打草驚蛇,他才懶得和徐閒說這番話呢。
“走吧。”有福收好退親書,等着莫凌雲把話說完,就輕聲說道。說着,自己率先走向窗邊。
看着有福走向窗邊,徐閒忽然覺得有一種東西,似乎在慢慢的剝離。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師父在自己下山之前的殷殷叮囑,心中頓時一慌。
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有福。”想着,徐閒不由自主的的輕喚了一聲。
有福回頭,看向徐閒微微點頭,說道:“保重吧。”
說着,有看向莫凌雲。
莫凌雲看着有福微微一笑,攬了有福,跳出窗去,施展輕功飛走了。依舊沒有驚動寧王府的守衛。
看着有福消失,徐閒心中那種失去的感覺越發的明顯。
並不是失去有福的感覺,而是……
徐閒搖了搖頭,他自己也說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感覺。
總之是心亂了。
隔了好久,徐閒才握了拳,信誓旦旦的道:“有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我不會放棄你的。”
當然,究竟是心中所想,還是爲了說出來安自己的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或者說,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
和徐閒相反,有福卻覺得整個人都驟然輕鬆了下來。從裡到外,身心愉悅。
彷彿是卸下了一副不該自己揹負的重擔一般。
他們都不知道的是,在徐閒寫好退親書按下手印的那一瞬間,遠在天谷山苦苦維繫道法的李道人,口中猛的噴出一口鮮血,之後再也沒有睜開過雙眼。
借來的,終究只是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