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做管理者的，總是需要讓自己知道更多一些，才能放心。”方晨曄淡淡笑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楚芸舒也沒意見，點頭之後，很坦然的走了進去，一進去方晨曄就立刻關上了門。
楚芸舒沒回頭，只是轉頭看着面前的總裁位。
秦燁霖端坐在那裡，生人勿進的英俊面龐上，罕見的有一絲笑意。只是那淺淡的笑容，並沒有抵達眼底，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走流程標準禮儀。
而他那過於深邃的漆黑眼眸，只盯着人看一樣，就讓人不寒而慄，彷彿是被什麼兇惡的捕食者盯上了一樣。
楚芸舒有些緊張，掌心都微微冒汗，但她還是強裝鎮定，只是略一點頭，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秦總。”
“楚小姐，先坐吧。”秦燁霖頷首，然後隨意的指了指一邊空閒的沙發。
緊接着他也站起身坐到了她的對面，沙發前的茶几上，正是兩杯熱茶，茶香撲鼻，卻是看得楚芸舒又是出了一背冷汗。
這人，到底是會從哪兒知道她過來的消息，竟然連茶水都提前砌好了，不冷不熱的……
她端着茶杯的手有些顫抖，秦燁霖只當沒看見，也端着茶喝了一口。
他不太喜歡茶這種舒緩的飲品，他更喜歡黑咖，那種苦到底的東西。
“……我已經按照您之前說的，把那個前期項目和蔻棚簽了。”楚芸舒說着，從包內拿出了剛剛簽好的合同。
秦燁霖接過文件，只看了一眼簽名就放了回去：“嗯，辛苦楚小姐了。”
“秦先生，您之前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順利完成了。”楚芸舒說着，努力挺直了腰板：“我不是懷疑秦總的能力，但是我還是想要確認一下，千雅極您真的可以從方家拿下嗎？”
“當然。”秦燁霖笑着，竟然也不含糊的將一份文件交給了她：“這一次楚小姐和我們的合作，會愉快的。”
那文件，正是秦氏和法國集團簽訂的代理協議。
“你之前就已經拿下了？”楚芸舒這一次是真的意外了，她不知道秦燁霖動作竟然會這麼快：“可竟然你已經拿下了，又何必……”
“楚小姐，有時候敵人，不會只出現在你的面前。”秦燁霖很耐心的笑着。
“您的意思是……”楚芸舒想着，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有的人就是這伏在草叢後面野獸，隨時都有可能會咬你一口，爲了保證不被這種也收咬到，最好辦法就是在她前進的方向，放上一排捕獸夾，讓她永遠也不能接近你。”秦燁霖說着，靠向了沙發：“哪怕一釐米。”
不僅要斬草，還要除根。
楚芸舒背後已經被冷汗浸溼，她看向秦燁霖時，目光中帶着一抹莫名的恐懼：“可，可是方家並不比您家的產業小。”
“楚小姐，您知道。”秦燁霖毫不避諱的看向楚芸舒：“我知道楚小姐是一位很優秀的女士，也知道您的野心，這次我選擇和您合作，並不僅是因爲我們利益一致，您應該明白。”
“我……我知道。”楚芸舒一咬牙，擡頭看着秦燁霖：“我既然答應了和您見面，就已經選好了我的站位。”
秦燁霖是希望，讓她成爲他手上的一顆棋子。
楚芸舒不介意在這個時候當一下棋子，她的公司太弱小了，甚至於弱小到兩個眼睛裡只盯着過去和金錢的蠢貨，都能威脅到。
如果有了秦燁霖在她背後撐腰，那麼她的公司就穩了，只要能夠獨立，能夠甩掉那兩個唯利是圖的傻逼，她什麼都願意做。
“我果然沒看錯楚小姐，來，您這一句承諾，值得我們喝一杯，不過遺憾的是我現在不宜喝酒，就以茶代酒了。”秦燁霖胸有成竹的淡淡說着，舉起茶杯一飲而盡。
兩人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楚芸舒就起身和秦燁霖道別。
她實在是不想和這個人帶在同一個空間，他太恐怖了，以至於甚至能夠讓人忽略他的英俊，只看到了他眼睛裡的壓迫。
她有些蹣跚的推門出去，卻不巧，真碰上許南露過來找秦燁霖。
許南露有些詫異的看着面前氣質高雅的女士，只是皺眉點了點頭，然後讓開了路。
不想兩人視線碰撞的瞬間，楚芸舒眼中卻也是閃過了一絲驚詫，不過她也沒說話，微微點頭後，側身離開。
目送着楚芸舒離開後，許南露才進了辦公室。
“秦總，這是陽副經理送過來的信息表，是工地上面的，說是希望你可以親自看看。”許南露說着，將文件放到他的面前。
接着，卻是頓住了。
辦公室內茶香撲鼻，是很陌生的味道。
秦燁霖簡單的看了一眼，就收了文件，預備囑咐什麼，擡頭卻看着面前的女人正在出神的看向了茶几上的茶盤，他眼神一轉，淡淡一笑：“在看什麼？”
許南露一愣，忙回伸，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剛剛，那位小姐是……”
“楚家的私生女楚芸舒。”秦燁霖利落地說着。
許南露啊了一聲，隨即想到：“楚家的人，那，莫非是爲了總部那邊的事？”
“是，不過不是大事。”秦燁霖看着她心神恍惚，語氣卻意外的愉悅，她只看着許南露，只看着她糾結的擰着手指。
可最後，許南露卻只是擡頭笑着說：“哦，沒問題那就好。”
“……你去工地的時候，就沒有其他發現？”秦燁霖看着她得態度，臉色微變，接着卻是有些突兀問道。
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許南露愕然：“什麼發現？哦，我知道小雪替代了趙安安，她……”
“你難道就看到這些，我記得我跟你說過，看事情不要看表面。”秦燁霖盯着她，也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許南露聽得雲裡霧裡，但是不敢反駁，只好低頭思索。
“你拿過來的表格，你自己看過嗎？”秦燁霖問。
“還沒有。”許南露搖頭，看了一眼秦燁霖之後，主動的拿起了文件。
“這是之前我讓方晨曄私下整理的，你可以對比一下。”秦燁霖見狀，從抽屜裡拿出了另外一個文件夾，甩到了許南露面前。
許南露一言不發的拿過文件，低頭對比起來，幾分鐘之後，她擡頭看着秦燁霖，表情說不出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