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視線,跟西岸尋了個僻靜的地方,把冉小梨交代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西岸聽完,不禁替冉小梨捏把汗。刻不容緩,他們必須早點準備好去島上幫她。
兩人又商量了會兒,大致的行動方案已經有了。但在那之前,還是得先過羅謖這關。西岸知道他對冉小梨的感情,也能看出來冉小梨對他的態度不一樣。所以,帶他去也不是不行。
思索了會兒,西岸便直接去找羅謖,請他借一步說話。
走出了一段距離後,羅謖主動開口道:“不管你們要做什麼,我都不會打擾,我只有一個要求,帶我去見她。”
他語氣依舊強硬,眉宇間有些陰鬱,脣僵硬的抿着,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緊張冉小梨的。
西岸低笑,“我答應你,一定帶你去見她,但是在見到她之前,你必須按我說的做。”
至於見到小梨之後,他該怎麼做,能怎麼做,就留給小梨自己去把握吧。
“好!”羅謖沒有半分猶豫,只要能見到她,陪在她身邊就好。
“那你先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大概要七八天才有可能回來,也有可能更久。記得手機保持暢通,我會打電話通知你出發時間。”
“恩。”西岸的爲人,前段時間他多少也看到了。跟冉小梨一樣重信守諾,一旦答應了什麼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這邊很快散了,雖然許晟也想跟着,但被羅謖一口拒絕了。
“這邊一堆爛攤子你不用收拾了?”羅謖邊開車邊丟給他一個嫌棄的眼神。
“靠!敢情這墨門是我一個人的嗎?你們一個個當甩手掌櫃,把這爛攤子丟給老子,害的老子連泡妞的時間都沒有。”許晟氣得連眉毛差點都豎起來了。
“誰讓你當初手氣跟脾氣一樣臭,把你老爹的家產都輸光了。”每次他想撂挑子不幹其他人就拿這話來懟他,羅謖也不例外。
當初墨門成了北美地區的老大,在國內也擁躉衆多,下面的生意也都很穩定。幾個人閒下來,一個個都跟佛爺似的無聊的很。後來不知道誰起了頭,說留一個人在墨門當明面上的老大,其他人委身幕後,做自己想做的其他事情。
然後這個人選就用打麻將來定,一晚上時間,四人湊一桌麻將,到天亮誰輸的最厲害誰留下。
本來許晟在麻將桌上還是十分驍勇善戰的,不過那天他太過自信,加上其他三人一起整他,讓他把他老爹的棺材本都賠出來了,最後只能通過在墨門當家來抵了。
A市這邊,夜色濃醇的像陳年的老酒,只一眼就讓人有些醉意。羅謖心中微動,黑眸深邃明亮,不知道冉小梨那邊的天是什麼顏色。
深藍色,藍的發黑的天空,帶着幾分壓抑。但海上還算平靜,小島正上方的天空還有半輪月亮,形狀像是被咬了一口的大餅。
島的四周共有四艘查爾斯的艦艇,每一艘艦艇都有島上的兩艘戰備船還大,估計船上沒少帶武器。
如果不是查爾斯在島上向外界發送了定位,又剛好前兩天是死亡之海的歇潮期,他們根本不可能接近這裡。
查爾斯被送上了冉小梨所在的一艘巡邏船,根據冉小梨的吩咐,船開出了無名島。
到了能看清那艘明顯比無名島上的船大很多的艦艇之後,島上的巡邏船才停下。
巡邏隊的人用船上的廣播向對方喊話,聲明他們的老大在這邊,讓他們派出代表來談判。
最後商定,對方把船開出二十海里,換查爾斯一條命和一條安全出海的路。
確定無名島四周的艦艇都走遠之後,冉小梨才讓對方帶走查爾斯。
“羅謖!你不準離開我!”
尖細的聲音突然從躺在擔架上的男人嘴裡發出來,帶着濃濃的恨意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正擡着查爾斯的幾個人被嚇了一跳,冉小梨本來安靜的坐在不遠處,聽到羅謖兩個字也是心裡一驚。
“羅謖,求你,你帶我回A市好不好……你別走……”
好像是換了個夢境,他的聲音變得期期艾艾,滿是乞求。一張脆弱蒼白的臉上,隱隱有淚水滾落。
查爾斯眼睛緊緊閉着,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左右滾動,好像掙扎着想要從夢裡醒來一般。
上一次,冉小梨還能裝作是聽錯了,或許是別的人。可這一次,已經提到A市了,她心裡就算是有一萬個不相信,也不由要往四叔身上想。
她往前走了幾步,想要聽得更清楚一點,但查爾斯卻死死咬着脣一句也不再說了。
直到查爾斯的人都離開了,冉小梨才收回神思。看查爾斯的表現,好像跟羅謖很熟。又像是,愛慕着羅謖一樣。
見冉小梨臉上佈滿陰霾,穿着藍色水手服的男人一時有些詫異。“小姐,是不是有哪裡不妥?”
“沒事,我們趕緊返航吧。”
“是!”
冉小梨立在甲板上,烏黑的發隨風輕輕飛舞着。黑色的墨鏡架在她高挺的鼻樑上,更加襯出她膚若凝脂。她脣角凝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加上一身帥氣的牛仔套裝,看起來有幾分幹練。
她知道,一會兒海上就要起大浪,查爾斯的人能不能全身而退,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哼,都欺負到頭上來了,又怎麼可能真的讓他們安然無恙的回去。
就算不讓他們都死在海上,也要嚇破他們的狗膽,讓他們再也不敢靠近死亡之海。冉小梨走回了艙室。
可她剛坐定,腦海中就閃現查爾斯細聲叫着“羅謖”這兩個字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去想,他們是什麼關係,現在是不是還有聯繫。
“算了,想這些做什麼,就算他們認識,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冉小梨有些懊惱的甩甩腦袋,但千頭萬緒卻像水蛇一樣纏繞着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可是,四叔不會和查爾斯曾經有過感情糾葛吧?”冉小梨還是胡思亂想起來,自言自語着,“就算是有什麼,也一定是查爾斯死纏爛打,四叔一定沒搭理過他。嗯,就是這樣!”
說完,她將腦袋重重地點了點,像是在強調自己說的是事實一樣。在燈光的籠罩下,她糾結的神情一覽無遺,就像是個最喜歡的玩具被人搶了的小孩。
沒過多久,船已經停靠在無名島附近。下船的時候,冉小梨接過望遠鏡向遠方看去,巡防範圍外的一大片海域已經開始巨浪滔天,冉小梨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