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另一個剛纔被許晟打傷的男人歪着嘴,氣勢洶洶地嚷嚷着。
自己喝了一會兒酒覺得沒意思,蕭穀雨就直接出來準備回去了。可巧的是,他一出酒吧門,就看到不遠處許晟被一羣人圍在中間。
他眯眼笑了起來,忍不住吹了個口哨往那邊走,在據他們一羣人幾米遠的馬路牙子上坐下。
見一羣人紛紛對他側目而視,他立馬揚起臉,大方地擺擺手笑道:“不用管我你們繼續,我就是個看戲的!”
聽他極力撇清自己,又看他身板並不是很壯實,一羣人便也不再理會他。又將兇狠的目光投落在中間的許晟身上。
只剩許晟還望着他,蕭穀雨衝他眨眨眼,又不怕死地嚷嚷道:“各位大哥加油啊,最好把他那張臉給打壞了,讓他沒辦法再去撩妹。”
早習慣了蕭穀雨沒頭沒腦的話,許晟並不驚訝,只是勾脣低罵了一句,“真是聒噪。”
領頭的男人再按捺不住,招呼道:“給我把這個小白臉往死裡揍!”
喲,口氣不小啊!
蕭穀雨眯起眼,雙手環胸,饒有興味地看起戲來。這齣戲的名字,蕭穀雨已經想好了,就叫,“自不量力的男人們”。
耳邊傳來男人吚吚呀呀的怪叫,還有吃痛地低吼聲,一個一個看起來壯實的男人被打倒在地。中間那個穿着淺灰色休閒西裝的男人,十分迅速地在一羣人和一堆棍棒之間穿梭,動作行雲流水,看得蕭穀雨心潮澎湃。
哎呀,真是太久沒親眼見着許晟動手了。他自己也太久沒動手了,真懷念啊。
不多時,地上已經躺倒了一片。
蕭穀雨拍了拍手,鼓掌聲在一羣人的咿呀聲裡格外突兀響亮。
而那個遺世獨立的男人,正優雅地理了理衣服,然後擡起眼瞼,勾起涼薄的脣,以上位者的姿態掃過地上衆人。
“你們是什麼人?”許晟冰冷的聲音,慢悠悠地飄蕩在空氣裡。
這下,一堆受傷的男人都抖了抖,再沒人敢小瞧他。
這是怎樣鬼魅的身手啊,竟然能在這麼多人圍攻的情況下,毫髮無傷!
此時,他們看向許晟的表情,全是害怕和驚悚。
“問你們話呢,都聾啦!”一邊看完戲的蕭穀雨彎脣,好心地提醒他們。
剛剛還叫囂着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時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小聲道:“我…我們是凌虛堂的人!”
凌虛堂的人?
許晟蹙眉,這一帶確實是前龍虎幫的地盤,前段時間由凌虛堂接管的不錯。但凌虛堂的人,真會這麼沒頭沒腦因爲這種事情而地大動干戈嗎?
有了之前在天成武館裡的那番經歷,許晟此刻已經不會輕易相信這些人的話了。
他仔細打量了這些人片刻,看到了其中幾個人光着的膀子上的青色紋身。
“你們以前是龍虎幫的。”
這是不容置喙的語氣,肯定的語氣。
領頭的那人頓了頓,知道他們身上的特徵太明顯,也不隱藏便點點頭,又道:“龍虎幫早就不在了,我們現在都歸凌虛堂管了。”
許晟勾脣低笑一聲,語中含了兩分譏諷,“是嘛,可我怎麼聽說,凌虛堂規矩多,其中一條就是不能在酒吧這種地方鬧事,以防造成不好的影響。”
好像遇到了行內人,那人微有些慌了,但他還是硬着頭皮回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被人欺負了我們當然要欺負回來了!”
規矩?呵,那條規矩是他信口胡謅出來的,他不信凌虛堂真有那麼變態的規矩。手下通過接觸整理出來的凌虛堂的信息,他也瞥過幾眼。
凌虛堂跟墨門的性質都差不多,所以有些信息,仔細想一下就能分辨出真假。眼前人的表現,就跟那天在天成武館的那幾個綁匪的態度相差無幾。
沒底氣,卻又故意裝出來拽的二五八萬的樣子,還有那心虛地低眉。
許晟幾乎能夠確定,這些人,不是凌虛堂的人。而龍虎幫散了的人,能聚起來這麼多,或許跟王天霸有關。
畢竟,龍虎幫中脫離凌虛堂的人裡,地位最高的就是王天霸了。他如果在背後組織,把龍虎幫四散的人聚起來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根據這段時間的追查,他們可以確定,王天霸應該還在A市。只是他躲得太深,他們暫時還找不到這個人。
“王天霸在哪?”也懶得跟這些人廢話,許晟直白地問。
蕭穀雨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從許晟的神情中,也能猜到“王天霸”這個人,好像還挺重要。
於是他把臉轉向那個捂着小腹,痛苦地咬着牙的男人。只見那人臉一陣白一陣黑,臉上的僞裝已經掛不住。
面前的男人太強勢了,好像不管他說什麼,他都能一眼看穿他。那人咬了咬牙,低聲道:“我們脫離凌虛堂之後,就散落各地,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
他的話,看起來說的都是真的。
但許晟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抿脣,默默地看着地上的人,沒出聲。
他眉梢輕揚,託着下巴,思索着什麼。
地上七倒八歪的人一個個慢慢爬起來,小心地離開。
就在他們都要走光了的時候,許晟卻突然出聲,長臂一伸,指着剛剛跟他說話的男人,命令道:“你,留下!”
那人離開的腳步停住,心裡明明想走,腳卻生了根似的,一步也邁不開。
蕭穀雨也從馬路牙子上站起來,緩緩走到了那人面前,脣角微揚,雙臂環胸,默默地擋了那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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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法國巴黎,時間是下午三點鐘左右。
在酒店的會議室,剛開完一個視頻會議的羅謖,正望着電腦,不知在想些什麼。
剛剛出去接電話的魏河手裡多了一份薄薄的文件,大步走了過來,他將手中的文件遞到羅謖眼前。
“羅總,這是蕭芸這段時間的行程和落腳點。”
羅謖擡眸,隨手接過,簡單地掃了幾眼。目光落在最後,蕭芸今明兩天的行程。
察覺到羅謖的視線定格,魏河便解釋道:“她明天晚上會到法國的奧爾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