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露有些吃驚,於是一直盯着楚辭。
“沒辦法,大家都關係不太熟,他一看宿舍裡只有兩個人,就專門把人攆走了打算省開房的錢。”
大男孩臉上帶着點苦笑。
“不管在哪裡,都會碰上這種素質的人的,對吧?”
他無奈的對着許南露吐槽,但是眼中的朝氣卻沒有絲毫的減少,在這夕陽裡,他反倒有了一股活氣。
“是啊,所以我們能做的事情,不是包容他們,也不是改變他們,而是無視他們。”
許南露正色回答他,轉頭看了一眼,發現他身旁有一輛還沒有上鎖的山地車。
“這輛車是你的嗎?”
她好奇地走過去,問了問。
許南露記得以前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就經常能碰到騎山地車的男生,她的大學裡還有騎行社團,挺好玩兒的,男生們有不少都報名了。
騎車子的男生意氣風發,也都很帥氣,那些都是她的青春回憶啊。
“是啊,我之前也是騎過來的,不過你那時候一直在上面,所以沒看到。”
少年這才發現自己的車子沒鎖,於是尷尬地過去把車子鎖上,然後對她嘿嘿一笑。
許南露再次被他逗笑,心裡想着,小糯米長大以後要是能變成這樣的男孩就好了,多可愛啊。
楚辭再次鬱悶地感覺到了兩個人的代溝,面前的女子好像在透過他看着另一個人,那目光像個長輩一樣,竟然還帶着些慈愛。
可是不應該啊,這個年紀的職業女性,一般來說連結婚可能都還沒有來得及,更別說生孩子了,楚辭怎麼都想不明白。
於是他眼中帶着一點兒疑惑,直接大大咧咧地就問了出來。
“老闆,你結婚了嗎?爲什麼總跟我老師看我的眼神一樣啊?”
他問完,就雙眼緊盯着許南露的表情。
“沒結婚,不過孩子倒是有一個。”
許南露怔了一下,隨後感覺自己可能是表現的太明顯了,然後笑着解釋。
“那老闆,你的孩子多大了啊,看你樣子也就二十五以下吧,孩子應該不超過兩歲?”
楚辭斟酌着問,他想着,既然這樣的話,那老闆豈不是就成了一個賺錢給孩子買奶粉的艱辛單身媽媽?
那麼現在還要承擔創業的風險,要不然他還是不要要工資了吧。
“什麼啊,你別腦補啊,我現在都是奔三的人看,馬上就要三十了,孩子也都已經六歲了,還不創業等什麼時候創業啊?”
她一下子看懂了面前少年臉上的表情,於是一下子甚至被面前的少年給氣笑了。
“啊,那啥,不好意思哈。”
楚辭趕緊道歉,然後尷尬地說自己等會上去了上面有沒有被褥。
許南露笑笑,放他一馬,告訴他說上面有被褥,只是要自己洗,別太邋遢了,林業的被褥就是一週洗一次的那種。
少年鼓起臉想要爭辯自己是個愛乾淨的人,但是想起來自己剛剛腦補出的一整個故事,害羞到不好意思接話,於是匆匆道別就直接上了樓。
許南露站在原地,微微笑了起來,年輕真好啊。
她也是知道對方看着並不像不愛乾淨的人,但是她偏偏就要開一下對方的玩笑,誰讓這傢伙剛剛還對她惡作劇了?
嚇唬了她一下,不回報一下簡直對不起她的脾氣啊。
然後她就轉身上了街,去路口打了一輛車,回了家。
今天小糯米好好的在家裡寫作業,秦燁霖不讓他來這裡玩,許南露的家裡竟然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不過還好的是有兩隻小兔子在,它倆把牆角的木工給啃了許多牙印,而且最近食量瘋狂變大了,早上出門之前給放了不少的草,今天回來發現還是被全部吃的乾乾淨淨。
她笑起來,又給添上草,然後分別給黑米和薏米餵了一小點兒兔糧。
兩隻小兔子吃完以後立刻圍到了許南露的身旁,和許南露一起玩兒了一會,還給她舔手。
她今天雖然說和秦燁霖發生了一些不快的口角,不過總的來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沒什麼好生氣的。
許南露去洗漱了,然後上牀睡覺。
早睡早起身體才能好,身體是最重要的,她絕不會靠熬夜來換取自己的事業。
可是另一邊的秦燁霖,卻不像她一樣想得開,而是糟心的要命。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不要聯姻嗎?請你們不要再這樣了,我不打算利用我的婚姻來換取利益。”
他語調生硬地對着電話的另一邊說着,聽聲音似乎咬肌都已經繃緊了。
“秦總,見一面吧,你和樂樂好久沒見了,哪裡是什麼聯姻呢?”
鄭樂樂的大哥在電話那頭笑的圓滑,他知道他家裡的勢力配不上秦燁霖,加上鄭樂樂也被養的又蠢又壞,所以說秦燁霖一定看不上。
但是他打算直接給秦燁霖下藥,如果能夠成了,再搞出來個孩子,看看秦燁霖還娶不娶鄭樂樂。
他這樣想着,態度更加殷勤了起來。
秦燁霖煩躁得要命,他哪裡不知道這些世家人心裡的想法?加上現在態度越好,後面就一定越有陰謀,他實在是不想去。
但是又想起當年父母公司瀕臨破產的時候,是鄭家人給他們借了一個億——雖然說不太夠用,但是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他皺着眉,聽到對面的男人說出“就算看在當年兩家的情誼上”時,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當年的恩情那麼重要,如今就被用在一個小小的見面上?
說真的,還不如讓他帶他們做一個項目什麼的,這樣反而會充分利用這個恩情的價值。
可現在呢?就是爲了讓鄭樂樂用不光彩的手段嫁進來,他們就要這樣圖窮匕見嗎?
秦燁霖覺得這有些不值,想要說一句但又覺得沒必要。
於是他把眉頭鬆開,乾脆利落地答應了。
到時候他把劉闢帶去,這樣就算是兩家徹底掰了,以後這些夕陽產業的人恐怕再也沒辦法搭上他了。
父母那一輩的交情,一直就是這樣,讓人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