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曉是被驚醒的。
不是做噩夢,而是被某人沉重的身軀給壓醒了的。
她雙眼茫然的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人,總覺得有點兒像是在做夢:“覃慕柏?”
滿滿的不確定,竟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覃慕柏沒有說話,低下頭吻她。
分開了半個月的時間,一路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終於是見到心心念唸的人。
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吻她,極具侵略性。
灼熱的氣息與她的呼吸交纏,熟悉的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喚醒她的意識。
她的雙眸漸漸轉清明瞭許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這不是在做夢,壓着她的人是平日裡同她最親密的人,呼吸間都是他清冽的氣息。
她突然就掙扎起來,雙手使勁推着他的胸膛,不想讓他靠近,不想讓他吻她。
她的反抗,覃慕柏自然是感受到了,他微微與她拉開距離,眸光沉沉的看着她漾着水色的雙眸。
“你起來,別壓着我,”宋曉曉又推了他一下,語氣硬邦邦的。
“我怎麼不能壓着你了,嗯?”覃慕柏沒動,聽出來她好像不太高興。
“我腰疼,”宋曉曉移開視線不去看他,悶悶的隨口一說。
“受傷了?我看看!”覃慕柏倒是忘記了她之前出的事故,顧安城在電話裡已經交待清楚,沒受傷,就是撞到了腰,身上有點兒擦傷。
覃慕柏掀開被子,就將宋曉曉拉起來,扯了她的睡衣就要看看她腰上的傷,宋曉曉拉着不讓他看,覃慕柏沉了聲音:“宋宋,放手!”
宋曉曉覺得特別委屈,他回來了,她應該是要高興的,可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是覺得特別委屈特別難受。
她使勁抓着睡衣不放,就是不想讓他看,她咬緊牙根,惱怒的瞪着他:“你這麼兇做什麼?你要看什麼?”
平日裡都是溫柔如水的人,突然這麼兇巴巴的,倒是把覃慕柏吼得一愣,仔細一想,他剛纔有兇她?好像也沒有吧!就是語氣有點兒重而已。
覃慕柏對上她似怒似怨的雙眸,心裡一下子就軟下來,放柔了聲音:“我有兇你嗎?我哪有兇你,我就是擔心你,剛剛不是說腰疼嗎?乖,別鬧!”
宋曉曉一點兒都不買賬,他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也不知道提前說一聲的!不願意讓她去就算了,都不會主動給她打電話,莫不是真的像張馨雅所說的那樣?
她是一點兒都不願意相信覃慕柏會在外面亂來,可他離開了半個月,每天都是她主動給他打電話,纏着他,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好像顯得她是個怨婦一樣。
尤其是在她受傷,差點兒被人開槍打死的時候,她多想他啊,可一整天都聯繫不到他!
憋了這麼久的委屈難受,以及這段時間以來的胡思亂想,全都在這一刻積累爆發,推擠在胸口,難受得很。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不跟他吵架,也不跟他鬧,只淡淡的說:“現在不疼了。”
覃慕柏多精明,她的情緒變化他都看在眼底,他果真是鬆開她的衣襬,雙手捧着她的臉頰,讓她不得不擡起頭面對着他,他盯着她看:“生氣了?”
宋曉曉拉住他的手腕,不想這樣直視着他,他太精明:“沒有。”
覃慕柏湊過去親她,她被他這樣固定着臉頰,想躲都躲不開,只聽見他柔聲問她:“沒生氣還一直冷着臉,我回來了你都不高興的?這麼久沒見我,都不想我?”
宋曉曉悶悶的回:“不想!”
覃慕柏嘆了口氣,抱住了她,腦袋擱在她的肩窩處,輕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可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
宋曉曉僵硬着身體,他低沉的聲音敲擊着她的耳膜,一點一點的灌入,擊打在她的心上,她突然就氣不起來。
她覺得覃慕柏真的是很狡猾,用這樣深情的聲音說想念她的話來擊潰她的防線,她還沒想到怎麼反擊,就聽見他語氣裡多了幾分指責的意味:“出了事情怎麼瞞着,電話裡都不告訴我?”
宋曉曉抿了抿脣,他突然回來,是因爲知道她之前出了事?
“你不是很忙嗎?我不想打擾你的工作,”宋曉曉的聲音輕輕的,她當然想第一時間告訴他,告訴他她有多害怕,多希望他在她身邊。
“不想打擾我的工作?這是你的理由?”覃慕柏放開她,銳利冷冽的眸子緊盯着她,先前葉磊他們的解釋他尚可接受,他們都知道情況,可宋曉曉不知道,她卻也選擇了隱瞞。
她這樣的態度,讓他覺得惱怒!
“你又兇我?”宋曉曉被他冷漠的樣子看得頭皮發麻,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覃慕柏滿是抱怨的樣子看得無奈的嘆了口氣,摸摸她的頭:“我哪有兇你,我就是擔心你。乖,給我看看你腰上的傷,剛纔不是還說疼嗎?不會是還沒好吧?”
覃慕柏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這次倒是聰明瞭,一手抓住她的兩隻手,也不讓她拒絕,右手已經撩開她的衣服,看到她白嫩的肌膚上一片的青紫。
眉頭蹙了蹙,臉色不自覺的難看下來,又不敢大聲說她,不然又要被說兇,只能忍着:“疼嗎?”
他的眼底滿滿的都是懊惱和自責,阿瑞都受了重傷,可見那天有多麼驚險,她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什麼都不懂,若不是因爲他,她怎麼可能會經歷這種事情。
他的聲音刻意壓低,卻是滿含溫柔,大掌在腰上輕輕的撫過,她身體一顫,咬了咬嘴脣,小聲說:“不疼!就是看着還是一片淤青而已,已經不疼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他抱住她,跟她道歉。
宋曉曉的手僵在半空中,慢慢的抱住他,心中那些不快已經煙消雲散,輕聲安慰他:“這又不是你的錯。”
覃慕柏卻是懊惱自責:“當然是我的錯,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一次又一次的陷入危險中。”
上一次是這樣,這一次也是這樣,覃慕柏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