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這怎麼可能是我耽誤了?小糯米還是個孩子,你讓他早早的學那麼多東西做什麼?”
許南露越發不解,和秦燁霖忍不住開始吵架。
“好,現在我看到小糯米出來了,等會我回去了和你好好說說這件事情。”
她看到小糯米一路狂奔着快樂地跑出來,忍着怒氣掛掉了電話,還沒等到秦燁霖接話。
男人聽到“回去”這種詞語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心猿意馬,似乎她還是和自己住在一起一樣,可是他又直覺知道這不是,或許只是她一時口誤而已。
不等他繼續問清楚,就聽到耳邊“嘟”的一聲,電話被對方掛掉了。
他的臉瞬間黑了下來,憤怒地站起來,把手機裝進了兜裡,上樓了。
“媽咪,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小糯米和許南露親親我我了一會,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對。
果然,孩子最能感受到母親的情緒,他敏銳的直覺猜中了。
“沒有啊,我哪裡有什麼不開心的,我現在就是有些事情,所以有可能注意力不太集中而已。”
許南露矢口否認,雖然說她很感動於自家兒子敏銳的觀察力和注意力,全心全意地注意她的反應,但是她還是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畢竟小糯米還是個孩子,就算他再聰明,難不成還能協調這種矛盾不成?
小糯米傻乎乎地信以爲真,雖然心裡還是有幾分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相信了媽咪的話。
隨後,兩個人就一起回了家。
因爲最近秦燁霖的心情總是不太好,所以小糯米也很乖,不敢觸及秦燁霖的情緒,所以乖乖的就自己上樓寫作業去了。
他一上去,就看到自己爸比正叼着煙站在樓梯拐角,單手插兜,臉上好像有些糾結的樣子。
“爸比,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小糯米立刻出聲發問,清脆有穿透力的童音立刻暴露了秦燁霖的位置。
秦燁霖想嘆氣卻又不能,只好沉默一會兒,回答了兒子。
“正在準備下去啊。”
他說完,就回頭去把那根菸摁滅掉,下了樓,去找許南露。
許南露一進門就被呂婆仔細地打量着,但視線很溫暖,並不會讓人感到厭煩。
“是不是很忙,最近瘦了。”
打量半天以後,呂婆嚴肅地得出了這個結論,許南露忍不住心裡有些感動。
她和秦燁霖已經分手了,可是呂婆還是對她一如既往的好——這麼多年過去,呂婆的面孔也越發顯得有些蒼老了。
她心裡也很難受。
“呂婆。您也有點瘦。”
她抓着呂婆的手,臉上全是尊敬。
“不瘦,給你拿一點你最喜歡吃的玉米烙。”
呂婆笑着又轉身去了廚房,可是她看到秦燁霖下樓來找許南露的時候,又沒有出來,只是轉身去了自己休息的臥室。
不打擾這兩個人的談話。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看看小糯米,每天的壓力多大啊!”
許南露害怕驚擾到樓上的小糯米,於是壓着嗓音小聲對他吼着。
“壓力?一個人如果沒有壓力的話,要靠什麼來成長?”
男人對她的言論嗤之以鼻,認爲這樣就是婦人之仁,養出的孩子一定不可能自立到哪裡去。
太過溺愛了。
“讓他像一個正常孩子一樣多交幾個朋友、感受友誼和背叛,這是溺愛?”
許南露震驚的擡頭看他,眼神裡帶着質疑,她對於這樣的言論非常不贊同。
“那麼把他養成一個普通的孩子,成爲一個普通的人,能力不足以駕馭公司,最後公司分崩離析,這不是溺愛?”
他冷笑一聲,尖銳地問她。
“哦我忘了——你不懂這些,不過沒關係,將來等你受挫以後,你就會明白了。”
男人尖酸刻薄地諷刺着她,刻意拖長的音調卻顯得有些小肚雞腸。
她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因爲私怨而非要和她對着幹,還是說就是因爲他和她的理念有嚴重的分歧。
她不明白這個,但她只知道——她分手的決定很正確。
不說永遠難忘的傷害和不尊重,只說兩個人三觀的不契合,就是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們本就不應該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男人的眼神冷漠又帶着點脆弱,像薄薄的冰凌,雖然易碎,但也鋒利。
會割傷一切碰到的人,會防止其他人接近——卻又想要成爲流水。
許南露認爲和他說不通,與是覺得自己可能還是要走自己的路線,努力發展公司,最後用商場的做法把這個男人擊潰。
她的起始點還是不錯的,她有說這種猖狂言論的權利。
“爸比,媽咪,你們在爲了我吵架嗎?”
小糯米卻“噠噠噠”地從樓梯拐角後跑了出來——沒錯,就是秦燁霖一開始站着的那個樓梯拐角。
那裡是個不錯的偷聽場所,傭人們爲了不打擾他們的談話也全部退下了,小糯米站在那裡根本就沒人發現。
“不算吧,只是思想有分歧。”
許南露溫柔地蹲下身直視着面前的小男孩,眼裡帶着笑意。
小糯米雖然語文學的很好,知道思想和分歧的意思,但他還是不理解,兩個人的談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以說,爸比和媽咪是因爲教育我的思想,產生了分歧嗎?”
小孩子說話造句還很困難,他逐字逐句地把這句話說出來,帶着徵詢看向自己的雙親。
“是啊,糯米很聰明,但是這件事情沒辦法解決,爸比和媽咪一定要說服彼此纔有用。”
秦燁霖俯視着自己的兒子,也逐字逐句的放慢了語速,和小糯米不經意間有了一個對視。
一大一小兩個男性,長相相似,性格不同,可是那一刻堅定的眼神,卻一模一樣。
像的令人心驚。
“所以爸比在說服媽咪嗎?”
小糯米想了想,又問。
“不,是媽咪在說服爸比哦。”
許南露笑着回答,只是那笑意中又摻雜了一些苦澀。
她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匆匆說了一句媽咪不想再和爸比說這些了,兩個人都是不能被說服的,媽咪還要回家喂黑米薏米。
然後她站起身,看着秦燁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