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雅對素蘭的這一反應倒是非常奇怪,滿臉疑惑地問她,“什麼叫絕無可能?你爲什麼這麼說啊?”
素蘭說道,“因爲我知道皇上啊,這裡面有些……”
好像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素蘭冷靜了一下,覺得有些東西還是不要亂說出來,不然的話,以後可能會不好收拾。
她繼續道,“皇上和少將軍的關係雖然好,但是,少將軍原本就是需要出征打仗的,以前,這種一出去好幾個月甚至大半年的情況又不是沒有發生過,皇上哪一次又像今天這樣了呢?”
本來,在素蘭說出皇上和少將軍的關係好的這句話之後,花雅想要反駁一句類似於:“何止是關係好”這樣的話的,但是還沒有等她這句反駁的話說出來,素蘭下面的話就已經說出來了。
人家素蘭說的,確實很有道理啊。
其實,花雅是按照自己的感受去理解蘇恆醒的。
以前,長孫策雖然也有過很多次出征打仗的情況,可那時候,花雅並沒有在宮裡待着。
不但沒有在宮裡,那時候在青花閣,花雅也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天天閒的發慌,所以很多事情,也來不及去細細地反覆思量。
就算是心裡有一個什麼情緒,忙起來,就會講這種情緒暫時地忘在腦後。
假如說來一位有身份地位的公子,非要花雅唱一曲,花雅就算是不情願,可時候看在銀子和青花閣的前途的面子上,還是要出去唱歌的。
這個時候,她還哪裡有心思去想更多的事情呢?
況且在外面,就算是少將軍不出徵,花雅平日裡也沒有什麼能夠見到少將軍的機會,所以他走了和不走,區別並不是很大。
不像現在,前一段時間,花雅還時不時地就能看到長孫策一回,可是他一走,不但連他的人看不到了,就連這個名字,也被身邊的人不是那麼頻繁地提起來。
也怪不得花雅會不習慣。
她自己是肯定會因此覺得不舒服,所以也就會覺得,蘇恆醒也是因爲這個而難過的。
素蘭一聽花雅對蘇恆醒和長孫策的解讀,就知道是她想到了什麼地方去,她在內心吶喊,“不是啊不是啊!皇上和丞相大人兩個人才是正兒八經的一對兒啊!”
嗯,可是這話也就是在心裡才能吶喊一下,要讓她說出來?素蘭還是覺得不妥。
是真的不妥,現在這件事,幾乎誰還都不知道,要是就這麼說出來的話,要解釋的東西還多得多着呢。
而現在,很明顯不是解釋這些八卦的時候。
素蘭沒有直接說明原因,而是拐着彎兒說了一下,幸好花雅還是明白了。
對呀,蘇恆醒又不是沒有面對過長孫策出去打仗的情況,那麼爲什麼以前都是好好的,這一次就感覺過不去了呢?
還有一點,爲什麼少將軍這麼久都還不回來,她那麼擔心那麼憂愁,皇上就不會呢?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而無論是什麼事,只要是有一點點的關聯,都容易讓人聯想到自己的心事上面去。
原本是和素蘭在談論蘇恆醒的事情,花雅一不小心就想到了自己的事情上面,發了一會兒呆,擡起頭看到素蘭也是在盯着窗外的一株光禿禿的君子蘭發呆,花雅收起自己的情緒,問素蘭,“你又是怎麼了?”
素蘭回過神來,“沒什
麼……好像最近事情很多的,我們大家的狀態都不是很好,看到花雅姐姐心情也不好呢……”
花雅嘆了一口氣,“是啊,這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多少是能夠如人所願的,要是都這麼憂愁下去的話,那這輩子,也就完了,我們要自己想開一些,自己找樂子才行。”
素蘭喃喃道,“對,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那至少,還有那剩下的一兩成呢,不錯了。”
說完這話,兩個姑娘對視一番,又咯咯咯地笑起來。
她們在一起議論蘇恆醒這些天心情不好的事情,是想要想辦法讓蘇恆醒想開一些,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
畢竟,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是永遠都沒有辦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的。
就算是她們瞭解蘇恆醒所面對的所有困境,她們也不一定能夠針對蘇恆醒的癥結去開導她,更何況,她們還不瞭解。
陌語那一天糾結了好大一陣兒之後,還是決定到偏安門去看看那位老爺爺在不在,如果在的話,就將他找來了解情況。
第二天下了早朝之後,陌語來不及吃早餐,就到偏安門去了。
那裡距離皇宮並不遠,陌語只是想要去得早一些,才能不錯過老爺爺的出現,因爲老爺爺還說了,生意好的一天,他會很早就賣完一擔木炭,然後就回去了。
陌語就是擔心自己正好遇上老爺爺生意很好的一天,這樣就會撲個空。
可是儘管他去的很早,還是沒有看到老爺爺的影子。
陌語覺得奇怪,難道是他今天還沒有來?
或者是已經賣完回去了?
不大可能是已經賣完回去了,因爲陌語到達集市上的時間,實在是太早,很多人都還沒有來,只有幾個支起鍋子來賣早點的人在那裡剛開始忙活,黑乎乎的鍋上面飄起一陣陣的白霧。
陌語等了一小會兒,覺得餓了,還問一位大嬸兒買了兩個生煎包子來吃……
吃完了包子,老爺爺還是沒有來,陌語覺得,可能這位老爺爺是睡過了頭了,不然的話,怎麼到了這會兒了,還不見他出現呢?
又等了一會兒,陌語覺得,這位老爺爺今日可能是不會來了。
運氣真是不好啊,正好要找他的一天,他卻不在。
這個時候,陌語靈機一動,跑去問了幾個人,問他們這裡是否經常會有一位老爺爺賣木炭的?
那幾個人都說有,說了相貌穿着這些,也覺得對得上。
問了他們,老爺爺一般什麼時候回來,都說他來得很早,人也很會招徠生意,有時候很早就能賣完回家去。
這下子,陌語就更加覺得奇怪了。
明明就是有這麼一個人,並且自己也來了這麼早,可是人家偏偏就沒有出現……
難道是知道有人會找他,所以故意沒有來嗎?
可是既然不想讓人找到他,那爲何要將自己到什麼地方賣木炭,以及自己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這個細節跟自己說這麼清楚呢?
陌語想了想,好像是想明白了。
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陌語輕輕地往前走,並且專門去選擇那種比較偏僻的小巷子往前走,走了一會兒,果然感覺自己身後好像有人在跟着。
他朝着往宮裡去的那條路走了一會兒,隱約感覺到跟在自己身後的
,大概是兩個人。
而當他往皇宮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會兒之後,身後跟着的人好像在漸漸地變多。
陌語暫時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爲什麼這些人要跟着自己?這些人是誰?是不是和那一位賣木炭的老爺爺有關係?
陌語沒有管這些,他就是想知道,到底沿着哪一條路線往前面走,這人會越來越多,並且,也越來越謹慎。
可是走着走着,陌語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正好着了人家的道兒了?
雖然還沒有總結出爲什麼自己往這邊走,人會越來越多,可是陌語卻越走越覺得不安,感覺要是照這樣走下去,自己可能會有危險啊。
對方人多勢衆,自己就這麼不顧一切地往前走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是不是傻了?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陌語想要轉身回去,可是也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明顯了,不能讓人家看出自己的意圖,不然的話,他擔心對方會來硬的。
這一條巷子正好不是死的,往前面走,會通到一條很寬闊的馬路,只要是到了馬路上,應該自己往哪裡走就不是很明顯了,到時候再拐一個彎,這些人一定猝不及防。
於是,陌語仍然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往前走着。
從身後的腳步聲來判斷,至少有四個人跟着他。
要是對方里面還有工夫更高的人,那就不知道了。
過了馬路,往前面繼續走就仍然是和剛纔出來的那個巷子一樣方向的大街,另外一邊是一條窄一些的大街,裡面有很多賣東西的小鋪子,陌語選擇了這一條,因爲人比較多一些,就算是這些人有點什麼想法,自己也好混着跑出去。
經過一個賣蘋果的小攤子,陌語故意停下來,趁着拿起一個蘋果看的時候往身後看了一眼,卻發現有三個人正聚在一起說話,那三個人的眼神,正好都朝着陌語這邊。
陌語一想不好,這人可能是要下手了!
而這三個人可能都沒有想到陌語在這個時候扭過頭來看,都愣了一下。
陌語放下蘋果,就加快了速度往前面跑。
那幾個人果然追了上來。
陌語加快自己的腳步,跑到前面正好有一個車伕等着拉人,陌語跳上馬車,車伕反應十分敏捷地揮動鞭子,馬車朝前面跑去。
那些人沒有騎馬,再加上這裡人多,便沒有追上來。
直到回了宮裡,陌語還是沒有明白自己今天遇上的這都是什麼事。
蘇恆醒還在等着陌語的消息,見他回來得那麼晚,還以爲是收穫滿滿的,興沖沖地問他,“怎麼樣怎麼樣?那位老爺爺有沒有說什麼?”
“皇上,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奇怪……”
話還沒有說完,陌語就發現蘇恆醒原本欣喜的臉色黯淡了下去,知道是自己的事情沒有辦好,十分內疚地說道,“老爺爺可能真的有問題,昨天確實是我太疏忽了,應該當場就問一問老爺爺的。”
蘇恆醒雖然早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聽到陌語講出這樣的話,未免還是失落得難受。
“好吧,你說一說是怎麼回事兒吧。”蘇恆醒深呼吸之後問道。
“好。今天我出去的時間皇上是知道的,到了偏安門,那裡的早集都還沒有開始,很多人都還沒有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