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聲同程彧涵口袋裡的手機同時響起。
走下講臺,邊和學生打招呼邊翻出手機,屏幕上顯示着一條短信,上面只有簡單的四個字:我回來了。
然而程彧涵卻對着這四個字,微笑開來。
時隔五年,她終於回來了!
在一家裝修得很別緻的咖啡館內,程彧涵坐在窗口的位置,端着一杯咖啡望着窗外。櫃檯前的電視屏幕上突然放着一條新聞,裡面的聲音傳入耳朵:“被譽爲天才攝影師的洛夕於昨天抵達A市,這位出道2年就榮獲美國攝影大獎的新人此次回國,引發了攝影界極大的關注……她在國內的第一個攝影展也將在下個星期在A市中心的美術館舉辦。”
新聞剛好播完的時候,門口的拉鈴就在這個時候“哐當”一聲響了起來,下意識地轉頭往門口望去,就看見那個剛纔出現在電視裡的人此時此刻正在門口向裡張望。
五年沒見,她變得時尚了,也更女人了,留了長頭髮,大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大半長臉,唯一不變的大概是她依然還是那麼清瘦,好像永遠都不會長肉似的。
擡手示意自己的位置,洛夕見了,便笑着走了過來。
剛坐下,程彧涵便調侃道:“知名天才攝影設計師,還沒見着你人呢,電視裡就鋪天蓋地地報道着你的行蹤。”
洛夕摘下墨鏡,不在意地笑着:“好久不見啊,彧涵。”
“許久不見,洛夕。”
“五年沒回來了,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A市變化挺大的。”
“真沒想到,你會成爲一名攝影師,還做得這麼有成績。”
“我也沒想到,你會成爲大學老師啊。”
“在那邊還習慣麼,怎麼想到要回來?”
“還成吧,剛開始去那會兒,真的生不如死。你知道的,大學裡我光顧着打工賺錢了,什麼課程都沒認真學,英文更是爛得一塌糊塗。後來實在沒轍,就狠狠心報了個語言培訓班,把我這口爛英語給結結實實地補了一補,這樣上課才能跟得上。後來林嘉豪給我的錢花的差不多了,我就開始邊上學邊找兼職,不過這次我可不是什麼樣兒的工作都做了,專門找那些跟我課程有關的工作,做的最多的就是攝影師助理。也虧得這些兼職,我學到了不少東西。”
“看來這五年,你過得很充實。”
“嗯,可以讓我忘記不少事兒。”
程彧涵聽了,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滯,良久,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她終於還是決定開口:“洛夕,邵銘陽他……要結婚了。”
洛夕拿着咖啡杯的手頓了頓,然後端起來送到嘴邊:“我知道。”
“你知道?”程彧涵瞪大了眼睛,顯然洛夕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對,我就是爲了這個回來的。”
“什麼!?難道你要……參加他的婚禮嗎?”
“他的婚紗照到現在都沒有拍,據說他出的價格很高,但卻沒有一個攝影師能符合他的要求。我想,他是在爲我留着這個位子呢,我爲什麼不隨了他的心願?正好我在國內要辦攝影展,第一站我就選在了這兒,一舉兩得。”
“洛夕,你……還愛他嗎?”
“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麼?爲他拍一套結婚照,大概是我送給他的最後一份禮物,我想等這CASE一結束,我跟他的那段過去,也就真的結束了。無論當初怎樣的愛來愛去,卻終究抵不過時間的摧殘啊。”
洛夕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沒有悲傷。但不知道爲什麼,程彧涵依然覺得她沒有忘記邵銘陽,只不過現在的洛夕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烈的女孩,五年的時間讓她內斂了許多,懂得把自己的情緒埋進心裡。
告別了程彧涵,洛夕便開車去了西郊。
闊別了五年,她再一次見到這位雖然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待她如親人的男人。
顧昕軒的墓如她五年前來時那樣的乾淨,彷彿五年的時間都沒有在他的墓碑上留下歲月的痕跡,猶如那照片裡的人一般。
把白百合放在墓碑前,洛夕低低地說:
“昕軒哥,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