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小梨目送着凌雲爵離開,眼神很是溫柔。她不知道凌雲爵的決定是什麼,但她知道自己永遠都是小爵的姐姐。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羅謖敲了敲小梨的腦門提醒她。
冉小梨扁扁嘴,捧着奶蓋喝了一大口,隨後嘟囔道:“我順便看看風景而已。”
在小爵面前她是姐姐,是個大人,可在四叔面前,她總能輕易地表現出孩子氣的一面,也用喜歡對他撒嬌,偶爾嘴硬。
羅謖低笑一聲,俯身壓向她。
冉小梨傻傻地擡頭看這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隨後嘴脣周圍漾起一層奇異的酥麻感。
這時冉小梨才意識到,四叔這是在舔她剛剛喝奶蓋時爬上脣邊的泡沫。
周圍一陣驚呼聲和壓抑激動的議論聲,冉小梨埋下頭,努力讓自己忽略周圍的聲音。
“天吶,老夫的少女心……”一個女生捧着心口,眼裡都是光。
“好帥,好美,好配,好甜啊。”
諸如此類的聲音不絕於耳,冉小梨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害羞了?”羅謖伸手擡起小梨的下巴笑着問她。
“你說呢!”冉小梨拍開四叔的手輕輕瞪了四叔一眼,剩下的蛋糕也沒吃,奶蓋也沒再喝,直接拉着四叔“出逃”了,她可不想被人當成動物一樣觀賞。
而被拉着的羅謖一臉溫柔的笑順着她的意思走,他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他的眼裡只容得下小梨一個人。
“抓小偷!抓住他!抓小偷!”
兩人剛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女人的叫聲。冉小梨剛要回頭看看是怎麼回事,一直老老實實跟着她的男人卻忽然用力將她拉向另一個方向,只片刻功夫她就被男人抵在牆上了。
“你別跑,把我的包還給我!”女人的聲音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
冉小梨看到女人拼命地追着一個手裡攥着女士包包的男人跑過剛剛四叔帶她進來的巷口,於是不解地問:“爲什麼要躲開?”
如果他們那時候出手,那小偷肯定跑不了,他們也算做了件好事。
“那是別人的事情。”羅謖替小梨理了理長髮,又低聲問她:“你覺得我剛剛做的不對嗎?”
剛剛那個搶包的人身上有刀,雖然羅謖有把握控制住他,但他怕一個不小心誤傷到小梨,所以選擇了躲開。
想控制那個小偷也只是因爲他打擾了他們散步的興致而不是什麼見義勇爲,羅謖一向如此,他從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麼不對。
他沒有義務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去管閒事。
看四叔問的認真,冉小梨也回答的認真起來,“沒有啊,就是下意識地好奇而已。這的確是別人的事情,沒有錯與對之分的。”
“我以爲你會說我沒有助人之心,或者說我冷血。”
“我是那種膚淺的人嗎?我不是。”冉小梨自問自答,伸手環住了四叔的腰。
其實她認同四叔的想法,她也是怕麻煩的人,見義勇爲這種事情從小到大就沒做過幾次。
“好啦,現在人走了,咱們也出去唄。”
“不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羅謖將自己的身體再貼近小梨一點,緩緩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然後,令人窒息的熱吻席捲了冉小梨所有的感知。
大半天沒好好親她了,渾身都覺得不舒服,這麼想着,羅謖的吻更深。
冉小梨迷糊中迴應着,給予四叔自己全部的熱情。
不遠處,咖啡館。
時寒至和雲宣宣一起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走向羅謖訂好的位置,到了之後,時寒至最先看到一個瘦小的身形。
那孩子低着頭正在攪動杯中的飲料,好像沒注意到門口有別人來一樣。
“你就是要見我們的阿謖的朋友?”時寒至首先開口問。
孩子攪動飲料的手一停,幾秒後,才緩緩擡起臉,目光對上時寒至的。
雲宣宣吃驚地睜大眼,盯着凌雲爵幾秒鐘說不出話來,時寒至也驚訝地望着凌雲爵,兩人都忘了坐下。
“你是誰?”
雲宣宣問出話來的這一刻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聲音已經顫抖起來了。
凌雲爵沒有回答,只是從揹包裡拿出一份材料,推到對面的空位上,接着又低頭,攪動杯裡的飲料。
時寒至並不知道雲宣宣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所以在看到凌雲爵時雖然驚訝於他的容貌卻並沒想過他就是自己的孩子。
他扶着雲宣宣坐下,然後冷靜地拿起那份材料,仔細看了一遍。材料是中英文對照的。
“你是我和宣宣的孩子?”時寒至用的是疑問句。
“什麼?”雲宣宣臉上的表情變換,驚訝,不敢置信,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複雜心情。
她劈手奪過幾張薄薄的紙,自己又認認真真從頭至尾看了一遍。DNA鑑定報告,時寒至、雲宣宣還有凌雲爵、雲朵,四個人的交互比對,結果是凌雲爵是時寒至和雲宣宣的親生兒子。
握着鑑定報告的手指顫抖起來,雲宣宣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她的兒子?是那個一出生就沒了生氣的孩子嗎?
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
時寒至一直注意着雲宣宣的神情,在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時,眉頭狠狠皺了皺。
凌雲爵冷眼看着這一幕,表現得好像和這兩人完全沒關係一樣,不,他的冷眼旁觀中還帶着分怨懟。
“你怎麼得到我們的驗證樣本的?”時寒至扶着雲宣宣,淡聲質問。
他一向是理性的人,對眼前匪夷所思的狀況,他有很多疑問,而有疑問自然是要得到答案。
“冉小梨是我姐姐。”凌雲爵淡聲給出了答案。
“小梨是你姐姐?那你……”時寒至皺眉,一時沒反應過來這中間的曲折。
凌雲爵冷笑了一下,看着時寒至道:“我是被姐姐從垃圾桶邊撿回家的,姐姐一直在幫我找親生父母,後來她發現了你們。所以她想辦法拿到了你們的頭髮,跟我的一起做了檢測。結果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
“雲阿姨,我當年剛出生時的確是一種死亡的狀態,不過後來又活了,只是醫院隱瞞了你。”
“你真的是……那個孩子……”雲宣宣捂着嘴,眼淚趕趟兒似的匆匆滾落。
“是。”凌雲爵誠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