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也不知道送多少好。”
在宋奇等人離開包廂之後,饒裕康愛憐地撫摸着女兒的秀髮,用有些糾結的聲音說道。
“那你本來想送多少?”饒夕妍嫣然一笑,循循善誘問道。
饒裕康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女兒眼前晃了晃,神秘兮兮地說:“這麼多。”
饒夕妍用期待的眼神仰視着饒裕康,輕聲問道:“多少?”
所有商家都在側耳傾聽饒氏父女的對話。
饒裕康本來是要送一萬的,見女兒大張旗鼓跑來問禮物多少,心裡明白她是不想自己送太輕的禮物纔出來的,於是臨時提高了禮物的金額,壓低聲音說:“十萬。”他咬了咬牙,心想,這十萬就當是給女兒的零花錢。
“十萬?”饒夕妍差點嚷了出來,斷然說道,“太少了!”
饒夕妍一句話,把另外幾個商家唬得跳了起來。我的媽也,十萬還太少?!
饒裕康尷尬地看了看左右,其他人假裝剔牙掏耳朵摸鼻子用以掩飾自己的偷聽。
“那你說送多少合適?”饒裕康壓低聲音向女兒詢問道。
“我提示你一下,宋大哥一句話就送出去一百多萬兩銀子,這是你看到的!”饒夕妍衝她爹眨了眨眼,嬌聲說。
饒裕康用手摩挲着下巴,垂眼無語。他心裡說,宋奇的一百萬銀子是送給一千多人好不好,而且今天他賺了多少錢,你算過沒有!饒裕康以一半生氣一半開玩笑的語氣向饒夕妍說:“小妍,你難道要我送一百萬兩?”
饒夕妍像看陌生人一樣看了她爹半天,沒好氣地說:“宋大哥一百萬是送給陌生人的!咱們跟他是什麼關係!一百萬怎麼夠!”
她們父女兩雖然壓低聲音交談,但是旁邊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一百萬還說怎麼夠!
邊少凝和冉長有感覺屁股底下有一團火,根本坐不下去。那兩個被許真提名的桑東家桂東家更是如坐鍼氈。之前他們覺得被許真提名爲常任執事長,那是一件無比光榮的事情。現在覺得這簡直是一個坑,一個坑人的陷阱。
易廣泰倒是很坦然。一個被剝奪過四分之一資產的人,還有什麼讓他怕的?大不了再送四分之一的資產給宋奇,反正本來就想賠他一半資產的。再說,我女兒不在這裡。那送多少還不是我說了算。哎,女兒不在一身自在,這感覺真好!
饒靜康和阜有成聽到饒夕妍的話時,心裡突突亂跳,但是想到自己已經把禮物送出去了,心裡沒有任何負擔,頓時輕鬆了許多。
饒裕康眼睛微微眯起,好像真的不認識女兒似的看了她好久,嘆了一口氣,討價還價地問:“那你說送多少?”
饒夕妍拉着她爹的胳膊晃了幾晃,嗲聲嗲氣道:“爹,你能不能大方一點?”
“大方,怎麼大方?”饒裕康擡手搔了搔頭。他心裡說,我把女兒都送給宋奇了,還不夠大方嗎?
饒夕妍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顫動了幾下,嬌聲說道:“你看到宋大哥今天用的寶劍嗎,那把削鐵如泥的稀世寶劍比你整個裕康商號還值錢!那是伏苓的哥哥送的。人家還只是哥哥,你可是我的老爹!你可不能我丟面子!”
饒裕康額頭上大把大把地淌汗,他用手不住地抹着額頭上的汗水,可是越抹越多。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比西門柳還慘。西門柳只是丟了從明朱商號的資產,看起來我不但要把全部資產丟掉,還比西門柳多丟一個女兒!
“你是想把整個裕康商號送給宋奇,然後讓我變成無家可歸的窮光蛋,是不是?”饒裕康突然大聲嚷嚷起來,他是真生氣了!他打下這些產業容易嗎,女兒一句話就要送給別人!生這樣的女兒還不如不生!
他這一句話把所有人嚇了一跳,甚至連隔壁的美女都驚動起來了。
饒靜康差點把下巴上的鬍子全部揪了下來。他看向他弟弟的目光第一次變得溫柔和善,充滿着無限的憐憫,也充滿着兄友弟恭的孝悌情愫。他心裡說:“唉,兄弟,你如果無家可歸,哥哥會收留你的!誰叫你生了一個敗家的女兒呢!---哈哈,好在我女兒都快六十歲了,我沒有這個擔心!”
“幸好幸好!幸好我孫女只有七歲!”阜有成完全放鬆了下來。他知道,現在比的不是禮物大小,而是女兒的心!而且送的不是賀禮,而是女兒的嫁妝!
“女兒,求求你千萬不要過來!”雖然饒夕妍是向饒裕康說話,但是她的每一句話都重重地擊打在邊少凝和冉長有的心裡。他兩人的眼睛同時緊緊地盯着通向隔壁包廂的月洞門,不停地祈禱。
“爹,讓你變成窮光蛋,我像是那種不孝順的女兒嗎?”饒夕妍並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她瞟了其他人一眼,在饒裕康懷裡嬌聲嬌氣道,“就算我想那麼做,宋大哥也不會接受啊。”
“唉~”饒裕康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搖頭,用可憐兮兮地眼光看着女兒,喃喃低語道:“那你跟我說一個數吧。”
“爹,你這樣說就對了嘛!”饒夕妍向她讚許了一句,然後捻着小手指,若有所思地說,“我在裕康商號不是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嗎,你就把我的股份送給宋大哥吧。你要是爲女兒好,就按我說的辦。”
“這麼多?。。。”饒裕康汗如漿出,心驚肉跳地說道。裕康商號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多是不多,最少也是兩千萬兩銀子。兩千萬兩銀子,就算是用車運,至少需要兩百兩車子。有這樣送禮的嗎?
“哼,你如果不想送,就什麼禮物都不要送好了!”饒夕妍該說的話都說了,該撒的嬌也撒了,見他爹雖然肉痛,但是語氣已經和緩下來,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見好就收,嬌軀一擰,站了起來,探頭在饒裕康的額頭親了一下,然後腰肢一扭,趾高氣揚地回隔壁包廂裡去了。
望着女兒的背影,饒裕康擡手摸着額頭上的脣印,搖頭,再搖頭。他心裡說,這還是我的寶貝女兒嗎,這分明是催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