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
一樓小餐廳。
盛北弦和楚心之過來,盛老太太看到楚心之時,鬆了一口氣說,“還以爲昨天是在做夢。”
盛老爺子哼哼了一聲,“所以老太婆昨晚老是唉聲嘆氣。”
盛老太太:“……”
楚心之哭笑不得。
爺爺奶奶每日都要拌幾句嘴。
盛以輝和馮婉落了座。
盛老爺子:“北瑾呢?怎麼沒見他?”
馮婉笑着回,“很早就走了,說是有急事。”
盛老爺子點頭,又說,“吃完飯後,給北瑜打個電話,讓她回來,正好能趕上滿月宴。”
“爸。”馮婉語氣有些不樂意,“北瑜的學業要緊,這種事她就不用回來了吧。”
盛老爺子吹鬍子瞪眼,“當初不讓北瑜走的人是你,現在不讓她回來的人也是你。你說你,孩子走了大半年了,都不想?”
馮婉抿脣,緩聲說,“我吃完飯就給她打電話。”
盛老爺子這才滿意。
“呀。”楚心之放下筷子,“我回來的事,忘記跟爸爸說了。”
她扭頭看着盛北弦:“你怎麼沒提醒我?”
盛北絃聲音淡淡,“我以爲寶貝記得。”
楚心之:“……”
盛老爺子說,“不急,吃完飯再打。”
一家人吃完了早飯。
盛以輝拿了公文包出門了。
他走後不久,馮婉給盛北瑜打了個電話,然後又約了哪個貴婦出門逛街,也離開了。
楚心之窩在沙發裡,手伸到盛北弦面前,“我的手機在房間裡,你的手機借我。”
盛北弦從褲兜裡掏出手機,遞到她手上。
楚心之在通訊錄裡找到了錦川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關機?
楚心之皺着眉,現在才八點半,手機怎麼關機了?
難道還沒起牀?
不可能吧。
盛北弦坐在一旁,一直沒吭聲。
他在想,因爲那天的事,錦川很有可能把他給拉黑了。
“打不通。”楚心之盯着手機屏幕。
盛北弦把手機拿過來,“打不通就算了,估計在忙,手機關機了。”
楚心之半信半疑。
哪有一大早就這麼忙的。
“肯定是你的手機有問題。”楚心之朝客廳里正在忙活的張曉說,“張曉,幫我把手機拿下
來,就在房間裡。”
“好咧。”張曉拍了拍手,上了樓。
須臾,手機拿下來了。
是她之前用的那個舊手機。
找到錦川的號碼,再次撥打過去。
不多時,就接通了,喚,“爸,我……”
“管誰叫爸呢?!”錦川吼了一聲,電話掛斷了。
楚心之:“……”
她愣愣地看着盛北弦,後者一臉坦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爸他…。”
“咳咳。”盛北弦以手掩脣,乾咳了兩聲,“他可能一時接受不了,寶貝還活着的事實。”
張曉神色怪異地看着盛北弦。
根本不是這樣好伐。
上次因爲楚穎的事情,大少爺跟錦川先生鬧掰了。
要不是老爺子攔着,錦川先生差點跟大少爺打起來。
楚心之微微怔住,突然想起一件事,“爸的手機明明能打通,怎麼用你的手機就……啊,我
爸把你拉黑了?”
盛北弦:“……”
“到底怎麼回事?”
盛北弦:“……”
楚心之看向張曉,“張曉,你說?”
張曉有些爲難。
大少爺在這裡吶。
她真的要說?
會不會得罪他,他把她開除了?
“張曉?”
對上楚心之的眼神,張曉咬脣,想了想,她是少夫人這一邊的,她應該相信少夫人不會讓
大少爺解僱她。
“就之前,大少爺……大少爺他……”張曉看到盛北弦幽的眼神,瞬間慫了,結結巴巴地說,
“帶回來一個姑娘,跟少夫人長得特別像,錦川先生很生氣,跟大少爺吵起來了。”
楚心之把手機扔在一邊。
想起了與慕浥梟的打賭,那個女孩她見過,跟她很像,足以以假亂真。
盛北弦着急解釋,捧着她的臉說,“我沒細看那個女的,帶她回來,是爲了找線索。”
張曉看到這個樣子的大少爺,捂臉走開。
楚心之:“所以?跟我爸打起來了?你真行啊盛北弦。”
“我沒打。”
“懶得跟你說話。”楚心之擡起小腳踹了他一腳,他還有理了?
盛北弦握住她的腳,解釋說,“當時情況特殊,我沒法兒解釋太多。”
楚心之左右看了一眼,飛快地縮回自己的腳,讓爺爺奶奶看到了多不好。
盛北弦卻握着不放,“寶貝,你不生氣了?”
“不生氣了,不生氣了!”
盛北弦笑了笑,鬆開了手。
楚心之瞪他,“你也不嫌髒。”平時潔癖嚴重得恨不得任何人都別碰他,眼下……一言難盡!
“真乖。”
楚心之想了想,還是找個時間去見爸爸一面,明天吧。
——
上午十點。
林嫂領着一個四十左右的婦女進門。
是盛老太太請來的催奶師。
楚心之抱着小爍坐在客廳,邊上,盛北弦抱着彥彥,兄弟倆面對面,穿着一樣的衣服,卻
長得半點不像。
同樣的可愛。
催奶師看向楚心之,“這位是少夫人?”
林嫂點頭。
楚心之把孩子交給月嫂。
跟着林嫂和催奶師上了二樓。
臥房裡。
催奶師笑容和藹,“少夫人不用緊張。”
楚心之點頭,臉色酡紅。
原本奶奶提議的時候,她覺得挺能接受的,現在想想,到底覺得害羞。
催奶師很專業。
問了一些問題後,開始幫楚心之推拿按摩。
邊笑着說,“按摩後,多用熱毛巾敷敷,多喝紅糖水,每晚要用熱水泡腳。早上,最好喝
豆漿,牛奶之類,中午和夜晚喝點鯽魚豆腐湯,花生豬腳湯。”
站在一旁的林嫂一一記下。
“還有,讓孩子試着吸一吸。”
“哦。”楚心之紅着臉,聽得一愣一愣的。
送走了催奶師,楚心之有點害羞,躲在房間裡沒出去。
倒在牀上,拿着手機翻看。
點開了微信。
第一個消息就是四大美女微信羣裡的。
還是一個多月前,陶媛發的一條。
“正在上課吶,煩!”
楚心之笑了笑,眼下,她閒着在家,顧傾傾忙着拍戲,蔣言玉也懷孕了,沒人陪陶媛上學,
她估計無聊了。
對了。
蔣言玉的孩子,應該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出生了吧。
上次被綁架到別墅,聽秦暖說,所有人都被救出去了。
蔣言玉和舒雲嘉應該沒事。
她低頭看着手機,給蔣言玉撥了一個電話。
裡面傳來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蔣言玉懷着孩子,肯定不可能整天把手機放在身邊,還是過兩天再打給她?
這樣想着,楚心之放下了手機。
——
翌日,上午十點。
楚心之開着車從盛家老宅出去。
盛北弦坐在副駕駛上。
感覺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楚心之的車技不是一般的好,車子平穩快速,很快停在青川工作室的門口。
她從車上下來。
穿着黑色的修身款大衣,衣襟敞開,裡面搭配着一件開叉的白毛衣,黑色的瘦腿褲,褲腳
塞進了棕色的小皮靴裡。
盛北弦從另一邊下來,擔心她着涼,從後座拿了一條酒紅色的圍巾圍在她的脖子上。
扣着她的肩膀往裡面走。
一樓,大廳前臺。
楚心之站在臺前,詢問工作人員,“我爸在嗎?”
工作人員一看是楚心之,想起她口中的父親是錦川大師,忙恭敬說,“在呢,大師早上九
點就過來了。”
楚心之點點頭,轉身跟盛北弦一同進了電梯。
不多時。
“叮”,電梯門打開。
兩人出了電梯,往錦川的辦公室走。
錦川正低頭看手邊兒的文件,耳邊傳來敲門聲,頭也未擡,說,“進。”
楚心之推門而入,“爸。”
錦川聽到聲音,擡眸,狠狠愣住。
楚楚?
他目光定定地看了楚心之許久。
楚心之走到近前,“爸,我回來了。”
錦川喃喃地說,“楚楚,真、真的是你?你沒……”
楚心之抱住錦川,“爸,我沒事,我還好好的活着。”
“這,怎麼回事?”錦川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手緊緊地捏着,微微顫抖。
楚楚怎麼可能還活着?
楚心之擡起頭,簡單德跟他講了這一個月以來的事情。
錦川聽得心驚膽戰,“你在Y國待了一個月?還被人囚禁了?”
楚心之點頭,“爸,你別擔心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那天的事,北弦不是故
頂撞你的。”
錦川看到邊上的盛北弦,淡聲說,“那天的事……”
“都是裝的。”盛北弦接話。
錦川:“……”
想到那天,兩人吵成那樣,他都氣得要帶走孩子了,錦川覺得頗爲難堪。
楚心之搗了搗盛北弦的胳膊。
他們在來的路上說好了的,不管是誰的錯,他作爲晚輩都應該道歉。
別人的話能當耳旁風,自個媳婦兒的話卻不能不聽。
盛北弦愣了會兒,莫可奈何,聲音低沉說,“那天的事,是我衝動了,爸您別放在心上。”
錦川擺手。
真論起來,那天他也不佔理。
北弦也是爲了救楚楚,不得已而爲之。
“楚楚回來了就好,別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不提了。”
楚心之笑着點頭。
又跟錦川說了兩個孩子滿月宴的事兒,告別後,兩人從工作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