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恆醒點頭,“好好好,你們弄清楚了快回來告訴朕。”
其實,她只是很好奇,非常好奇。
好奇一個她都不認識的小姑娘,爲什麼要和幾盆花過不去呢?
過了一陣兒,素蘭和花雅就到秋蘭苑去了,素蘭原本說要帶着這位揭發幾盒的宮女一起去對質,可是花雅說這樣不好,會讓人家對那位宮女積怨。
素蘭低聲道,“可是紙裡包不住火,就算是一時之間不知道,以後肯定會知道的……”
有意隱藏一些事實,是一件很累的事。最主要的是,這種隱瞞往往還不會長久。
她們到了秋蘭苑,找到北燕公主,點名讓她將那名叫做芰荷的宮女叫來。
那宮女就在門外,北燕公主讓她進來,以供素蘭和花雅盤問。
是一個小小的姑娘,看年紀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長得很嬌小,眼神裡面透露出滿滿的惶惑,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花妃娘娘和素蘭姑姑單獨叫來。
素蘭看了一眼這個小姑娘,頓時就有一種她被冤枉了的疑惑,畢竟單是從長相來看,這個女孩子不大會去做那樣子的事情。
可是,人不可貌相你呀。
“你叫芰荷嗎?”素蘭問。
那小姑娘點了點頭,“回花妃娘娘和素蘭姑姑的話,奴婢名叫芰荷。”
素蘭點了點頭,“好,那你知道,我們爲什麼要將你叫來嗎?”
芰荷搖了搖頭。
她看起來雖然慌張,但是眼神裡並沒有什麼防備,全部都是坦然。這點又讓素蘭有些不解,她看了看身邊的花雅,意思是讓花雅來問這個小丫頭問題。
花雅認真地看了看這個芰荷,問道,“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皇上的幾盆秋海棠,原本是好好地放在你們秋蘭苑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卻突然死掉了……”
芰荷微微地擡眼看了花雅和素蘭,可能已經猜到,花妃娘娘和素蘭姑姑懷疑這件事和她有關係。
“奴婢知道……秋蘭苑的所有人,應該都是知道這件事的。”
“嗯,知道的話,我們就不解釋這件事了,我就是問問你,前天下午你在做什麼?”
這個問題,前一天芰荷其實已經回答過了,當時是花雅讓北燕公主將秋蘭苑所有的下人都叫來,她一個一個問過這個問題的。
那麼多的人,她們自然在就已經不記得芰荷的回答是什麼。
於是,芰荷又一次回答道,“那天,我在門外守值,臨近傍晚的時候,又進來幫着搬了一下桌子,因爲公主要求將餐桌的位子變一下。”
芰荷說完,偷眼看了北燕公主一下。
北燕公主並沒有接收到芰荷的這個眼神,可是仍然馬上就說道,“是的,這一點我是記得的,那一天我這邊的桌子搬動了一下,好幾位小丫頭都進來幫着搬了,芰荷也在裡面。”
“那好……芰荷,你的意思就是,那天下午,你一直在這附近,根本就沒有去過小花園,是不是?”素蘭直接問。
芰荷微微一驚,堅定地搖搖頭,“回姑姑,沒有去過。”
花雅看了看素蘭,“任何一件事情都是要講究證據的,說你有錯沒錯的,都需要證據,芰荷,你說自己那天並沒有去
過小花園,有沒有人幫你證實這一點呢?”
芰荷剛要說話,北燕公主又說道,“我說一句不偏不袒的話,那天芰荷在外面守值的事情我知道,而且,搬桌子的時候,她確實是在的。”
“那公主有直接看到芰荷一直站在門外,從來沒有離開過嗎?”花雅問。
這個問題,若是北燕公主給出了肯定的回答,那麼就能說明,她在說謊。
有誰是靜靜地一直盯着門外站着的宮女,好像專門看着她是不是會離開的呢?
花雅這句問話,還真是有點圈套在裡面。
但是北燕公主並沒有中這個圈套,她說道,“芰荷站在門外,我自然是沒有辦法看到她什麼時候在什麼離開的,可是這邊的規矩我也知道一點兒,應當守值的宮女太監,應該是不能擅離職守的吧?否則的話,被發現了會受到相應的懲罰,芰荷雖然年紀小,但是來宮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個連我都知道的規矩,芰荷應該清清楚楚,她不會明知故犯。”
北燕公主說了這麼一番話。
芰荷又十分感激地輕輕擡頭看了北燕公主一眼,但是北燕公主仍然沒有和她目光接觸。
若是眉來眼去的,會越發讓人家覺得她們有問題。
那位樑太妃身邊的叫做小玲兒的宮女,當時跑去找花雅的時候說,自己看到芰荷那天下午從秋蘭苑偷偷摸摸跑出來了一趟,可是至於她是去做什麼的,她當時也沒有去問。
然後就聽說放在秋蘭苑裡的皇上的幾盆秋海棠死掉了。小玲兒說,她當時其實也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又聽說這幾盆無辜的秋海棠死得非常奇怪,本來大家都覺得一定是秋蘭苑裡的哪一個人弄死了它們,可是一直都沒有查出來結果。
小玲兒這才突然想到了芰荷。
想到自己那天看到芰荷鬼鬼祟祟出來的場景,然後她專門跑去問了那照顧秋海棠的花匠小瓶子,問秋海棠是怎麼死的。
聽小瓶子說,一定是有人往花盆裡面放了一種可以殺死植物的藥,但是這種藥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小玲兒得到這個線索,又趁着晚飯之後出了一趟宮,宮外有一個專門賣這些奇奇怪怪的藥的老先生,她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去問了幾句,巧的是,那老先生還真的說前些天有一位姑娘買了一些殺死雜草的藥回去。
這種藥,原本是種地的人,有時候地裡面長了很難除去的雜草,就可以撒一些藥。這些藥對農作物是沒有傷害的,除非用量巨大。
可因爲藥是專門除草用的,所以對花花草草來說,只需要一點點,就足以產生非常大的殺傷力。
況且那位姑娘買的量非常大。
小玲兒又拿出銀子,請那位老先生說一說買藥的小姑娘的長相特徵。
一說,全部都能對上。
買藥的人正是芰荷。而秋蘭苑裡的秋海棠恰好全部都死掉了,症狀就是用了那種除雜草藥而死掉的。
由此,小玲兒便確定了這件事就是芰荷做的。她說,之前和芰荷其實並不熟,只是知道她是秋蘭苑的一個小宮女,名字叫做芰荷而已,所以完全沒有必要和她過意不去,這回跑來舉報她,實在是,她也看不過去這種變態的行爲,感覺一位那麼嬌柔的小姑娘,竟然和
一些漂亮的花兒過不去。更何況,這些花還是皇上的心頭大愛,實在是不能讓人原諒!
花雅聽小玲兒說得有理有據,便想先到芰荷這邊來問一問,如果她承認了,其實也還好,不過就是幾盆花,又沒出什麼大事,到時候懲罰她到渙衣局待上那麼幾個月,再趁機滅一下北燕公主的威風便可以了。
可是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死活都不承認。
就連她那天下午明明離開過的事實,她都不願意承認。
花雅覺得生氣,便想要發一點大招,比如說叫幾位證人出來作證什麼的。
最好的證人,按道理說肯定是小玲兒,她是目擊者,又是整件事情的知情者,可是小玲兒來說這件事之前,就已經和花雅說好了,她說請求花妃娘娘千萬不要告訴芰荷這個事情是她說的。
不但是芰荷,最好任何人都不要知道是她將芰荷作惡的事揭發出來的。要不然的話,她擔心在宮裡會受到其他宮女的排擠。
畢竟,檢舉告發這種事情,會讓人覺得這個小夥伴不夠仗義。
花雅理解她,於是答應了這個要求。
那麼除了小玲兒之外,證人就只剩下那一位賣藥的老爺爺了。
就算是自己再怎麼相信,可是面對芰荷的矢口否認,花雅也沒有辦法,所以只好想着讓小玲兒將那一位老先生請來,請他來指認芰荷。
所以花雅對芰荷說道,“其實你承認了還好,不過就是幾盆花而已,皇上也說了沒有關係。可是如今呢,你非要說自己那天沒有出去。那好,如果你不擔心我們將證人帶來的話,你就繼續抵賴吧。”
芰荷愣了一下,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好端端的爲什麼會捲入這件事情裡面呢?
難道僅僅是因爲自己是秋蘭苑中的宮女嗎?
可是,如果僅僅是因爲這個原因的話,那麼秋蘭苑還有其他的宮女還太監,爲什麼花妃娘娘不找她們,偏偏要找自己呢?
於是她問道,“娘娘,您能不能告訴奴婢,是哪一位姐姐告訴娘娘,奴婢那一天出去了呢?”
“這個當然不能跟你說。”花雅十分堅決。
她想,看來這丫頭果然沒有看起來那麼弱嘛,她問出來的這句話,很明顯是經過思考的。
“我們很公平,既然你不說,那就等證人來指認,到時候,公主也一起來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便一清二楚了。”
花雅始終不忘了將北燕公主拉着一起。
北燕公主回道,“沒問題,到時候我一定會在場。”
然後,花雅和素蘭再一次無功而返了。
回去之後,蘇恆醒問這件事怎麼樣了,她們說那小丫頭不肯承認,正在準備將證人叫來。
蘇恆醒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你們不是說,是樑太妃身邊的一位宮女告訴你們芰荷做的這件事嗎?樑太妃身邊那宮女究竟是怎麼說的?”
之前,她們還沒有來得及將那一位叫做小玲兒的宮女說的話告訴蘇恆醒。
素蘭說道,“皇上,樑太妃身邊那宮女叫小玲兒,說那一天看到芰荷下午偷偷摸摸出去了一趟,後來又聽說皇上的幾盆花死了,經過一些調查,她發現這件事正是秋蘭苑這個叫做芰荷的姑娘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