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南晉丞相晏君卿,他以晏君卿該有的眼神來告訴大沉皇帝,那十年,早已不存在他生命之中……
凌折蕭心裡狠狠一疼,一把抓起晏君卿的手臂,將他拉到身前,低下頭,冷笑,“我這個大沉皇帝做盡傷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你失望了?恩?”
“不敢。晏君卿功力不在,掙脫不開凌折蕭桎梏,索性,便不去掙扎,任由他死死抓着手臂不放,擡眼去看他,淡淡勾脣:“本相是南晉臣子,皇上是大沉帝王,本就是道不同不相爲謀的兩個人,如何敢對皇上指手畫腳。”
凌折蕭聞言,張狂大笑,“堂堂大沉皇子搖身一變成了南晉丞相。夜絳雪知道嗎?知道你這位即將成爲皇夫的人其實身體裡流着大沉的血脈,知道將來你們生的孩子竟然有敵國血統,知道你曾經在我身下被肆意輕薄……亂·倫斷袖,天理不容!……哈哈,這些她都知道嗎?”
“……爲什麼不知道?”在那樣慘厲的笑聲中,晏君卿平靜回答,然後緩緩地,緩緩地露出微笑,去看面前這個曾經被自己當做親人疼愛的男人,柔聲輕語,“我從來沒有想過隱瞞她,而她,也從來沒有問過我,可她什麼都知道……”
想起那張氣鼓鼓的小臉兒,晏君卿聲音更加溫柔:“就算知道又怎麼樣,我的過去是誰對她一點也不重要,那時候發生了什麼她也不想追究,她要的是現在的我,不是沉國皇宮裡高高在上的凌清羽,而是兩袖清風的晏君卿。”
曾經,他畏懼過,對凌清羽這個身份,對那段不堪回首過去……他配不上夜絳雪,永遠也配不上。
然後,便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挑戰,一點又一點的侵佔,讓他不得不將底線後移,當以冷靜築起的防禦牆被她一舉穿透後,封閉十年心門就此打開。
他沒有辦法給她他的過去,那些事情,無法改變,他所能承諾的,是現在,是未來。
“呵,真感人啊……”凌折蕭邪肆勾脣,拉高他的手腕,那廣袖傾落,露出玉一般的肌膚,盈盈暗香是他十年未變,也是最能勾動人心的。
輕輕地側頭,舌尖沿着腕骨舔·舐,在手臂上猛然一咬,深刻的印記落在肌理上,凌折蕭眯眸,低低沉笑,“皇兄,你和當年一樣美味呢。”
晏君卿定定看着他猥·褻自己,並不反抗,等聽見這句近乎侮辱的話時,薄脣扯開一線笑意,喃喃自語,“是嗎……那當年我一定沒有這樣做吧……”
話音未落,只見幽藍一閃,那泛着瓷光的手臂驚現一道細痕,細痕慢慢深遂,忽然漫出刺目的鮮血來。
晏君卿左手食指與中指的指尖藏了一片刀刃,就在剛剛那一瞬之間,沒有絲毫猶豫割破了凌折蕭親吻過的肌膚。
刀刃極細,傷口深可見骨,血淋淋的染紅整個手臂。
“皇兄!”凌折蕭一驚,不管不顧,以脣舔去傷口溢出的鮮血,脣齒間血腥氣不重,淡淡的蘭香讓鮮血變成瓊漿玉液,他一點一點喝下與自己有一半相同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