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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後面兩更今天會上傳的比較晚,對不住了,各位親。
小紅領着戰戰兢兢的一個小丫頭進了屋。
小丫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事,一進屋就跪着了,小臉兒刷白,眼裡還閃着淚。
剛小紅到下人院問起今個是誰打掃的屋子,小丫鬟腦袋便轟的一聲炸了。通常主子會差人來問這個的,不是因爲屋子裡東西少了就是嫌着沒掃乾淨。
碧雲一向不是個挑剔的主,難道是屋子裡東西少了嗎?
小丫鬟怕得都要直接哭出聲來,想問又不敢問,跟着小紅去了寒煙翠。
“奴婢懷柔給二小姐、三小姐請安。”懷柔顫着聲說道。
碧雲眼眸一沉,問道:“今個是你打掃的屋子?”
懷柔點點頭。
“有沒有規矩,小姐問你話,你竟不應聲。”小紅見碧雲寒了臉,上前便踹了懷柔一腳。
懷柔眼淚直流,卻不敢頂撞,輕聲回道:“是奴婢打掃的屋子。”
“我寒煙翠是缺你吃了還是缺你穿了,平日你偷懶打諢也就算了,今個卻在姐姐面前丟人現眼,姐姐這一身羅裙,怕是你一年的工錢也抵不起。”碧雲說着,瞅了眼依水,見她漲紅了臉,鄙夷地笑了笑,再說道:“想來是平日裡我嬌縱了你們,才讓你們只知偷懶取巧。今個,我就正正家法,讓你們長長記性。”沈碧雲說完,衝着小紅說道:“拉下去讓張媽媽賞她二十個嘴巴子。”
小紅面露難色,這罰似乎是過了。
懷柔嚇得大哭,磕頭如搗蒜,求着碧雲饒了她。
“我倒是想護短,可這家醜都被你丟到聽雪堂去了,還害姐姐心疼了這一身好衣裳,我想護你也是不容易了。”碧雲說着又瞅了瞅依水,看她嚇得都要哭了。心中不免得意,再看向小錦,碧雲的眼裡顯出了憤恨之色。
小錦看了看目前的局面,輕輕推了推依水。示意她該表現表現了。誰知依水實在是缺乏經驗,在沈碧雲這架勢下,竟有些懵了,淚眼盈盈的絲毫無招架之力。
小錦哀嘆,就依水這樣的,早晚也得被沈碧雲踩在腳下。
“二小姐、三小姐,這本是院子裡的事,我一個外人不好說什麼,但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掌嘴二十。怕是這懷柔妹妹的臉兒可要毀了。”小錦一身男裝,雖有小紅等上等丫鬟知道她是女兒家,但是像懷柔這樣的小丫鬟卻是不能知道了。所以他不好直呼碧雲和依水的閨名,只能隨着稱呼二小姐、三小姐。
“陸公子也說了,這是院子裡的事。您又何須插一手呢?”碧雲冷哼。隨即也改口稱呼小錦爲陸公子。
“雖說是院子裡的事,但賞罰分明一向是沈家治家的原則,只是門檻上有了灰,髒了二小姐的衣裙,就讓這小丫鬟再打掃一遍就是了。二小姐,您說呢?”小錦扯了扯依水。
依水總算有點明白過來了,連忙說道:“正是呢。妹妹,這天上落雨,地上長土,誰也攔不住不是,裙子飄過,只是染了一點灰。拍了怕也就沒了。妹妹何須如此呢?這讓我這個做姐姐的於心何安?”
小錦心中叫好,看來依水還不至於是“爛泥扶不上強”,想來沈叔和桂蘭嬸都不差, 依水也差不到哪去,只是缺了些歷練。多了些天真罷了。
碧雲見兩人一唱一和地竟又把難伺候的罪名扔還了自己,不禁冷笑道:“碧雲倒忘了姐姐的菩薩心腸呢,既然如此,我自是願意得饒人處且饒人,只是日後可別說我寒煙翠怠慢了姐姐。”
依水勉強笑笑道:“自是不會,妹妹向來招待周到。”
“既然如此,此事就過去了,在下說了那麼些,口倒有些幹了,是否可以向三小姐討杯茶喝?”小錦嘻嘻笑道。
碧雲瞪了一眼小紅,呵斥道:“還有沒有規矩了?還不快把她給我帶下去,再讓人沏上茶來招待姐姐和陸公子。”
小紅垂下眸子,速速扯起還跪在地上的懷柔,吩咐外頭一個小丫鬟沏了茶,端上一碟瓜子,一碟梅肉。
小錦和依水坐下,碧雲看了看她們,也坐下,然後抿了口茶,說道:“今個姐姐和陸小姐到訪所謂何是?”
依水吃着梅肉,沒有說話,小錦則微笑着說道:“已有幾日沒見到碧雲小姐了,小錦也怪想念碧雲小姐的,心中又一直有愧,覺得不得不同碧雲小姐說上些致歉話。”
“有愧?陸小姐真是客氣,您是四面玲瓏的掌櫃生意人,我是閉門不出的深閨女兒,八竿子打不到一塊,您對我有什麼愧事?”碧雲抓起一把子瓜子,磕了起來,眼睛瞅也不瞅小錦。
小錦也不惱,她剛聽着沈碧雲這話裡滿藏着酸氣呢,一個大膽的念頭心中升起,這沈碧雲會不會是喜歡上了女扮男裝的自己,所以當自個兒一曝出了女兒身的事,她便惱了。
有了這種想法,小錦便試探說道:“碧雲小姐一大家閨秀,小錦這等市井之人自然是不能親近,只是小姐當初對小錦讚賞有加,多加支持,小錦對小姐的恩德,銘記於心,不敢忘懷。”
小錦的話激起了碧雲當時對小錦所產生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的厭惡之感,頓時將一把瓜子撒在碟子上,濺得滿桌都是。
“讚賞?支持,陸小姐說笑呢?我一介女流有什麼本事支持你,不過是到你那買了些首飾,和談得上恩德!”沈碧雲迫不及待地否認讓小錦基本確定了她真得是對那個女扮男裝的自己有了異樣的好感。要不然,別人家謝你,即便覺得受之有愧,那也用不着大動肝火,瞧沈碧雲現在這樣,就如同那丟了臉面的小女人,支持小錦的事如同她心裡的疤,說不得碰不得。
“斗膽叫聲碧雲姐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和你說實話,只是你也曉得的,我們這些女子有多難,我比不得你,打小就父親疼母親愛的,我八歲便沒了父母,流浪在外,沒少受得欺侮,長大些,若不做着男裝打扮,少不了被人輕-薄。就在前不久,還有那歹人想要……幸好哥哥及時趕到……要不然……現在,小錦也不能在這裡和你道歉了。”小錦說得是梨花帶淚,聲淚俱下,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依水都有些難過。
碧雲眨了眨眼,原先臉上的戾氣散了不少,平日裡溫和的模樣又浮上了臉。話說,這事兒也不該怪小錦,小錦從未勾當過她,喜歡與欣賞也只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可是她們不該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雖說兩房利益相沖,但母親和姐姐除了言辭激烈了些卻不曾有過分之舉,而他們大房,處處似乎都想佔先機,立威名,這怎能不讓她難受。
小錦見碧雲臉色變了變,和緩了不少,知道自己的服軟起了作用。
“若說本事,其實我們這些日日處於閨中的女子又如何比得過你?”碧雲終於不再爭鋒相對,說了句軟話。
小錦將凳子移了幾步,靠近碧雲道:“碧雲姐姐,你善解人意,知書達理,我自是比不上你,所以打第一眼見着姐姐,我便妄想着能與你相知成友,但又怕告知你真相後,你嫌棄我是市井出身,不願與我親近,我這才瞞着姐姐。”
“妹妹,其實這事我也有錯,我是早知道小錦的身份的,只是她害怕着你嫌棄她,就一直不敢與你說。”依水明白了小錦今天的意圖,只要將沈碧雲重新拉回他們的陣營,即便拉不回來,也能過讓她不再明着對付他們,這就讓沈田氏的勢力折了一大半了。
“其實也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碧雲姐姐宰相肚裡能撐船,原諒小錦吧。”小錦拉住碧雲的手臂,搖晃着撒嬌。
碧雲的心徹底軟了,她與小錦本就沒什麼深仇大恨,犯不着一天到晚的恨着,再說了,就那點愛慕之心,她自己想想都要臉紅,即便小錦是個男子,她和他終是不可能的。
“這事誰都沒錯,只是誤會了。”沈碧雲總算是對小錦、依水他們冰釋前嫌。不過,孃親和姐姐的話在她心裡還是有疙瘩的。
“依水,我們雖不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但同姓沈,是一脈相承的沈家人,我娘爲這個家日夜操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一家回來後,我娘可能有照顧不周的地方,但絕無冒犯之心,而我姐姐言語莽撞,卻不是什麼壞心人,她又要嫁到京城去了,只望你們能夠不計前嫌,兩房和睦纔是。”沈碧雲知道這些話不該她說,但是不吐不快,今個反正都挑明瞭,就把話都說清了。
小錦聽後,立馬明白了,看來沈碧雲對他們態度的轉變,除了那點不該有的情愫外,更主要的還是沈田氏和沈碧雪的推波助瀾。恐怕沈田氏說了不少可憐話,才讓她這個女人對這大房懷着深深的敵意。
“碧雪姐姐說的對,依水姐姐也常常這麼說呢。你也知道依水姐姐是最怕事的,依土哥哥又淳厚善良,他們都想着兩房能好呢。只有這樣沈家才能興盛不是?”小錦眼看着依水漲紅了臉,怕是要出言相駁,趕緊說話調節了氣氛。
依水本來聽了碧雲的話,心裡頭有些氣惱,好像他們二房還責怪大房在那興風作浪,這明明是他們二房不依不饒,但聽小錦這樣一說,又覺得自己太不沉穩,懊惱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