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敗家娘們，我們老張家娶了你這種媳婦，早晚被你敗光了。這天天不是燉雞就是燉排骨的，你這是要吃垮我們老張家？”
樑琪替婆婆叫屈，雖然每天都有燉雞和燉排骨，但是張母是不捨得吃的，先給她吃，然後是老太太，剩下給娟子和張揚暉父子兩個，如果還有剩的，張母一定會留下來，給張家人吃下頓。
“媽，你別說了，讓琪琪聽到多不好。”
張母的聲音已帶上哭腔了，懇請着婆婆，不要再說了，這要是讓樑琪聽見了，多難受。
“老大……”老太太喊道。
張父走了出來，看到眼中泛着淚花的妻子一眼，問道，“媽，你找我。”
“你看看你娶的是什麼媳婦？這每天不是燉雞就是燉排骨的，我們老張家，這是不過日子了？”
張父知道母親鬧什麼，無非是嫌樑琪懷的是女兒，張母又整天給她做好吃的。
“媽，琪琪是城裡姑娘，吃不得咱們這裡的苦，你多體諒點。”
老太太說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既然嫁到了我們老張家，就是我們老張家的人了，我們吃糠咽菜，她也得跟着吃糠咽菜。”
“媽，知道了，你小點聲，琪琪還睡着呢。”
“這都幾點了，她還睡着。”
這麼大的動靜，樑琪又不是聾子，怎麼可能聽不見，她早就醒了，被窩裡，張揚暉抱着她，不讓她起牀。
他在樑琪的耳邊說道，“你不要出去。”
“爲什麼？就讓她這麼欺負你媽？”樑琪倒是沒什麼，她愛罵就罵吧，可是聽着外面的動靜，張母都要哭了。
來之前，樑琪最擔心的是婆媳關係，沒想到婆婆很好相處，比她親媽脾氣都好，這個奶奶真是一次次的刷新她的底線。
張揚暉的奶奶也不是不好，就是太摳門，對別人扣，對自己扣。
爲了剩下手術錢，硬是讓自己的右胳膊都殘廢了，她只不過不讓你少吃點飯而已，你還能夠說什麼？
外面，張父又讓張母道歉了，張揚暉要是這麼是非不分，樑琪能和他急了。
“婆婆太可憐了，你爸是非不分，你奶奶太過分了。”樑琪替婆婆打抱不平着。
“我爸是孝子。”
“那也不能委屈婆婆，她又沒有做錯了什麼？”
樑琪心裡堵得慌，本來她懷了女兒，還挺高興的，結果老太太整天在她耳邊灌輸她生了個賠錢貨，樑琪心裡堵得慌。
在看到村裡，那些女孩子的遭遇，樑琪更是氣的吃不下飯，她到底來了一個什麼地方。
……
鄉下結婚，他們只認是不是辦了酒席，若是沒有辦酒席就算是領證了，他們也不承認。
樑琪現在只想趕緊辦完酒席，趕緊回到正常人的世界去。
這裡，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飯桌上，張家人一家人都在吃剩菜剩菜，只有自己一人是新做的，有魚有肉。
張母頂着婆婆的冷眼冷語，堅持給樑琪做新鮮又營養豐盛的食物，樑琪很感動，可是樑琪更吃不下去了。
“娟子，這麼多，我吃不了，你陪我吃點。”樑琪說道。
老太太發脾氣道，“吃什麼吃？丫頭片子，上學浪費錢，還吃香的喝辣的，造孽。”
娟子忙搖頭，說道，“嫂子，你吃吧，我不愛吃。”悶頭扒米飯，連頭也不敢擡了。
樑琪吃了幾口，不願意吃了。
張揚暉問道，“你再多吃點，你看看你這兩天又瘦了。”
樑琪搖頭，想要回房間，張母問道，“琪琪，是不是媽做的不和你胃口，你告訴我想吃什麼，我明天去給你買。”
老太太凜冽的眼神瞪向了張母，那眼神能挖下張母身上幾塊肉來。
樑琪已經讓張母很難做了，怎麼能夠繼續任性，她說道，“媽媽廚藝很好，我很喜歡吃，只是你們都不吃，我一個人吃，我有些吃不下去。”
“大家一起吃吧。”
張揚暉把盤子裡的排骨，每個人分了一塊，說道，“吃吧，我明天再去多買點。”
張揚暉也很無語，他賺的錢，張家完全沒有必要這麼節儉，可是怎麼和奶奶說都沒用。
“我不吃，我一個老不死的，也沒用了，吃這麼費錢的肉做什麼。我怕吃了折壽。”老太太又把排骨扔回了盤子裡去了。
“大妹子在嗎？”有人過來竄門。
“老姐姐，你怎麼來了？”
來串門的是老太太的姐妹，和老太太一樣，穿得很樸素，懷中抱着一個小女孩，才五六個月大，也是髒髒的，手指甲還是黑的，樑琪就搞不懂了，給小孩子洗個澡，洗乾淨衣服，也耽誤不了多少的時間。
時間就是金錢，對於這裡的女人來說，時間可充足的很。這裡的女人每天大把的時間坐在一起嘮嗑，東家長西家短的。
張母是個例外，聽張揚暉說，她媽從來不喜歡和別人圍坐在家門口八卦，小的時候，他們幾個孩子在燈下做作業，她就在一旁做針線，還讓他們把學校學的東西，也教給她。
張母沒上過幾天學，但是她會寫字，會讀書，還會一點英文，這些都是孩子們教她的。
張揚暉幾個孩子這麼優秀，樑琪心想和張母的教育分不開，如果張母是和張家老太太一樣，是教育不出來張揚暉幾個的。
“哎呦，這不年不節的，你們的午飯怎麼這麼豐盛啊？”老太太問道。
張母說道，“阿暉媳婦第一次來家裡，又懷了孩子，所以就做了幾樣菜。”
老太太看向了樑琪，說道，“這就是阿暉的媳婦？”
樑琪不知道她是誰，回道，“是的，請我您是？”
張揚暉說道，“這還是二奶奶。”
“二奶奶。”樑琪喚了一句。
這個時候，小孩子尿了，二奶奶也沒有帶什麼尿不溼，直接從孩子的褲襠裡掏出了一個尿布，只是裡尿布形狀有些奇怪，老太太一攤開，樑琪認出來是一個男士的平角內褲。
這裡的人內褲不但能擦桌子，還能夠當尿布？
二奶奶見樑琪盯着她手中的內褲看，說道，“哦，這是她爺爺的內褲，髒了，正好給她當尿布，尿了，一塊洗，省水，省洗衣粉。”